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建言獻策
製造業的困境，是整個行業普遍存在的大難題，除非整個外部的環境變好，否則不可能有根本性的改變。
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大多沉默不語。
宋晚晴非常鬱悶、沮喪，但作為公司的一把手，她不能有任何消極的情緒。
要不是主營業務實在低迷，她也不會惦記賣地和其他業務的那點不可持續的錢，這不是沒辦法嘛。
“怎麽都啞巴了，平時的時候不是話都挺多的，一到關鍵時刻就這樣？”
宋晚晴冷著臉，譏諷道。
這時，負責宋氏集團對外銷售的總經理祝浩抬頭四顧，猶豫了片刻，張嘴說道：“宋總，其實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宋晚晴眼前一亮，饒有興致道：“哦，祝總有什麽辦法盡管說，今天咱們這場會議不要有任何顧忌，隻要對當前局勢有幫助，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祝浩站起了身子，對宋晚晴一笑，隨後從皮包裏掏出一份合同。
“宋總，你是否還記得，兩個月前，京城的孔總要跟我們進行合作，在那塊廢棄廠房上開發房地產項目。孔總是京城有名的大富豪，資源豐富、背景極深，依我看現在房地產那麽熱，為什麽不答應他呢？雖說咱們是製造業公司，可現在這世道，連銀行都開發開始建房子了……”
他越說聲音越小，但語氣卻很堅定，因為他內心別有所圖。
宋晚晴不動聲色，但內心卻一陣猶疑。
祝浩口中的孔總，還是自己的閨蜜柳依介紹給自己的，當初也沒當回事，就是覺得這個孔總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滿了欲望，讓宋晚晴非常不舒服，後來約了幾次也被她以各種原因拒絕，為此柳依還抱怨不給她麵子。
宋晚晴跟柳依是從小就認識的朋友，後來柳依去了京城，兩人的關係也就慢慢淡了，去年她突然從京城回來做起了時裝生意，兩人的關係再次升溫。
不過就算自己不討厭孔祥輝，也不會跟他合作。
首先，這人來路不明，上來就要合作上百億的房地產項目，宋晚晴不想冒險。其次，當初她的心思完全放在製造業升級上，完全沒有功夫理會其他事。
聽祝浩這麽一說，其他人眼前頓時一亮。
這位孔總最近一段時間可是中州的風雲人物，出手快準狠，拿下了好幾個大項目，甚至有傳聞，他是京城某個大佬的兒子，背景通天。
一時間，孔祥輝變成了香餑餑，上門找他合作的人如過江之鯽，現在普通商人連見他一麵都難，更別提合作了。
既然這位孔總主動找宋氏集團合作，為什麽不答應呢？
而且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這位孔總對宋晚晴有意思，屬於上杆子追求的那種，這樣一來對宋氏集團的利好更大。
李乾突然來了點興趣，現場眾人的對話以及宋晚晴的表情，讓他感覺到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宋晚晴猶豫了，公司目前的困境如此之大，當務之急是解決現金流問題，毫無疑問跟孔祥輝合作，可以快速從房地產項目中套取一大筆資金，絕對能解燃眉之急。可這麽做副作用極大，甚至可能葬送公司的未來。
見宋晚晴態度有所鬆動，又有高層開始大聲疾呼，痛陳利害，說的是口若懸河，差點就把房地產說成天上地下，最牛逼的產業了。
任憑大家如何說，宋晚晴就是不表態，一直等到沒人再發言，她才平靜的問道：“還有其他不同意見嗎？畢竟是關乎公司發展戰略，不能草率。”
不同意見？都這個時候誰還能有不同意見？
祝浩心中嗤笑，他總覺的宋晚晴是典型的眼高手低的二代性格，居然還看不上人家孔總，浪費大好機會。
就在眾人再次沉默不語的時候，角落裏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
“房地產？那不是害人的生意嘛。”
一席話，讓大家的注意力重回那個角落。
李乾一臉剛睡醒的模樣，一臉無辜道：“你們都看著我幹啥，現在房地產可是夕陽產業，肯定會把公司拖死，腦子有病的人才會想蹚這個渾水。”
祝浩真的被氣到，他不顧形象，一拍桌子猛然站起：“你是什麽東西，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給我滾出去！”
今天是擴大會議，按照以往的規矩，李乾是沒有資格列席的。
祝浩不認得他，如果認識恐怕態度還會更差一些。
高層都清楚，宋晚晴對安保部門的態度，一向是明確的，那就是慢慢的裁撤。
