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3章 夫子
很快，兩人便是到了山頂之上。
放眼望去，這片空地之中，唯有幾個簡陋的木屋，除此之外，便再無它物。
此刻，前方的其他幾人，目光皆不由好奇的打量在莫忘塵的身上。
半年前，夫子便已經說過，此人會來。
他們不解，這人到底是什麽身份，以夫子的性格，能讓得他這般放在心上的。
整個世間恐怕都找不出幾個人來吧？
“怪了，師傅他老人家天天除了喝茶就是睡覺，怎地卻對你如此上心，這位兄弟，你叫什麽名字？”
幾人中，那個身材微胖的青年走到了莫忘塵麵前，在他周身轉悠了兩圈，臉上很是好奇的問道。
“你便是帥真吧？”
莫忘塵笑了笑，並未回答對方的話，他曾聽林風說過其他幾位師兄弟，其中四師兄帥真，便是一個胖子。
“嘿，看來帥爺我名氣也不比小師弟差多少，還是有不少人聽說過我的威名嘛。”帥真有些得意的說道。
“會不會是師尊新收的弟子呢？”
不遠處，一個青年盤坐在原地，他身前豎立著一把劍，未出鞘，半截紮在那雪土之中。
“你是三師兄方寒。”莫忘塵再次開口。
林風曾言，自己雖是以劍入道，但在不老山上，除了他之外，三師兄的劍法，同樣超凡入聖，不在自己之下。
“她們兩人，應該便是雲清與楚菲嫣了吧？”莫忘塵指向了那站在林風身旁的兩名女子，笑著開口。
“怪哉，看來你對我們不老山知道得還真不少，莫非真是師尊新收的弟子不成？”
不遠處，一座木屋前方，有著一名青年男子正在為屋前的一棵大樹裹上幹草，似生怕那棵大樹受寒一般。
言語間，男子一邊料理大樹，一邊抬眸，首度將目光望在了莫忘塵的身上。
“咦？”
忽然，他發出一聲驚疑，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沒能看到莫忘塵的模樣，對方臉上，有著一層黑色的氣息在遮蔽，這是由大道衍化出來的。
“這……”
不隻是青年如此，莫忘塵同樣也是發現，他看向對方時，對方的臉上，亦有著這種道韻在遮蔽，根本看不清真容。
隻有他們二人是如此，林風與帥真幾人，卻覺得一切正常。
“為何我覺得與你似曾相識？”
雖沒能看到莫忘塵的模樣，但這青年，依舊在他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他頓時放下了手中的一切，朝著莫忘塵走來。
楚雨，不老山的二師兄！
莫忘塵內心一震，並不難猜出對方的身份，此人，便是下一個紀元後，姬長空的轉世，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便是莫忘塵自己。
但冥冥之中，似有著什麽東西，在阻止二人見麵，故而此刻，他們都無法看清對方的容貌。
“我也有這種感覺呢……”
莫忘塵一笑，臉上不動聲色，他知道一切，但這裏的人，卻什麽都不知。
最終，林風帶著莫忘塵離開了，他們往後山走去，來到了一處古殿前方。
“三清觀……”
那殿宇之上，橫立書有三個大字，蒼勁有力，蘊含了一種大道真義在流動。
“嗡……”
忽然，一股莫名的力量降臨到了莫忘塵的身上，讓得他頓時麵色一變。
這種力量，其強大的程度，超出了認知，非人力可以抗衡。
下一刻，他眼前閃過一陣花白，當視線再次得以恢複時，發現自己，早已是來到了古殿之中。
古殿內的布置同樣很粗簡，前方，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正坐在炭火的前方。
他一手拿著一卷書，正在觀閱，另一手捧起茶杯，將茶水遞到嘴前，眼中一直都是落在那書上，沒有看過莫忘塵一眼。
“坐。”
將杯中的茶水飲盡之後，老人將茶杯放下，而後淡淡吐出了一個字。
莫忘塵心神震動，眼前之人，不是夫子還能是誰？
他便如一個凡俗間的普通老人般，身穿一襲灰白色的道袍，渾身上下都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然而，就是這麽一個人，此刻坐在自己的麵前，讓得莫忘塵連呼吸都不免覺得困難了起來。
對方身上，無形中似有大道纏繞其身，這是一種淩駕於一切之上的可怕存在，道法自然，超脫了一切，夫子便坐在那裏，卻給人一種，他便是這天道化身的感覺。
莫忘塵深吸了一口氣，而後躬身敬拜，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夫子，亦是他的師尊。
他坐了下來，顯得很是拘束，縱然是曾經於虛界內見到的神王，都無法讓得他如此。
這是一種不可抗拒的偉力，仿佛是任何人到了這裏，都會如莫忘塵這般。
“怎麽？我的模樣看上去很是凶惡麽，你何故這般緊張？”夫子忽然笑著開口，他將手中的書籍放下，取來一個杯子，為莫忘塵倒了一杯茶。
“呃……”
雖然一早便從林風那裏得知，夫子很好相處，但莫忘塵畢竟是第一次見到夫子，自然不敢有太多隨意。
他沉默好片刻，方才開口，“大師兄為尋你，而今已是走訪輪回，師尊……”
“這些事，與我說便好，切記不要和外門那幾個小子提起。”夫子言道。
莫忘塵點頭，心中卻很是驚訝，夫子似一早便得知了一切，身處當下，卻早已推測出了許多年之後，事情的發展與結果。
“如今的我，亦隻是一具化身罷了，無法感應到真身的下落，你來我這裏，怕是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夫子言道。
莫忘塵沉默，夫子有萬千化身，存在於不同的時空，而真身卻唯獨一個，但究竟處於哪個時代，縱然是地藏王都不知。
夫子乃是此界法相，紀元滅而複，複又滅，便是因為其真身墜入了輪回中。
唯有將真身找出，方可讓他將這種無盡的毀滅與複蘇阻止。
否者，這世間的生靈，無論其最終多麽強大，結果，亦還是逃不過紀元的毀滅。
若夫子真身出現，重回法相之中，便能讓得那種反複毀滅的景象停止。
唯有世界不再毀滅，任其無止盡的發展，萬物生靈去探索天道，說不定終有一日，能夠打破束縛，超越所謂的巔峰古神之境，得到真正意義上的永生，亦不是沒有可能的。
或許，這便是林風曾經說過的，道無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