第116章 往事如煙
豪華包間裏，李乾坐在上首，薑虎陪在一旁，其餘座位則分別丁騰龍與幾個弟兄以及薑虎的姐夫王進。
桌麵上擺滿了山珍海味，從天上飛的到水裏遊的，各種傳統夏國珍饈美味以及當地特色食材應有盡有。
薑虎指著桌子上一道清蒸大黃魚笑道：“大哥，你看看這一桌子菜，我平時都沒這麽好的待遇。不得不說，我姐夫也是有眼力勁的，知道來了貴客，啥菜都挑最貴的上。”
王進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心裏卻非常淡定。
這家餐館是用小舅子的錢開的，客人基本上也都是看在他的麵子上才來的。而且一些珍貴稀少的食材也是因為薑虎的麵子才搞得到，可以說他王進賺的就是小舅子的麵子錢。
不過，他做的很好，至少薑虎很滿意。
李乾不同於一般的客人，這件事王進曾經聽小舅子提過。
三年前，薑虎從西非回家。
跟親戚們喝完酒，小舅子開始跟他吹噓當年在歐洲、非洲如何叱吒風雲。風光無限。還說自己殺人無數，還都是大人物。
賺的錢都存在了瑞士銀行，他都記不清到底有多少。
北方大老爺們喝完酒，吹吹牛是保留節目，誰也不會當真，也不會有人戳穿，互相留個麵子，以後還得處呢。
偏偏那一次，王進因為生活瑣事，心情不好。
家裏孩子上學要錢，老人看病要錢，老婆在廠裏上班砸傷了腳也得醫治，全家就指望著他一個人，靠著那三千塊的微薄工資。
聽到小舅子吹這麽大的牛皮，王進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
他梗著脖子，非要小舅子拿出證據，證明他有錢。
對的，王進認為，隻要看到錢，他就相信小舅子說的是真的。不然就是牛皮大王，死要麵子。
北方的爺們哪能被人這麽膈應？很何況還是喝了酒，薑虎當即就發了火，拿出手機，衝著自己的姐夫大喊大叫，非要說自己離開後才拿到一大筆錢，一個電話就能打給他。
王進冷笑，陰陽怪氣說，要是你卡裏有十萬，我就信。
結果，薑虎突然笑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他邊抹眼淚，邊對王進說道：“十萬？老子在卡薩布蘭卡吃頓飯都不止這個數，老子賺的錢，都是以千萬算的。”
十萬塊錢，是王進三年的工資。他不知道啥勞什子卡，他就認一點，隻要王進打給他十萬塊錢，他就跪下給他磕頭。
其實，王進說出這個數字是有原因的。一方麵在老丈人家裏哭窮，另一方麵，他所麵對的問題隻需要十萬塊就能完美解決。
當然，他並沒有寄希望於小舅子能拿出十萬塊。而是想著老丈人能從棺材本裏扣出一點支援自己，畢竟自己要是過的差，他女兒也跟著受苦不是？
王進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接下來的一幕，是他命運改變的開始。
薑虎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嘴裏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又找他要了卡號。
掛掉電話，小舅子嘚瑟的看著他，說你等著吧。
王進心道，你就裝吧，我倒要看看你最後怎麽收場。其實這會兒他的酒已經醒了，沒有功夫跟小舅子在這裏吹牛，回家還得給孩子做飯，給老婆換藥，給老人蓋被子。
剛準備抬腳離開，短信提醒音響起。
“您的工行賬號＊＊＊＊入賬十萬元。”
那一刻，他以為是喝醉酒導致眼花了，狠狠揉了揉眼睛，再看。沒錯，確實十萬塊。
……
第二天一大早，王進帶著幾斤豬肉和水果來老丈人家裏，特別是對小舅子特別熱情。
結果薑虎絲毫不在意昨晚的事，又興致勃勃開始跟他吹噓當初的事跡。
王進來了一句，你們老板也太大方了，給你們這麽多錢。
誰知道，這一句話，讓薑虎來了神。
他極盡所能，把李乾誇了一遍，吹的連王進都忍不住渾身雞皮疙瘩。
雖然最後還是糊弄了過去，但王進對李乾這個名字印象深刻。
今天，當小舅子交代他，‘李乾’要來時，他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開始準備菜肴。
李乾自然不知道這一切，這會兒，他正跟薑虎把酒言歡，說著以往的趣事。
“老大，您風采不減當年啊。三年沒見了，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那麽英俊帥氣。”
薑虎上來便是一記馬屁，將這次宴會的基調定了個性。
“後來我聽說，你去歐洲當了殺手，我還不相信，直到黑豆那小子來我這裏，我才知道這茬。果不其然，大哥做什麽都是做牛逼的，雇傭兵之王轉行成了殺手之王，想想都刺激。可惜我受了傷，要不然我也想去啊。”
李乾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過去的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他卻無法忘掉。
