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0章 故地重遊

  這是莫閣！


  雖說有了諸多的不同，但莫忘塵，還是一眼便能認出。


  大雪整整下了三年的時間。


  在莫忘塵到來此地時，終於停止。


  而今，眼前的大山，被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雪，白芒一片。


  莫忘塵的目光，似透過了層層繚繞的仙霧，可清晰看到那山巔之上的諸多古殿，如一座座冰宮在屹立。


  他在山下站立了許久，深邃的眼眸之中，如有一片星辰大海，透露出一種無比的滄桑。


  最終，莫忘塵踏步，朝著山上走去。


  孤峰絕高，欲入雲端，莫忘塵走得並不快，四周，稀稀疏疏的人影，有人同他一樣在登山，亦有人是從那山中走出，將要遠去。


  “這麽多年了，莫閣早已成為這天下間人人敬仰的聖地，接連出現了諸多蓋世之才，更有瑜尊這等絕代人物誕生，也不知道它究竟源起何時，第一代閣主又是什麽人？”


  “昔年的黑暗動亂，毀了不知多少東西，連各大聖地都覆滅了許多道統，許多事情早已被永遠埋葬於歲月之中，我倒是聽起家族長輩偶然提過一次，這莫閣的一代閣主，曾是一位絕頂人物，便是引領瑜尊入道之人。”


  “可惜，那場黑暗動亂，毀了一切，不知死了多少人，許多往事將永遠逝去，化為塵埃，被埋葬在歲月之中，瑜尊可謂是開啟了一個新的紀元。”


  一路上，許多人都在議論，三萬年前，那場動亂實在太可怕了，幾乎毀了一切。


  莫忘塵有些出神，未曾想到，在自己離去之後，竟然發生了這些事情，數萬年的時間，加上那種所謂的動亂，足以抹滅許多東西，他的名字沒有被留下，並不奇怪。


  因為當初自己離開時，不過真仙境修為，而且隻出手過一次，斬殺了紫炎宗主左雲峰。


  瑜尊橫空出世，平定了動亂，讓得世間恢複安寧，她的光芒太過耀眼，幾乎覆蓋了一切，何況數萬年過去了，在這個無神時代，縱然是天仙境大能，都隕落坐化了不少。


  真正還記得莫尊這個名字的人，恐怕也隻有諸聖地與各大古族中，那些不世的存在了吧。


  很快，莫忘塵登上了聖山，他看到了那把屹立不倒的石劍，看到了那孕育出大地龍脈的石鼎，還有後山之上，並未枯竭的聖池。


  讓得莫忘塵意外的是，在如今的莫閣之中，建立起了兩尊雕像。


  其中一尊雕像，似因為存在的歲月太過悠久，其麵龐早已因歲月之力的侵擾，而變得模糊了許多。


  但莫忘塵還是能夠一眼認出，這雕像，是他自己！


  另一尊雕像，則是一名女子，她有著驚人的容貌，風華絕代，似不染紅塵，如九天神女臨世一般，這座雕像明顯是剛立起不久。


  莫忘塵雖未見過這女子，但卻也知道，這便是世人所敬仰的那位瑜尊。


  到得現在，他徹底明悟了什麽。


  “瑜瑜……”


  立於雕像之前，莫忘塵輕聲自語，這女子他雖然從未見過，但從對方的麵龐上，卻依舊可以看出一縷熟悉。


  這是石炎夫婦的女兒，石瑜！


  當初自己離開時，曾引領瑜瑜入道，後來更是離開了清靈大陸，來到了大羅天界。


  百年之後，莫忘塵走完了他的第一世，離了那個世界，卻沒想到，當初那個不過七八歲，模樣可人的小姑娘，卻是在後來，有了如此了得的成就。


  不僅平複了黑暗動亂，如今，更是成為了世人敬仰的瑜尊。


  “你是何人？見了瑜尊神像，為何不拜？”


  莫忘塵立於石像前方，有些恍惚，身旁，忽然有人開口。


  瑜尊名冠天下，於世人有著大功，而今，她雖隕去了三年，但這三年以來，每日皆不斷有各地修者趕到了這裏，敬拜其神像。


  “大膽，見了瑜尊神像不僅不拜，竟還敢直立正視，此為大不敬！”


  “還不速拜，否者將你逐下聖山，鎮壓百年，為今日不敬之舉贖罪！”


  不少人跟著開口，各個麵色不善的朝著莫忘塵望來。


  莫忘塵麵色怔了怔，這一世，他並不想繼續留名，隻需日行一善，安靜的渡過百年時間。


  看著眼前，瑜瑜的這尊石像，莫忘塵不語，傳聞對方曾遠域外星空，尋找那所謂的另一片世界。


  如今想來，這一切，恐怕都是因為自己而起。


  當初離開之後，瑜瑜崛起，恐怕她踏遍了此界所有星域，找尋自己的下落，可最終卻無果，方才會認為，自己是去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神秘世界吧？

  回想起昔日，自己從無念宗離開時，小姑娘臉上的那種不舍，莫忘塵便不由一陣憐惜，最終隻得歎息一聲。


  眼下，越來越多的人，因為剛才的喝斥，而被吸引了過來，莫忘塵並不想引起眾人的注意，隻想趕快平息眾人的怒火，繼續渡過他這平淡的百年。


  隨後，他當著所有人的麵，便要朝著瑜瑜的石像，彎腰拜下去。


  “轟隆……”


  可忽然的，就在他剛剛拱手，要彎腰拜下去時，整座聖山，開始劇烈的搖晃了起來，仿佛整個大地都在震動，波及的範圍極廣。


  “砰！”


  一聲驚天炸響回蕩，莫忘塵眼前的神像，竟是發生了崩塌，亂石飛射。


  “發生了什麽？”


  所有人麵色皆變，此刻大地劇烈晃動，連天空都是變得暗沉了下來，似有無窮大道紋理在衍化。


  “連我一拜都受不起麽……”


  唯有莫忘塵在苦笑，似乎隻有他明白發生了什麽。


  石瑜修為通天徹地，在這個無神的時代，達到了天仙境大圓滿，屬於半神境界，雖已隕落，但這片天地間，依舊存留有她絲絲縷縷的道統，並不會那麽快散去。


  她是被莫忘塵指引入道的，而今，其一尊神像，又怎可當得起莫忘塵一拜？

  “疾！”


  當大地漸漸恢複平靜，天空再次變得明朗時，在那莫閣至深處，忽有兩道神虹掠出。


  這是兩個老者，他們麵容滄桑，乃是如今，這片天地間最至高無上的強者人物，平日裏居於這聖山之上，極少出現在世人的麵前。


  兩人剛一出現，頓時引起了大片喧嘩，雖無法與瑜尊相比，但他們兩人，亦是在那動亂的年代，付出了諸多，是從數萬年前，存活至今的人物。


  兩名老者並未理會四周眾人，他們剛一出現，目光便是掃視全場，最終，看到了那站在崩碎神像前的白衣青年，這是一道，烙印在他們腦海至深處的熟悉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