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你李達就是高衙內
多年以後，林沖問起盧俊義過往做的最為明智的決定是什麼，盧俊義說並非去往北邊執行狄公交予和展公補全的計劃，而是當年見到滄桑老者飛速掠來的時候果斷的將大鐵槍扔給了三弟小鐵牛。
雖然因為前者那個計劃的實施，大宋的北方邊境有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安穩，但後者一事的緊接畫面實在是太過震撼，以致盧俊銘記於心、久久難忘。
「當時三弟接住了大鐵槍，咔咔咔的三次上膛，朝著傷了我們師父的老傢伙就是『嗵』的一槍，老傢伙一見鋪天蓋地的子彈襲來，臉都嚇白了！驚慌的一個野狗滾地，滾到假山後頭藏著。」
「然後三弟咔咔又是兩次上膛，『咚』的一槍又出去，假山頃刻被轟成碎渣，老傢伙這下是魂都嚇沒了，折身就逃，逃速之快，跟他屁股著火了似的。」
「三弟哪能放過他？再來咔的上一次膛，咻咻咻的連發五槍，槍槍命中！雖說均被老傢伙的內甲擋下，可強大的力道還是撞得他身形踉蹌、受了內傷，而後就被追來的石前輩一刀斬首。」
滄桑老者可是武道宗師！卻被小鐵牛逼退逼逃，別說盧俊義久久難忘，即便是見識過小鐵牛在北邊發威的林沖聽了也是震驚得久久難言。
石小侯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滄桑老者一個身亡，府邸之中再無石小侯的一合之敵，這個時候自然就是有仇報仇的時候。
小師師的仇人是蒙面女子，有黑豹大黑相助，找到她，非常容易。
但找到了她，甚至找到了與她一起的假冒的李蘊，卻找不回師師娘親的頭顱。
非是找不見，是再也不能找到，因為假冒的李蘊將之剁碎的餵了狗。
蒙面女子被滄桑老者扯下了一條手臂，假冒的李蘊比她好點，僅少了一隻手。
是師師娘親咬斷了他的這隻手。
本是夫妻恩愛、女兒可愛的美滿家庭，就因假冒的李蘊的針對，夫亡家倒，己身中毒，女兒眼看就得淪為孤兒，師師娘親哪能不恨？於是已知命不久矣的她找到了正去往李氏染布坊的假冒的李蘊一夥。
可惜對方實力強過她太多，她連假冒的李蘊的衣角都沒沾到便被打倒在地。
隨後還是趁著假冒的李蘊一時大意，師師娘親才能咬住其人的手腕，而這一咬就是氣息斷絕之後都不鬆開的「死不鬆口」！
沒辦法之下，假冒的李蘊只能命人斬了師師娘親的頭顱，哪知最終還是沒能保住那隻手。
把師師娘親的軀體焚燒並假扮成金人姦細不過是為了遵循滄桑老者「不留能被人查出的蛛絲馬跡」的命令，將其頭顱剁碎了喂狗，則是假冒的李蘊為了出氣解氣。
石小侯送了蒙面女子和假冒的李蘊去見閻王，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告知小師師有關她娘親的頭顱的事情。
琢磨良久，石小侯帶回了一個包裹嚴實的「頭顱」，並告訴小師師，針對她家的假冒的李蘊原來已經死在了她娘親的刀下。
「對了，抓走你的那個壞女人說，你娘親死之前有伸手抓向天空，還笑著說『夫君，你這是在等妾身嗎？』，所以師師，你娘親走的時候是帶著笑容走的，而且有你爹爹的等候，黃泉路上走得一點也不孤單。」
小師師眼淚汪汪的望來，問道：「真的嗎？」
石小侯擠出微笑的說道：「當然是真的。」
小師師沒有再問了，不顧石小侯滿身的襤褸和血漬，撲到他的懷中，傷傷心心的慟哭。
差不多這個時候，有道身影偷偷溜出了這處府邸。
他是李達，他沒隨著高俅離去，留在這裡研究大鐵槍。
當然，這研究得是在滄桑老者的監視下進行，故而李達沒在放置大鐵槍的地方。
也正是有此緣由，李達沒有和看守大鐵槍的護衛一起死在黑豹大黑和猛虎大黃的口中爪下。
李達溜出去后，跑到一處鬧市，尋了一輛馬車，用錢砸著馬車車夫以最快的速度載他去了高俅的府邸。
高俅還沒有進宮面聖，主要是他想化個妝的將自己弄得凄慘一點。
「還好義父還沒有進宮，」李達氣息大喘的道：「那位死了，死在了石小侯的手中。」
李達不知道小鐵牛還活著的事情，但知不知道都是其次了，重要的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李達在來路上已然想好，徑直說道：「義父，孩兒以為，我們現在最好是上秉聖上派禁軍圍了那位的府邸，同時……我們要將此次事情的大部分功勞算在周侗的頭上。」
高俅明白李達的意思，連那位能敗周侗的滄桑老者都能死在石小侯的手中，他們再去誣陷周侗，無疑就是找死，彼時他們即使深藏皇宮之中，也不見得還能有命可活。
分出大部分的功勞到周侗的頭上，相當於是變相的示好，高俅擔心的是，如此示好並不能換來石小侯的放過。
李達眼底冷意一閃：「義父，那我們就需要將斗獸場事件的罪魁禍首的人頭交出去了。」
罪魁禍首是他高俅，交出他的人頭？不不！高俅雙目猛睜：「你要我殺了衙內？」
高衙內是造成斗獸場事件的主因，勉強能稱之為「罪魁禍首」。
高俅聲音冰寒：「可他是我的兒子！」
李達卑躬屈膝：「孩兒也是您的兒子。」
高俅大怒：「你也配和他比？」
做個對照，不是李達不配和高衙內比，是高衙內不配和李達比。
但高衙內終究是他的義子，且還是他的叔伯兄弟，他高俅著實不忍殺他啊！
李達保持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樣，恭敬說道：「義父，時間緊迫，還請早做決定。」
不殺高衙內，他高俅就九成可能身死，殺了，他高俅能有九成可能活命。
「還做什麼決定啊……」高俅仰頭閉目，重重一嘆：「自今日起，你李達就是高衙內。」
李達變成了高衙內，小姑娘二丫變作了孫二娘，準確的說，依著原本的軌跡，小姑娘二丫長大以後即是那位人肉包子的母夜叉孫二娘。
只不過由於小鐵牛的出現，小姑娘二丫的成長軌跡做了改變，卻是老展昭和老楊懷玉都喜歡她這個敢於助人的小丫頭，決定一起收她為喚他們「爺爺」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