要不是宋天問出手阻止，恐怕連陳清河都不能幸免，大概率要提前退休。
李乾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旋即又消失不見，他盯著祝浩，臉上忽然又多了幾分笑容。
“祝總這麽激動，是不是那個什麽孔總給了你好處啊？你可要記住，吃的是宋氏集團的飯，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祝浩心裏一虛，他當然收過孔祥輝的好處。
孔祥輝為了盡快破局，這段時間接觸了不少宋氏集團的中高層，對祝浩更是許以重利，讓他配合自己。
心虛的人往往聲音最大，祝浩也不例外，他聲音陡然提高八度，對著李乾怒斥道：“狗東西，馬上滾出去，要不然就讓保安把你丟出去！”
其他高層也紛紛出聲，嗬斥李乾的無禮行為。
讓眾人大跌眼鏡的一幕出現了，宋晚晴一開始冷眼旁觀，等祝浩等人大動肝火之後，她竟然和稀泥。
“大家不要激動，我之前說了，這次會議沒有任何規矩，大家暢所欲言，隻要對公司發展有利，什麽都可以說。”
“祝總，你年紀也不小了，不要老是發火，對身體不好，也對工作不好。”
祝浩被噎的愣住了，臉色瞬間變得陰冷，忍著暴怒點了點頭，心裏湧起一股怨氣，更加堅定了同孔祥輝合作的想法。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宋晚晴偏向李乾，更讓眾人對這個新來的家夥產生了濃厚興趣。
“你具體說說，除了房地產外，宋氏集團還有什麽發展方向？”
宋晚晴心裏也驚訝李乾在這個時候站出來，雖然對他也不抱希望，但借這個機會敲打祝浩等人也不錯，一舉多得。
李乾笑道：“這個嘛，我覺得還是私下跟宋總交流比較好，畢竟這裏麵有些人嘴不牢靠。”
李乾的話，再次讓眾人充滿了憤怒，這是公開說他們中有內鬼啊。
至於被說中的幾人，則保持了沉默。特別是祝浩，已經在心中默默盤算，是不是要跟孔祥輝進一步合作，搞垮宋氏集團。
宋晚晴不置可否，又說了點無關緊要的話，這場會議到這裏戛然而止。
回到辦公室，李乾先給自己泡了杯茶，又在公司休息室內洗了個澡，吩咐外麵的人不要打擾自己，便準備在沙發上睡一覺。
突然，手機響了。
“教官，已經全部清理了，屍體都用化學藥劑消融。”
李乾點了點頭，“做的不錯，這次還得感謝你。”
張龍受寵若驚，條件反射的立正道：“謝謝教官誇獎。”
“哈哈哈，張龍當年你是最優秀的，但我也批評過你，就是太死板，咱們現在已經不是軍人了，軍隊裏那一套不要帶到生活中來，你要是這樣，以後我就不找你幫忙了啊。”
張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李乾說的確實沒錯，這些年來，他的生活習慣行為作風一直都帶有軍人氣息，這也是他女朋友吐槽最多的一件事。
不過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做事風格，李乾也隻是調笑兩句，並不覺得自己能改變他。
說笑完之後，張龍眉頭一皺，支支吾吾的說道：“教官，這幫人我在中州似乎沒怎麽聽說過，倒是在場的一位兄弟認出了一個人，從我們的情報網來看，那人跟中州副市長周振東關係匪淺。”
李乾毫不避諱道：“你猜測的沒錯，那幫人確實是周振東派來的，理由嘛很簡單，我把他兒子打成了殘廢，很普通的報複事件，沒什麽大不了的。”
張龍深吸一口氣，心中對李乾的敬佩又多了幾分。
這位教官當初在軍隊裏就是不畏強權的猛人，沒想到離開之後更上一層樓，當然他對那幫紈絝子弟也沒好感。
猶豫片刻之後，張龍又說道：“教官，咱們好多年沒見麵了，正好下個星期好幾個兄弟都要來中州，他們都想見見您。”
李乾笑罵道：“你小子還挺壞啊，肯定是你說的吧。”
張龍並不否認，“戰友們都想念您，這麽多年了都一直沒有消息，大家想見你也正常。”
李乾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答應了。
“那好吧，時間地點你們安排，不過要低調一點，現在中州想找我的人恐怕很多。”
張龍笑了起來，滿不在意道：“教官您就放心吧，咱們那批人混的好的有不少，中州誰想打您注意，還得先問問咱們答不答應。”
……
李乾這一覺直接從早上睡到了下午五點，神清氣爽的起來，打開手機一看，已經多了七八個未接電話。
其中六個是趙悅的還有一個是宋晚晴的。
思考片刻，李乾覺得趙悅那邊三言兩語恐怕說不完，於是先給宋晚晴回了過去。
電話一接通，宋晚晴根本沒提不接她電話的事，直截了當道：“今晚跟我去明澤園一趟，奶奶要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