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賭約
在先前一連串的動作中,慕容雪根本看不到張雲鈞出手的位置,只是感覺一陣清風在她耳邊拂過,隨即右手一痛,便情不自禁鬆開了握劍的手,再後來,便感覺左肩膀受到重重一擊,整個人氣血涌動,被擊得連連後退。
秋容公主在後邊急忙扶住了慕容雪,這才免去了她跌倒的糗態。伸出右手一看,在其手腕處,一道深紅色略帶淤青的印記極其顯眼,張雲鈞一抓之下,毫不憐香惜玉,慕容雪感覺到,右手在短時間失去了部分知覺。
而且張雲鈞那一掌,同樣是如同辣手摧花一般,毫不留情,猛烈的氣勁在她體內瘋狂肆虐著,慕容雪忍耐不住,悶哼一聲,嘴角邊流淌出一抹鮮紅的血液。
但是慕容雪並沒有把傷勢放在心上,她更在意的,是張雲鈞怎麼會突然爆發出了如此猛烈的攻擊,沒有使用任何玄技甚至武技,單靠肉身力量瞬間將她的右手暫時廢了,這是什麼概念?
慕容雪表情獃滯,雙眼儘是不可思議之色,內心更是泛起了驚濤駭浪!她可是開元境第八重的武者,號稱東離國年輕一輩中的妖孽,與三王子平起平坐,傲雪凌雲,如今就這麼被一位武道廢材的人擊敗了。
不說旁人,即便是慕容雪自己,都是不敢相信的,難道是張雲鈞使用了什麼貓膩手段?方才一系列如同電光火石一般,實在是猝不及防,慕容雪並沒有看清張雲鈞是用了什麼手段。
慕容雪心中憤怒不已,喝道:「卑鄙無恥之徒,竟然使詐!」
「不對……」慕容突然驚道:「你有元氣,你開闢元府了,難道你的廢材體質是假的?」方才一瞬間的近身搏鬥,張雲鈞身上明顯泛著魂力的波動,而且,他的元氣與眾不同,厚重、蒼茫、霸道……
這到底是什麼修鍊法訣?王級?皇級?帝級?慕容雪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在一瞬間,便領略了張雲鈞的可怕。
大荒戰訣是什麼品階的修鍊法訣,張雲鈞也不清楚,太古時代距今實在是太遙遠了,如今是末法時期,很多修鍊法訣都失傳了,天地中的元氣銳減,修鍊體系與遠古時候大大不同,就像季元所說的,修武五大秘境,當今世上,能夠登頂第四大秘境便可稱武帝之位,帝級修鍊法訣,在遠古時候,可能就是一張廢紙。
不過如今,王級修鍊功法都可以讓向宇飛雀躍不已,足以看出法訣的珍貴。法訣的差距越大,實力也就相差越大,慕容雪修鍊的法訣,只是凡級高階而已,修鍊出來的元氣脆弱不堪,如同一張白紙似得,一戳就破。
「有點眼光,不過我的體質雖然不是絕佳,但也算不上廢材。」張雲鈞淡淡道,頓了頓,又笑著開口說道:「至於我為什麼能擊敗你,大概是你太廢材了,簡直不堪一擊,這種貨色,也敢稱天之驕女,真不怕笑掉大牙。」
張雲鈞說著,竟大笑起來,慕容雪的面色突然由白轉紅,氣得七竅生煙,雙目死死盯著張雲鈞,其中寒意,就是靠近她一尺,都要被完全冰封。
她表面看上去就像一朵雪山上的白蓮,清麗無雙,俏麗如雪,但是其性子卻是爆裂無比。
「胡說八道,如果不是先前你扮豬吃虎,隱瞞了實力,我因心存善念並沒有全力出手,現在是誰受傷還未可得知呢。」慕容雪俏臉寒霜遍布,冷冷出言反擊道。
「是么?」張雲鈞面色從容,右手輕輕抬起,掌心處,一抹耀眼的白光突兀出現,似乎是無形的火焰燃燒,在虛空中散發的淡淡的波動。
慕容雪不解道:「我知道你開闢了元府,擁有了元氣,但是以你開元境一階的實力,用不著如此顯擺吧。」
她的話音未落,突然醒悟過來,幾乎是咬著舌頭說道:「你的修為……只是開元境一重?」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張雲鈞方才爆發的實力確實可以與她比肩,若對方的境界真是開元境一重,她說再多也沒有意義了,出醜的只會是自己。
似乎有些不屑,張雲鈞開口說道:「基礎秘境中的開元境,只要根基紮實,不用數月便可突破至九重,也就是你們這群所謂的天之驕子,用了數年的時間,才緊緊觸摸到這層邊緣。」
「偏偏實力爛絕,還心高氣傲,別說開元境,就是整個基礎秘境,也未算得上是修武,只有真源秘境,才是修武的開始。」
