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以假亂真

  「你是什麼意思？」毛利局長看著華劫放到桌面的兩張警員證問道，這兩張警員證上非常清楚的印華劫和郭超的臉，憑藉多年的警察工作經驗，毛利局長可以確定這兩張警員證都是真的。


  （我的牌已經打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只能一邊試探一邊前進了！）

  把心虛的情感牢牢壓在心底，華劫維持著驕傲的表情笑道：「你在警局資料庫查查這兩張警員證的資料就知道了。」


  毛利局長將信將疑地打開電腦，按著警員證上的編號輸入到警局的資料庫里查詢。片刻之後，一道白光倒映在他的瞳孔中，臉上也露出明顯的驚訝表情。


  （這種程度的驚訝，nice！）

  「沒有數據對吧！」華劫一拍桌子喊道。


  一滴汗珠從毛利局長的太陽穴旁滑落，正如華劫所說，他現在看到警局資料庫中正顯示著一片空白，屏幕中央寫著兩個單詞：

  「NODATA」


  毛利局長咽了下口水，趕緊仔細核對警員證上的號碼，一邊說著：「可能是哪裡搞錯了，我再刷新一下看看。」接著就有點手忙腳亂地敲打著鍵盤。


  趁著毛利局長忙著處理電腦數據的時候，郭超終於忍不住走上來，用中文低聲向華劫問道：「你怎麼知道系統給我們的這張警員證在警察資料庫里沒有資料的？」


  「猜的。」


  聽到這個回答郭超頭上的青筋不由自主地跳了跳，看到這一幕華劫只好詳細地解釋道：

  「你想想，系統給我們在這個場景的身份能夠完美到什麼程度？它會把我們在這個世界的家庭、朋友、配偶的關係全部記錄好嗎？要知道我們對於這個世界而言是完全憑空出現的人物，還是複數的存在。如果真的能完美地把我們在這個世界的過去也模擬出來，那這個系統未免太過強大，接近能操縱因果律的神一般的能力了。所以我估計，場景里給我們的身份一定會存在漏洞，只要有漏洞，那我一定能夠看出來！沒有數據是最佳的情況，有數據也沒關係，那些數據一定有虛假的成分，我要做的只是證明我們的警員身份是假的而已！」


  （沒有數據、半真半假、少量漏洞，所有情況的說辭我都準備好了。）

  似乎毛利局長終於確認自己沒有輸入錯誤，他開始慣性地思考另一種可能，開始冷漠地向華劫問道：「這張贗品警員證偽造得很好，你們是從哪裡得到的？的確值得好好調查······」


  這個問題也不出華劫所料，只見他悠閑地把玩著自己的手杖，輕蔑地說道：「以毛利局長這麼多年的任職經驗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這張警員證是貨真價實的，是我們代表政府要求你下屬的警局主管部門給我們派發的真真正正的警員證，只不過同時也命令他們不能告訴包括你這個局長在內的任何人而已。當然也不允許他們錄入我們的資料，畢竟像我們這種政府特務必須做到隨時消失不留下任何痕迹。你實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以驗一下裡面的磁條，相信它會給你答案。」


  被華劫的話所提醒，毛利局長馬上拉開自己的抽屜，裡面放著一個讀卡器似的機械，當毛利局長把警員證放到上面時，由紅變綠的燈光徹底打消了他的懷疑。


  「是真的······沒想到我手下那群傢伙會瞞著我給你們派這種東西。」毛利局長像是認輸似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如果不夠你還可以打電話問問警員證上寫的部門的人問問有沒有人認識我們兩個哦。」華劫微微一笑繼續提議道。


  毛利局長條件反射般地拿起桌子上的手機，但思索了一秒鐘后又緩緩放下：「不用了，能做的這種程度的，你不說我也要懷疑你們是政府特務。」


  郭超聽了這句話可是鬆了一口氣，心裡想著：「沒想到真被這傢伙騙過去了，原本系統沒有給我們一個完美的身份是非常大的劣勢，但是華劫這傢伙居然反過來利用這種劣勢來幫自己偽造一個新的假身份，這種算計實在是太可怕了！」


  此時華劫倒沒有鬆懈下去，而是開始非常認真地觀察毛利局長剛剛放下的手機，僅憑劃過腦海的一絲絲違和感他就可以認定，那台手機說不定是接下來的突破口。首先趁著對方拿起手機的一瞬間，華劫看見了手機背後刻著兩個人的名字，名字上有一道不太清晰的吻痕。這是一台純金屬外殼的諾基亞手機，以堅固耐用聞名的大品牌，但手機外殼上卻有一些破損，還很不正常地出現在外殼中央而不是邊緣，這是大力摔過之後才會留下的痕迹。電源插口周圍有細小的磨損，划痕很新，應該是昨天才留下的。


