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殘魂之淚

  “好看嗎？”


  “好看，從沒見過這麽多螢火蟲。”


  “你更美”


  少女臉頰緋紅，低頭含羞。啟曄突然將她攬入懷裏，也不顧她羞怯的掙紮，緊緊抱著，不肯鬆開。


  “小文，嫁給我好不好。我真的好喜歡你，我從來沒有這麽喜歡過一個人……我不敢想象，沒有你，我該怎麽辦.……所以，做我的妻子吧。我真的，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少女被這溫暖的懷抱緊緊環繞著，掙不開，逃不掉，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感覺有點眩暈，心髒快要跳出來一樣。


  他的話就像溫暖的泉水，湧入她的心。


  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這個曾經幻想過無數次，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變成現實的場景，就這樣，真實的發生了。


  但短暫的幸福，很快被現實的冷水衝刷得一幹二淨。


  巨大的歡喜之後，就是巨大的失落。


  她想起自己貧寒的家境，身為仆人的低微身份，啟曄的父母在看自己的時候，那種骨子裏的不屑和輕蔑，以及每次因為啟曄，母親打她的時候，口裏喊著的那些刺耳的話：

  “你就是個低賤的仆人之女！離啟曄少爺遠一點！那些美夢，你想都別想！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麽貨色，啊？你趕緊給我離少爺遠一點.……”


  想到這些，少女突然控製不住內心的委屈，雙眼噙滿了淚水。


  “少……少爺……我們.……我不可能的.……”


  少女有些哽咽。


  “有什麽不可能！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文兒，我是真的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相伴一生！文兒，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做！不門當戶對又如何？和父母相悖又如何？我會愛護你，保護你一輩子的！再也不想看你受委屈了！文兒，我有多喜歡你，你知道嗎？”


  啟曄也開始有些哽咽。


  年少時的愛情，如同飛蛾撲火般奮不顧身。


  我們以為一切皆有可能，而自己一定會與眾不同。


  我們以為隻要情比金堅，就可以白頭偕老。


  我們往往高估了自己，高估了對方，也高估了愛情。


  “少爺.……少爺……”


  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尋文，已經幾乎隻剩下最後半口氣。


  嘴裏迷迷糊糊地不停重複呼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眼角滑落的淚水，順著幾乎透明的魂體，沾濕了聖界邊緣潔白的雲層地麵。


  仙師聽到在彌留之際的尋文的呼喊，眉宇之間輕輕抽動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原來的冷酷。


  “仙師，這女人看來是不行了。怎麽處理？”


  旁邊一個士兵領隊，聽她一直在喊仙師的名字，有些尷尬，上前詢問處理她的方法。


  沒想到仙師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瞬間抬手，一個靈力威壓瞬間爆出，領隊都連連後退幾步。更不用說地上一縷殘魂的尋文了。


  頃刻之間，灰飛煙滅。


  殘存千年的怨恨，愛戀，執念，記憶，全部，一瞬間，不複存在。


  領隊的軍士額頭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這位仙師的狠辣，他不是沒聽說過。隻是今日親眼得見，他對待曾經的結發妻子，竟然直接挫骨揚灰，眼都不眨一下，實在是無情到了極點。


  因為其實他完全不用將她打的灰飛煙滅。


  五界之中，像這種遊離的殘魂，如果長期離開肉體，會自動解體，化作最初的能量，進入元界，重新成為這茫茫五界的一粒微塵，並且丟失所有的記憶，從零開始，曆經漫長的修煉。或許會吸收別的能量，自己組成新的生命，又或者被別的更強大的能量吞噬，成為別人生命的一部分。


  但是，剛剛仙師強大的威亞之下，直接把她的能量打散淨盡，不留一絲痕跡。她甚至沒有機會再次新生，進入五界的輪回。就算是五界犯了極重之罪孽，窮凶極惡之徒，也一般不會被震碎能量，抹去存在。


  真的是斬草除根，幹幹淨淨。將尋文這個人的存在，全部抹去了。這樣一來，就算是擁有萬年靈力，能夠在元界嗅出最細微氣息的【天信殿】殿主，都不可能再找到尋文的氣息了。


  太狠了，太絕了，太可怕了。


  “今日之事，如若有人走漏半點風聲，下場.……”


  仙師手中黑金色萬年級的靈力湧動流出，在場的幾位軍士紛紛下跪俯首，額頭冒汗。


  連自己的親老婆都能挫骨揚灰，更不用說是這些普通的軍士們了，這要是敢走漏點什麽風聲，自己祖宗十八代說不定都要被他碾成沫沫。


  不用說走漏風聲了，估計這些軍士們恨不得自己現在當場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