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嚇退

  最終,陳一刀以非常恥辱的方式,被人抬了下去。


  不過在休息了幾分鍾後,他像是精神受到了刺激,不斷的叫囂自己是被人偷襲了,對方沒有武德,對他這個四十多歲的老同誌毫無尊重可言。


  隻不過他敗的如此簡單輕易,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已經跌落穀底,徹底成為了一個笑話。


  人就是這麽現實,可以把你捧上天,稍稍有點挫折就會把你貶入地。


  還有一件事讓大家都很驚訝,往年第一輪預選賽,都是最血腥的。這一輪的拳手,各個都是暴力狂,對折磨對手非常感興趣,死亡率一般都在百分之五十左右。觀眾們也很樂於看到血腥的一麵,這能刺激他們最原始的惡念。


  現在居然如此‘和平’,觀賞性大大降低,倒是話題性大幅提高,其中貢獻最多的就是陳一刀了。


  隨著擂台上一名肌肉男被打飛出去,第一天的賽事已經全部結束。


  觀眾席上的黑幫分子們意猶未盡,離場時依舊在熱火朝天的談論著今天的細節,隻是大部分人的情緒不是太好,陳一刀讓他們損失慘重,而莊家則興高采烈,巨大的賠率讓他們賺的盆滿缽滿,連帶著負責拉人頭的小妹妹都得到了一筆不費的獎金,每個人都笑靨如花,嘰嘰喳喳談個不停。


  丁騰龍則因為意外之喜,心情跟做過山車似的,等結束後,他頓時興奮起來,仿佛看到了東山再起的那一刻。


  他一把拉住林世恒的手臂,激動道:“小林,不,林先生,今天多虧你了,走咱們去喝酒,反正下一輪要明天下午,今晚不醉不歸。”


  林世恒這人外貌看著是滿是書卷氣,可實際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酒鬼,非常喜歡聚在一起喝大酒,順便吹吹牛皮。


  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李乾正好也想放鬆放鬆,也點頭同意。


  丁騰龍喜出望外,趕緊拿出電話,讓手下小弟在遊輪裏的一家淮揚菜館訂了一桌。


  半個小時後,熱鬧的中餐廳裏,幾人已經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丁騰龍人生經曆豐富,喝了點酒便開始跟他們講述當年的點點滴滴,這種故事很吸引人,就連李乾都聽了一會兒。


  餐廳裏人很多,幾乎都是中州的社團分子,吵鬧聲早就把他們這邊的談話生給蓋過去。


  而且,因為今天林世恒一拳打敗陳一刀,沒有人敢來這裏找茬。


  李乾喝了幾杯白酒,非常自然的掏出一根煙,剛點上,突然感覺到背後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自己。


  略微一回頭,果不其然,一個中年男子舉起酒杯,停在空中對自己致意。


  李乾確信自己不認識此人,不過這段時間他頻繁出手,中州認識他的人不在少數。


  李乾微微點頭,算是回應對方的示好。


  等李乾轉過頭,馮禾邦放下酒杯,微笑的對身邊的老者說道:“何老,此人看著倒是一表人才,本事又出眾,為何會跟丁騰龍那個老鬼混在一起?真是讓人費解。”


  “這個嘛,也不是不能理解。”


  老者放下手中的小酒杯,紅光滿麵,在加上一頭白發,倒是有種仙風道骨的姿態。


  “也許,是丁騰龍有求於他呢?亦或者那人想借由丁騰龍幫他完成某些事。”


  馮禾邦不置可否,甚至內心對這樣的說法並不認同。


  丁騰龍這條喪家之犬,早就失去了所有利用價值,他不明白四海會為什麽還要去找他麻煩,最丟人的是,不但沒有成功反倒損兵折將。


  突然,他眼前一亮。


  “何老,你說,會不會有一種可能,江湖傳言,丁騰龍的那個秘密是真的!他真的知道緬北那邊的一大筆財富,而不是吹牛。”


  丁騰龍的財寶傳說在中州流傳很廣,信的人非常信,比如四海會的人,也有不信的,就如天義幫的人。


  之所以會有如此強烈的反差,純粹是因為每個人對丁騰龍的了解不同。


  年輕時候的丁騰龍是個非常張狂的家夥,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誰的麵子都不給。


  得勢之後的一段時間裏,他曾經多次派人去緬北查看情況。


  隻是那地方山高路遠,當地情況極端複雜,去的人連溝通都困難,就算當地人都不太清楚丁騰龍說的那個地方,手下人自然也找不到。


  但丁騰龍也不敢去冒險,當初一窮二百,爛命一條。成為有錢人之後,他反而變得惜命了起來。


  很早認識他的人,對這件事深信不疑,而馮禾邦則屬於後一輩,自然嗤之以鼻。


  何老夾起一塊白切雞,放進嘴裏嚼了幾口,臉上露出一絲嫌棄。


  “這道菜,還真是要看地方,當年我在西南時,就在一家鎮上的小飯館裏吃過,那滋味我到現在都還記得,現在嚐不到那個味道嘍。”