  （戒指、衣服、手機······我的手牌有了！）


  沒有理會華劫臉上意味不明的笑意，毛利局長清清嗓子說道：

  「但就算你們是政府的特務，也沒有資格對我這個警察局長指手劃腳吧！」


  「啊，糟糕！」郭超心裡暗叫不好，「我以為讓他相信我們是政府特務就算結束了，沒想到還會來這一套！的確，沒有什麼大人物的批示，別說是假話了，就算我們真的是政府特務也沒有資格憑空讓警方按我們的意思行動啊！華劫，你有想過這一點嗎？」帶著悲觀的想法，郭超求助似地向華劫臉上望去。


  只見華劫點點頭，非常利索的回了一句：「沒錯。」


  「喂喂！沒問題嗎？」郭超感覺自己都要喊出聲來了。


  「所以我不是來命令你的，只是——想和你商量商量。」華劫臉上的囂張笑容終於收了起來，以非常柔和地步伐來到辦公桌的另一邊，宛如親密好友般搭著毛利局長的肩膀，低聲在他耳邊說道：「難道你對這個大功沒有任何想法嗎？說不定能夠挽回一點你在你太太心中的印象哦。」


  毛利局長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獃滯的眼神充分表明了他的驚訝，要知道他的婚姻危機昨天才剛剛發生，包括親人在內他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而眼前這個嬉皮笑臉的少年居然就這樣輕描淡寫地一句話戳穿這個秘密，讓他不由地轉過頭來死死地盯著華劫，卻半響不知道說什麼好。


  「別一副『你為什麼知道的』表情看著我，你應該明白，達到你這種地位的官員的公事私事，政府真的會一點都不管嗎？從我的同事手裡，我可是拿到了有關你的非常詳細的報告哦。」此時華劫臉上露出的燦爛笑容，在毛利局長眼裡就像是惡鬼的面容。


  「政府一直監視著我嗎？」毛利局長拉了拉他的領帶，這個動作表明了他內心的不安。


  華劫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他直起腰俯視著已經不敢直視他的毛利局長，把手指指向桌子上的手機說道：「對，例如這個電話我們就一直在監聽著哦，『你母親沒事的？』你還真會騙自己的孩子呢，明明就要鬧到要離婚的程度了。」


  即使是從外面的西裝上看，也能發現毛利局長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濕了一大片，局促的呼吸使他的恐懼暴露無疑。


  （害怕得有些過分了吧，果然天下的烏鴉一般黑啊！）


  「放心吧，」華劫優雅地回到毛利局長對面的座位上，對著自己的手杖若有所指地說道：「你那些醜事幾乎所有被監視者都做過，我們這群特務也被下了死命令不允許說出半個與其相關的字眼，絕對不會從我們這邊暴露出去的。政府也明白，想要有才能的人徹底無視奉獻自己是不現實的，只要你表現夠優秀，那些事監管部門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因此而為難你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毛利局長現在的表現可是說是非常的失態，這正中華劫下懷。於是華劫把頭伸過來，壓低聲音對毛利局長說道：

  「把報告給我的同事也跟我聊了點小八卦，上頭有人在質疑你是否真的能夠勝任警察局長這個職位呢。如果近期沒有什麼亮眼的表現，那麼你的政治生涯······」華劫說著在自己的喉嚨上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咳咳咳！」毛利局長喉嚨里發出激烈的咳嗽聲，在咳嗽之後，他才用有點虛弱的聲線問道：「這一次能算大多功勞？」


  華劫輕輕一笑，沒有說話。而是從口袋中拿出自己的手機，翻開屏幕展示給毛利局長看，上顯示著一條簡訊：

  「H，根據你的報告，捕抓亞沙的行動更改為擊殺亞沙，允許使用所有武器，以掩蓋亞沙的存在為優先立即行動。根據亞沙的戰鬥力，特許你向警方求助，儘可能調動最多的精銳警察，以打黑行動的名義迅速擊殺亞沙並帶回其屍體。行動結束后，你們立刻脫離警隊，儘快向我提交參與行動的警察名單，我會以表彰功勞的形式要求他們保密。——L」


  「所以，要我問一下我的上司能給你多大程度的功勞嗎？」華劫晃了晃手機問道。


  「不用了，能命令你這種人才的上級，想也知道有超乎我想象的權力，這次就當賣他一個人情吧。」毛利局長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從抽屜里拿出一個裝飾豪華的警員證遞給華劫說：「這是我的警員證，下屬看到了就明白要按你的意思行動了。」


  「謝謝。」華劫不慌不忙地拿起警員證收到口袋裡，站起來轉身向門外走去。在轉身完畢的瞬間，還用身體擋住毛利局長的視線，向已經完全呆住的郭超調皮地打了個「V」字的勝利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