當年，他孤身一人千萬歐洲。
因為國內經常報道關於雇傭兵的事跡，不斷的暗示這個邊緣群體生活有多刺激、賺的錢多麽誇張，無形中也給李乾留下深刻的印象。
經過一番波折他終於找到一家還算的過去的雇傭兵公司，經過測試與體檢之後，順利的以安保的名義被派駐在非洲馬裏。
馬裏國內混亂無比，各種反政府武裝層出不窮，經濟極端貧窮，全國連一條像樣的馬路都沒有，而且靠近撒哈拉沙漠，自然環境極其惡劣，黃沙漫天，烈日炎炎。
李乾到了之後，被編到一隻前線作戰部隊中。
這支部隊的隸屬關係非常複雜，他們一群人的身份是歐洲盾牌安保培訓公司的雇員，然後這家安保公司把這幫武裝雇員外派到馬裏北部一個軍閥的作戰部隊裏，可實際上卻歸法國人指揮，但軍需後勤依舊由馬裏人負責，這就導致了一件尷尬的事。
作為經典的戰場臨時工，他們若是死了，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而且馬裏那個軍閥本身就是草台班子，自己的部隊連飯都吃不飽，如何供應他們的內需？
無奈，他這幫苦哈哈的雇傭兵，隻能自己購買或者幹脆搶奪。
至於搶奪的對象，隻能是馬裏北部其他反政府武裝以及政府軍，總而言之一句話，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為誰而戰。
本來，這支部隊隻有李乾一名夏國人，也不知道怎麽的，接下來的一個月之內，連續來了十幾個夏國人。
法國人幹脆把他們組成了一支尖刀排，也就是俗稱的送死隊，每次打仗前，都會讓這幫人去刺探情報以及深入敵後……
若是經驗老道的雇傭兵，肯定會拒絕，然後一聲不吭的離開，寧可浪費時間也不願意把命送了。
可這十幾個夏國人，每個人來曆都很不一般。
包括李乾在內，沒有人想要離開，因為法國給出的薪酬實在太誘人，三千歐元一天。
日薪三千，還是歐元。
十幾個來自農村的淳樸青年們都樂暈了，在他們看來，這錢就是白撿的。
當晚，這十幾個人就進行了一次聚餐，席間大家暢所欲言，反正在兵荒馬亂之地，都沒有保留。
薑虎最積極，他說自己某某部隊偵察兵退役，家裏太窮了，娘老子都有病，姐姐家生活也困難。退役補助那點錢回家就親娘老子交了住院費和還債，轉眼就沒有。
他有想過找份工作敢，可沒文化，隻能做一些低端的工作，那點微薄收入還不夠他自己一個人生活。
於是腦袋一熱，正好在某個雜誌上看到國外有雇傭兵這麽個活，一個月少說能掙個一兩萬，於是他就將自己所有的老底拿出來，找了幾個在國外有關係的戰友，經曆不少波折，最終成為雇傭兵。
其他人也一一發言，結果都大同小異，要麽就是在老家混不下去，要麽就是想追求刺激，反正基本上都跟錢有關係，且身份也高度統一，都是當兵退役。
輪到李乾時，大家讓他說說自己的來曆，結果李乾傻乎乎的說自己是某個門派的傳人，來此曆練。
這番裝逼的言論，立刻引起哄堂大笑，不過大家也沒多說什麽，當時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們去做。
首先，按照部隊裏的編製，這十幾個人自發組建一個班，武器火力分配好。
這麽多天的經曆下來，他們絲毫不覺得任務有什麽難得，對麵的那幫軍閥，實在是菜的摳腳，戰鬥力之弱，讓他們看的目瞪口呆，對付這樣的一幫人，三千歐元一天的工資就是等於白拿。
信心滿滿的他們很快便出發千萬指點地點，很快他們便明白了什麽叫做人心險惡。
原來，軍閥內部有叛徒，早就把他們的行蹤和作戰意圖告訴了敵對勢力，結果他們在路上遭遇伏擊，瞬間就有好幾個人傷亡。
幸好他們訓練有素，關鍵時刻沒有慌亂，依托裝甲車輛進行還擊，一時間敵人幾百號人根本不敢衝過來。
可這裏遠離安全區，電台也壞了，根本聯係不上支援，如果天黑之前還不能突圍，他們就得被好似。
就在大家心中絕望的之時，李乾站了出來。
他隻用了一把老式81杠步槍，如同開了天眼一般，每發必中，一個彈夾爆了三十個敵人的腦袋。
軍閥的部隊，百分之二的傷亡足以引起崩潰，而現在已經達到了百分之十，剩下的人嚇得都快尿褲子，哪裏還敢開槍，嘰哩哇啦的一哄而散。
全程，大家都看在眼中。
李乾以一人之力，幹掉了幾十個敵人，成功打退了敵人的進攻。
這種震撼，讓所有人心中都難以言喻。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曾經部隊中的精英，從來都不會服誰，但李乾的淡然的表演，徹底讓他們折服。
正是從這次開始，李乾成為了這支團隊的領頭人，在後麵的行動中，他們組建的傭兵小隊，在西非富有凶名，大金主的任務層出不窮，日薪也從三千歐元每天，上漲到兩萬。
薑虎正是靠著這段經曆，從口袋比臉還幹淨的窮小子，成了瑞士銀行有上千萬存款的大富翁。
至於後麵為什麽李乾會主動解散這支部隊，薑虎想起來便覺得苦澀與惋惜，往事如煙，不堪回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