  這番話跟馮禾邦的問題風馬牛不相及,他完全沒有聽懂什麽意思。


  可是何老此人從來不會說莫名其妙的話,任何從他嘴裏說出來的,都有深意。


  想了足足一分鍾,馮禾邦腦袋裏才有了思路。


  何老不止一次跟他說過,當年他是在西南混飯吃。


  西南那地方比中州要複雜的太多,幫會的也更加凶惡。


  而緬北就在西南附近,這樣一來,豈不是……


  “何老,您是說,您當初也在那邊,知道這件事是真的?”


  老者看了他一眼,語氣平穩道:“我可什麽都沒說,這件事確實隻有丁騰龍一個人知道是真是假,不過西南那地方偏僻,有很多人跡罕至的地方,古代的商隊南下的話又沒有辦法繞過去,所以那地方發現什麽我都不會意外。”


  馮禾邦目瞪口呆,手中拿著酒杯呆滯了許久,原本以為別人是傻子,原來小醜是他自己。


  再看向丁騰龍的時候,在他眼中已經不是喪家之犬而是奇貨可居的寶貝。


  他的目標也進行了一點小小的調整,從針對李乾變成了從李乾手中把丁騰龍這隻下蛋母雞搶走。


  “何老,我去會會他們。”


  老者揮揮手,“去吧。”


  馮禾邦端著一杯酒,緩緩站了起來。


  他這一起身,立刻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


  天義幫實際掌權者,就是中州地下世界的王者之一,在加上四海會的陳會同暴死,這下子連之一都不用提,他就是王者,秩序締造者,本屆比試的最大熱門。


  他的一舉一動,本來就是所有人的關注點。


  雖說他們都在此吃飯,可沒有人敢主動上前,哪怕是去示好。


  “丁老大,馮禾邦在向我們這邊走來。”


  丁騰龍的一名手下發現這一幕,馬上跟他報告。


  抬頭一看,果真如此。


  丁騰龍內心沒來由的一陣惱火,跟其他不同,龍幫原本是有資格跟中州地下世界的兩大霸主掰掰手腕的,隻要周振東一日不倒台,龍幫的發展前景甚至比他們還要好。


  其他人對這量大幫會是怕,而他是恨。


  “嗯,我知道了。”


  丁騰龍心裏很清楚,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失去了跟對方平起平坐的資格。


  果不其然,馮禾邦甚至都沒看他一眼,直接來到李乾身邊。


  “李先生,鄙人馮禾邦,天義幫的,能否有榮幸跟您認識一下?”


  李乾衝他笑了一下,並沒有舉起酒杯。


  “沒有必要,不出意外的話,在擂台上會與你們天義幫見麵。”


  馮禾邦絲毫不生氣,似乎李乾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笑聲爽朗:“所謂不打不相識嘛,既然還沒有為敵,那麽這段時間完全可以成為朋友不是嗎?”


  “哦,陳會長當初也許也跟你一個想法,隻可惜結局有些遺憾。”


  這番話說完,剛才而滿麵春風的馮禾邦瞬間變臉,他眼神陰鷙盯著李乾。


  陳會同也是中州一方梟雄,卻死的不明不白。關於他的死因,大家是眾說紛紜,可是一直到現在,誰也沒有準確的信息了解到底是誰殺了他。


  至少大家都不相信是丁騰龍的手下幹的,但這一刻,馮禾邦從李乾的眼睛裏看到了真相。


  一股涼氣從腳底直衝腦門,一股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讓這位大佬由衷的感到恐懼。


  “你…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馮禾邦壓低聲音,努力維持住自己的氣勢。


  李乾舉起酒店喝了一口,“威脅?我從來不威脅別人,如果我想要誰的命,一般都直接去取,從來不多費口舌。”


  “比如現在,你確定想認識我嗎?”


  李乾說完,馮禾邦腦門子上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一旁的丁騰龍已經看傻了,他完全沒有想到,隻是幾句話,就把天義幫的頭目嚇得冒冷汗,這下子他對李乾又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打擾了,下次見麵的時候希望能有大家都滿意的結果。”


  說完,在眾人的注目禮下,馮禾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怎麽樣,吃癟了吧?”


  老者笑嗬嗬的,慈祥的模樣很像是教育晚輩的家長。


  馮禾邦臉色有些難看,深吸一口氣之後,才緩緩道:“陳會長就是那人殺的,我可以確定。必須抓緊時間幹掉他,否則從此之後,中州的地下世界將會不得安寧。”


  老者朝李乾深深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揚起。


  “不得安寧?我怎麽覺得是件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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