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談判

  隻恨路上沒能殺人滅口,留了個大禍患!


  此刻再後悔,也無濟於事,胡廷芳忍氣吞聲的跟著陳鳶走到了衙門內蓮花池上涼亭。


  蓮花池上就一處涼亭,左右也無躲藏的地方,不怕被人偷聽了去。


  陳鳶鬆了手,撩開皂袍坐在石凳上,也不說話,隻似笑非笑的凝著胡廷芳李仁桂兩口子。


  見她一副小人得誌般勝券在握,優勢在我的欠揍模樣,胡廷芳隻覺得手臂下的青腫更疼了。


  平日裏打頭陣的胡廷芳疼得開不了嘴,李仁桂幹巴巴的問道,“陳鳶……你待如何?”


  “這麽看著我作甚,做錯事的人又不是我,別搞得我在欺負你們似得。”陳鳶


  不會是想誘她寫字懟他時,把糖搶回去吧?!

  劉晏淳大大的狡猾。


  識破對方詭計,陳鳶朝劉晏淳做了個鬼臉。


  劉晏淳吃癟的抿緊了唇,毫無成就感的往下拉了拉嘴角,墨色星眸依舊波光瀲灩,“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小師姐嗜甜,與我愛好美人如出一轍。”


  所以呢?


  陳鳶盯著笑容炫目的劉晏淳,看看他狗嘴裏這裏能不能吐出象牙來。


  “這代表我倆可深交也。”


  呸,我才不想和你做朋友,被你賴上坑一輩子錢呢。


  嫌棄之色明晃晃的浮現在陳鳶臉上。


  就連曾水笙都能看出來,劉晏淳卻像沒看到,誠摯的拉著她的手腕,“至交好友,便是連命都能為對方獻出的關係,更別說分享好物了。以後我得了美人,一定毫不吝嗇與小師姐同享,所以……小師姐肯定不會連一顆糖都舍不得給師弟吃吧?”


  說完還不忘晃晃陳鳶衣袖,向她拋拋媚眼。


  這是……在向她撒嬌,施展美男計嗎?

  就為了哄她一顆糖?


  陳鳶滿頭黑線,對劉晏淳瘠人肥己、為達目的毫無底線犧牲自我美色的精神甘拜下風,實乃當代吸血鬼楷模,胡廷芳與他比都望塵莫及。


  抽出手時,陳鳶都沒忘抱緊碟子。


  他看錯她了,她像是能中美男計的人麽?

  糖才是她的心頭寵!


  吃了糖能讓她開心,男人能讓她開心麽?

  顯然劉晏淳並不能讓她開心,還老給她添堵。


  她寧願給大師兄吃糖。


  心隨意動,陳鳶撿了一顆糖遞給了在一旁嗑瓜子的曾水笙。


  “師妹我不吃,你自己留著吃吧。”曾水笙反手推了回去。


  “師弟,你一個爺們兒和姑娘搶什麽糖吃,爺爺說女人才吃甜,男人得吃苦。”本著大師兄的職責,他不讚同的教導欺負師妹的師弟,“再說了,師妹為了請我們吃好的,花了三兩銀子呐,你還搶她糖吃,實屬不該。”


  大師兄真好!

  別看曾馳隻是個邊陲小仵作,人家教導出來的孩子多純真善良啊,比李劉兩家教導出來的孩子人品好太多了。


  誰不喜歡和這種心眼兒少、至真至誠、篤實敦厚的人交朋友?更別說他還武藝高超!


  回過頭,陳鳶用“你看看人家大師兄,好好學學人家”的眼神瞟了劉晏淳一眼。


  劉晏淳不以為忤,啞然一笑,“其實我也不愛吃甜,隻是想逗一逗小師姐而已。”


  陳鳶,“……”


  你有嘴,隨你說。


  “不過我還是想說說小師姐,大錢都花出去了,卻在小事上斤斤計較,將來若還這般行事,勢必被小心眼之人記恨,因此栽了跟頭就屬實冤枉了。”


  你有嘴,你厲害!

  想了想,陳鳶把糖倒入木盒子裏,揣好盒子,拿出本子寫道,“我相信師弟必定是胸懷寬廣之人,也沒把你當外人,才配合你玩鬧麽。”


  劉晏淳盯了眼木盒所在位置。


  陳鳶又寫,“既是朋友,必不會奪人所愛,我定不會奪師弟看上的美人,師弟人好又明事理,肯定也不會和我計較一顆糖對吧?”


  嘴上不肯吃虧的劉晏淳,難過得西子捧心,“我美男計都用上了,小師姐還能狠下心腸拒絕我,總覺得你將來幹得出以夫換糖的荒唐事。”


  曾水笙不解,“以夫換糖?”


  “就是說糖對於她來說比夫君更重要。”


  曾水笙不信,“不可能吧。”


  “看我問她。”劉晏淳轉頭看向陳鳶,“一盒糖和你夫君同時落水,你會先救誰?”


  陳鳶晃了晃手裏的麻糖。


  “看吧。”劉晏淳對曾水笙無奈的攤了攤手。


  “糖在水裏會化掉,撈得起來麽?”曾水笙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覺得陳鳶的想法不合理,又覺得師弟的比方也不對,“師妹沒有夫君啊。”


  劉晏淳,“……”


  陳鳶笑得肚皮疼。


  劉晏淳看著心大的人,她怎麽笑得出來?反應過來的女孩子不該哭麽?

  “對,還是師兄英明,發現了問題所在,她根本嫁的出去,哪兒來的夫君?我竟然替她操心將來夫妻之間因為糖發生矛盾,實在是杞人憂天了。”劉晏淳歎息著搖搖頭,“大師兄,等她老了,你過繼一個孩子給她養老吧。”


  餘光偷偷打量陳鳶,卻訝異於她一點都沒因為這句話傷心難過生氣,反而點了點頭,似是在認真考慮他這個“建議”,看向曾水笙的目光還躍躍欲試。


  這……


  母胎solo多年的陳鳶,工作狂一個,等同於嫁給工作了,豈會因為劉晏淳陰陽怪氣她嫁不出去,就心生波瀾?

  沒有男人、孩子的拖後腿,豈不完美。


  曾水笙思考了半天,問了劉晏淳一個意料之外的問題,“為何就我過繼孩子給師妹,師弟你的孩子呢?你是不打算生,還是不想過繼孩子給師妹?還是打算親自照顧師妹?”


  “我……”


  這麽一個簡單的問題,竟然把劉晏淳難住了。


  陳鳶好奇的打量一臉為難、沉默不言的劉晏淳。


  一抹痛苦浮上他雋秀的臉龐,他似陷入了回憶裏一時脫離不出來,陳鳶抓住了他瞳孔裏一閃即逝的一絲恨意。


  這個問題當真這麽難回答麽?


  照劉晏淳插科打諢的水平,隨便加應付過去了才是。


  他不想過繼孩子給她就不過繼唄,她又不強求。


  是一開始他自己也沒注意,後來才反應過來,還是說這兩個詞引申出來詞才是關鍵所在,比如成親、生育、家庭、結親對象……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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