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什麼心悟,又什麼道身?
紅樓一書寫明說清,而在清朝,即使是清朝早期,也已經有不少西方的傳教士出現。
其中還有不少有名的,比如湯若望,這位來自神聖羅馬帝國的傳教士甚至被皇帝封為官及一品的光祿大夫!
這個世界是和紅樓世界相關的世界,出現三五個西方人,不足為奇。
但那裡是太虛幻境!是三十三重天的離恨天上的仙境!
石小侯接受不了裡頭的仙女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的畫面,就覺得那不是真的,一定是他聽錯了。
「可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喃喃「go-home」的仙女是想要回家?
「太虛幻境不就是她的家嗎?」
石小侯想到神話故事中的不少神仙都是從凡間飛升上去的,若是那個仙女想要回的是凡世間的家……
但也不對啊!
俗話說「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她飛升仙界的隨便在仙界待上幾個月,凡間就已是一兩百年過去,那樣久的時間,父母已亡,親人已逝,即使回了家,又有什麼意義?
「又或者,」石小侯思維大散,「那口白玉棺里的根本就不是什麼仙女,是西方天堂的天使姐姐?」
棺中女子既然是西方天堂的天使姐姐,就多半不是元神離竅投胎成為金陵十二釵之一的仙女。
她不是,剩下的十一個棺中女子十有八九也不是。
不過無論是或不是,那處太虛幻境存有秘密是肯定的。
石小侯不奢求破解其中秘密,但求瞅瞅棺中女子是仙女還是天使,若是天使,就問問她會不會【英雄不朽】。
……
……
甄士隱的甄府是在姑蘇,林如海的林府是在揚州。
姑蘇即是蘇州,蘇州和揚州相隔不是太遠,坐客車只需三個小時左右,自駕更快,僅要兩個多小時。
乘坐馬蹄噠噠的馬車嘛,哪怕走的是最為平整的官道,沒有三五個時辰,休想到達。
駕車的兩個車夫是甄府的下人。
一個虎背熊腰,一個身形佝僂,他們是對夫妻。
虎背熊腰的張媽那個是「妻」,身形佝僂的蘇伯是那個「夫」。
張媽天賦異稟,即使已有四十好幾的年歲,也有著不輸於青壯力士的過人膂力。
蘇伯不光身形佝僂,人也蒼老,灰發枯皮,像極了七十來歲的糟老頭子。
因此看似車夫是兩個,實際上駕車的人只有張媽一個。
對此,張媽沒有意見,因為她清楚自家老頭子沒在偷閑,他有在做他的事情。
蘇伯做的事情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說直白點,蘇伯是在找可能存在的危險或者埋伏。
這是很重要的事情!因為老爺和夫人都說了,此去揚州,一路之上可能不平靜。
果不其然!某一刻自家老頭的雙目迸發精光,還一個揚手,示意她停下馬車。
張媽狠拉馬韁,拉停了拉車的馬匹,鬆了韁繩,摸向放在一旁的大刀。
蘇伯負責觀路,張媽負責應敵,他們夫妻合力,雖不至於天下無敵,卻也能夠解決許多麻煩。
這一次的麻煩,就是能被解決那種。
前方不遠處的官道的旁邊有個淺淺的泥土鼓包,底下藏著一株無蕾無花且無果的邪憂草幼草。
邪憂草不好對付,邪憂草的幼草相應的要好對付許多。
張媽提起大刀,躍下馬車,大步沖近,一鏟一挑,唰唰幾刀,埋伏起來想做偷襲的邪憂草幼草就成了死草。
石小侯掀開馬車簾幕的時候,看到的正是張媽唰唰幾刀的情形。
石小侯有點驚訝,驚訝於張媽那幾刀的大開大合、虎虎生風,也驚訝於邪憂草的模樣。
邪憂草的名字中有著一個「草」字,甄士隱在介紹它時也說它是草屬,但它真的不像是什麼草,更像是倒放的章魚。
草葉張牙舞爪的,勝若朝天亂舞的章魚觸鬚。
草莖緊咬地面的,如同半陷泥里的章魚魚頭。
更像也只是像,仔細看的話,還是可以看出它和小草相似的地方。
比如它的草葉,並非章魚觸鬚那等形狀,是小草那種扁扁修長的樣子,且其上還同有直出平行的葉脈。
比如它的草莖也不是只有章魚魚頭那點,向上還有長著新芽的部分。
就是……邪憂草血液真的是血液?石小侯定睛幾看,越看越覺得是綠色的油。
它也真的有著油的易燃性質。
張媽斬了那株邪憂草幼草,一個火摺子丟進它的血液之中,「嘭」的一下火焰驟起,大燃特燃。
石小侯就不懂了。
「邪憂草的邪血這麼一點就燃,為什麼不直接一把火燒死它?反而要先砍死了它,再來燒血?」
燒了邪血,是為了防止能引人發狂的它上了人身。
不直接燒死邪憂草,是因為邪憂草是不怕火的。
解釋到此,蘇伯又道:「實際上邪憂草不僅不怕火,還能自行滅火。」
就是當邪憂草被斬傷了草葉,因之流血的情況下,如果有人點燃了它流出的邪血,竄至它的傷處的火焰是會被它幾下弄滅的。
然後這次的火焰也被滅了。
石小侯見著滅掉火焰的滅火者,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轉身看了看馬車裡面,又轉頭看向火焰滅處,茫然的喃喃:「怎麼回事?」
滅掉火焰的滅火者不是其他,正是小師師和小英蓮。
問題是她們兩個眼睛都沒睜開,明顯還處在熟睡狀態,為何就突兀的離了馬車,又突兀的來到火焰處,又還突兀的滅了火呢?
而且神奇的是,她們兩個均是雙腳離地的輕懸飄浮著。
「法術?魔法?」石小侯茫然不懂。
張媽也是茫然,蘇伯卻沒有。
「『滿夢荒唐得心悟,一紙真意化道身。』,沒想到兩位小姐小小年紀就能得了心悟,化了道身!」蘇伯捋著鬍鬚,大讚大喜:「甚妙甚妙!哈哈哈哈!」
張媽聽了這話,解了茫然,欣喜道:「老爺夫人後繼有人了!」
石小侯擠眉弄眼,再茫然撓頭,問道:「蘇伯,什麼是『心悟』,什麼又是『道身』?能不能……解釋一下。」
不用解釋了,因為答案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