張雲鈞這番話,是站在一個絕強者,絕高的位置上說的,慕容雪根本理解不了,別說慕容雪,即便是整個東離國,怕是沒有一個人能夠理解這句話。
基礎秘境分四個小境界,每個小境界有九重,加起來就是三十六重的天梯,許多武者,甚至一輩子都攀登不上基礎秘境的頂峰,更不用說張雲鈞口中更上一層的真源秘境,才僅僅是修武的開始。
慕容雪道:「僅僅是開元境一重,你便如此心高氣傲,在我看來,比起那些苦苦追求突破境界的武者,你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廢話少說,你要如何才願解除秋容的婚約?」
「雖然你用不著洗髓液,但是你若是需要什麼,隨便你提,據我所知,你如今在張家的地位一般,想必修武的資源都是奇缺的。」
慕容雪顯然是調查過張雲鈞,由於秋容公主的婚約,張家廢除嫡長子的消息還是比較隱秘的,知道的人不多。也許是因為秋容公主的緣故,慕容雪才費盡心思打探他的消息。
張雲鈞苦笑,難得許下婚約,竟被對方嫌棄了,雖然他並沒有打算成親,但是未婚妻鍾情另一位男子,嫌棄於他,這也是不能忍的,更何況秋容公主身上還有他一直在追尋的秘密。
張雲鈞並沒有回答慕容雪的問題,向著秋容公主冷冷開口說道:「秋容公主,一個月後就是你我的大婚之期,我不想再看到你隨意踏出閨門,也不想再聽到你嘴裡出現第二個男人的名字。」
「慕容炎,開元境七重,想要弄死他,還是很容易的。」
秋容公主泫然欲泣,在她看來,張雲鈞是貪圖她的美色,不願解除婚約,如今更是禍及炎哥哥,卻是該如何是好。
內心一陣苦澀,覺得悲痛無比,想著內心深處那情哥哥,紅唇緊緊咬住,一語不吭,倔強的臉上流下無聲的淚水。
伊人愣愣的站立在風中,任由那風,吹起發梢,吹起裙擺,吹起憂愁,似乎放任了一切發生,讓人心裡疼惜。
此情此景,任是誰人看到了,百鍊鋼都要化成了繞指柔。
張雲鈞內心沒有任何波動,真靈後裔的氣息,只出現在她的身上,這是唯一一個線索。要知道,被禁錮住的生靈,別說是泄漏出氣息,怕是能夠保持神識清醒就很不容易了,很顯然,秋容公主不僅僅接觸過真靈後裔,更是與其有著一番溝通。
慕容雪心裡疼惜秋容公主,冷哼一聲,道「張雲鈞,你若是男人,便將婚約推遲兩個月,在秋後狩獵上,你我再比試一次,若是你輸了,就解除婚約,敢還是不敢?」
秋後狩獵,所有王室的子弟,與三大家族的弟子,都可以參加,從而證明自己實力,在家族中爭取更多的修鍊資源。屆時,三大世家和王室的高層,都會在那個時候出現,老爺子張遠山也會出席。
秋後狩獵不止比試修為境界,更是比試狩獵玄獸的能力,不客氣的說,能夠在秋後狩獵活下去的家族子弟,都是家族以後的核心高層。
在近兩年,秋後狩獵中的玄獸突然變得極為詭異,性情狂暴不已,導致王室和三大家族死傷慘重,但是卻從未終止過秋後狩獵的舉辦。
張雲鈞一推時間,他是在三年前進入流雲宗,那時候後山那神秘真靈後裔必定還在,若不然老爺子也不會讓他進去流雲宗了。
那麼真靈後裔消失的時候,必定是三年之內,這正是與秋後狩獵玄獸變異的時間不謀而合。
無論如何,這秋後狩獵,都是必須走一遭了。
張雲鈞笑道:「若你輸了呢?」
慕容雪暗哼一聲,直接道:「若我輸了,婚約之事我絕不再提,為奴為婢,隨你差遣。」
這個賭注,不可謂之不大,幾乎是把自己剝光了衣服往火坑裡跳。
一旁默不作聲的向宇飛暗道:「你就等著脫光衣服往雲鈞公子嘴裡送吧!」
向秋容似乎突然有了一點生氣,看向慕容雪,眼眶紅通通的,沙啞著嗓子道:「雪姐姐,秋容不值得你為我搭上自己,這是我的命,我認命了。」
慕容雪輕輕拍了拍秋容公主的手,安慰道:「別擔心,沒事的!」
張雲鈞額頭升起數條黑線,二女所為,就好像映射他是逼迫良家閨女的紈絝子弟似的。
張雲鈞道:「慕容雪,你似乎很有把握。」
「廢話少說,你答不答應?」慕容雪臉色冰冷無比。
「多一個侍女端洗腳水,似乎也不錯。」張雲鈞將凌雪劍拋還給慕容雪,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