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下領導臉

  陳鳶憋出一抹苦笑,“那可不,真心換真心,師弟諒解師姐,師姐怎麽能讓師弟失望。”


  換來劉晏淳淡淡一句,“以後會有機會的。”


  “什麽機會?”


  問完陳鳶就後悔了。


  “我打聽過,州府最好的酒樓是水雲澗。”


  瞧她這張破嘴, 不如當個啞巴呢,禍從口出啊!


  不過州府那麽遠,怎麽可能有機會去。


  畫大餅,陳鳶也會,“行啊,以後有機會去州府, 我一定請師弟去水雲澗吃一頓。”


  “師姐闊氣!”


  少女狡黠的模樣, 明顯就是敷衍他。


  她不知道,向他做過承的人, 沒有反悔的機會,“師姐可不要騙我哦。”


  騙人是不好,陳鳶咬著唇,畫大餅不算騙人吧?


  她沒想騙人,也加了限製條件的啊,“萬一去不了州府,我也沒辦法,畢竟咱們公事在身。”


  “對,公事為重,我們總不能擅離職守。”


  看著以為逃過一劫偷偷舒氣的陳鳶,劉晏淳眼角微微一揚。


  沒機會,他也要製造兩人去州府的機會。


  “還有啊,若是當真有公務派我們去州府,我身上正好沒銀子,也請不了,師弟也不能怪我哦。”陳鳶總覺得不放心,盡力打補丁。


  “師姐多破幾個案子, 賞銀還不像雪花一樣落到你手裏, 怎麽會沒錢呢?請我去水雲澗吃飯,可是你自己說的,該不會是為哄我開心,信口開河的吧?”劉晏淳用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的眼神,失望的看著陳鳶。


  “我銀子每次都是怎麽沒了的,你自己心裏沒點數?”


  想起銀子,陳鳶就委屈的不得了。


  是哦,劉晏淳抿著唇,尷尬又不失禮儀的笑了笑。


  有他在,肯定不會讓她身上攢到銀子的。


  人攢夠錢,就會置辦院子、成家,陳鳶還很有可能買個男人成婚生子。


  多少本事不比男人差的女番子毀在“家”這個英雄塚。


  可不能讓這些俗事糟蹋了陳鳶這一身本領,她用處頗大,威宇縣裝不下她,在京城才能發揮她的才能。


  若她是個男人就好了。


  搞個意外弄成閹人,也就不會貪戀紅塵情愛了,隻有東廠這個絕情絕愛的地方才是他們互相取暖的家。


  女人……處理起來,太麻煩了。


  現階段,唯有花光她的銀子有點用。


  總不能等她攢夠銀子要找人買宅子買男人的時候才去偷光吧,那得多大的打擊,害得她一蹶不振怎麽辦。


  小姑娘辛辛苦苦賺的銀子,總得讓她吃兩口。


  糟糕。


  遠離京城,讓他善良的本性慢慢複蘇了誒!

  煩惱。


  這麽善良,回到京城會被義兄弟們整死的吧。


  也不是非要回京才危險,身邊不就有個想弄死他的兄弟麽。


  沒等到劉晏淳的回答,陳鳶看他沉著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希望他是在反思吧!


  哪兒有這麽逮著一個人可勁兒薅的,把她薅禿了,還怪她沒錢請客的話,這種師弟還是扔了吧。


  兩人回到縣衙,一進衙門,就受到了路上偶遇的吏胥們的熱烈歡迎。


  “陳仵作,你真行!”


  “謬讚了!”陳鳶抱拳回應。


  “陳仵作,你太厲害了,毀成那樣的屍體,你也能看出來不是董三寶。”


  “過譽了,不敢當!”陳鳶保持微笑。


  “陳鳶,你怎麽做到的,你是不是懂陰陽之術,直接招受害者鬼魂回來問話的啊?就像包公審烏盆一樣!”


  “非也,此技就是驗屍,絕非陰陽術。”這種事可不能亂認,即便能帶來一時的好處,長久來看隻會帶來災禍,科學破案才是長久之計。


  “劉學徒,你師姐年齡比你小,本事比你大,你要好好追上她的腳步啊!”


  “你怕是拍馬都趕不上陳鳶,不過有這樣的師姐帶你,將來大家也會給你麵子的,你可千萬不要妒忌她啊。”


  媽耶,這是什麽人,竟然當著兩人的麵就挑撥上了。


  陳鳶回頭去看,這兩個吏胥總出現在魏典史左右,怕是和他脫不了關係。


  劉晏淳冷冷的掃了那兩人一眼,心中並無波瀾。


  他們……真可悲。


  被人當槍使,也就換來分厘好處,還爭前恐後、樂此不疲。


  哪怕自願當狗,也得找個身份高點亦或者腦子清楚的主人。


  找那麽個草包,池魚遭殃時就別喊冤。


  “師弟,別聽他們胡說。”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陳鳶也不敢表現得和劉晏淳太親密,隻是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就鬆了手。


  劉晏淳大大方方的當眾道,“師姐放心,你有你擅長的,我也有我擅長你拍馬不及的,何必拿我的短處和你的長處比?況且我擅長的事情多著呢,要妒忌,也該你妒忌我才是。”


  對,我臉皮沒你厚,我腿沒你長,我沒你白,我沒你能吃,我沒你漂亮,我連騎馬都不會,我簡直太妒忌你了!

  他這樣自命不凡的自戀水仙,怎麽可能覺得自己不行,她是傻了才擔心他被人搞壞心態!

  她隻是不想看紈絝美少年黑化成大魔王罷了。


  同樣大受震動的不止陳鳶,同僚們紛紛表示劉晏淳臭不要臉。


  那兩個陰陽怪氣的家夥,自討了個沒趣,劉晏淳沒覺得丟臉,丟了臉的反倒是他們自己。


  吊著長長的一串尾巴,被人引到了熟悉的議事廳。


  大廳還是那個大廳,人還是那些人,不同的是態度。


  一進去,陳鳶就對上了幾張笑盈盈的臉。


  春光滿麵的管知縣打了個手勢,“給陳仵作看座!”


  陳鳶受寵若驚的對坐於上位的管知縣施了個禮,“謝管大人賞坐!卑職不敢……”


  “這滅門案能如此迅速偵破,還抓到真凶,陳仵作功不可沒!”如此難的滅門案,就這麽破了,管知縣已經看到步步高升的未來了。


  興致高昂的管知縣再次指向雜役增加的座位,“坐。”


  盛情難卻,再推辭就不是謙虛而是下領導臉了,陳鳶不敢再拒絕,“多謝知縣大人。”


  陳鳶看了眼跟在身後的劉晏淳。


  劉晏淳毫不在意的對她揚了揚眉。


  這下,陳鳶可算放心了,她還是有點擔心劉晏淳在意這些區別對待的。


  若在現代,一同開會的人自然都有座位可坐。


  但在古代,這種事情,她真習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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