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真正的戰場

  PM7:27:00警車上距離死刑還有5個半小時

  華劫正坐在一輛開往警察總局的警車上，窗外景物飛逝，日本繁華夜景的燈光化作一條條橫線向後飛去。從上車開始他就一直保持著伸出手指按著自己鼻尖的姿勢——這是華劫思考時的習慣動作。臉上那嚴肅的神情讓坐在他身邊的郭超都不好意思向他搭話，事實上郭超對華劫的事情可是存了一肚子的疑問。


  「傷好了嗎？」華劫突然用中文問道，由於這輛警車內也沒有第三個懂中文的人了，所有郭超馬上意識到他在問自己。


  「沒什麼大礙，好得差不多了。」郭超摸了摸腹部回答道，的確，從表面看來已經沒有明顯的外傷了。


  「是嗎，這就是你的初始技能吧。」華劫自顧自地抓住郭超的手腕，看了一眼他手錶上顯示的SAN值條，從剩餘量來看已經減少了三分之一，顯示的數值是56，數值不算非常危險但考慮到場景剛剛開幕，還不好說能不能撐到最後。接著華劫也看了看自己的SAN值，剩餘數值是82，還算非常健康的狀態。兩者一對比就很明顯地發現郭超的SAN值消耗實在是太快了。


  「我的初始技能是暫時強化自己的體魄，每分鐘消耗2點SAN值，加上目擊亞沙和同伴死亡，就被削減成這個樣子了。」郭超摸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那麼你呢？你的初始技能是什麼？」


  （果然所有初始技能都是消耗SAN值來發動的。這究竟意味著什麼？越是使用這些超乎常理的技能，我們身為人類的常識體系就崩潰得越快嗎？）


  「我的初始技能是天之眼，能夠看穿事物隱藏的秘密。是非常曖昧的能力，例如剛剛對那個怪物發動的時候，只得到一句『她還在幼年期』的信息而已。」華劫回想起他在戰鬥間歇中用天之眼觀察亞沙的時候，在那片充滿聖光的視野中，和正常視野唯一的區別只是在亞沙的頭上浮現出『她還在幼年期』的一句白字而已。


  「幼年期······光幼年期就能差點打死我們，就沒有好消息嗎？」郭超像罵街似地喊道，畢竟從他進入這個遊戲場景以來就沒碰到什麼好事，歐文和路丁的慘死，自己差點被壓成肉醬，現在還告訴他那頭怪物還能變得更強？真是別開玩笑了！


  「好消息就是，我們到警局了。」華劫話音剛落，警車就停了下來，雄偉壯觀的警察總局就在車子的右手邊。「郭超，借你手機和警員證用用······」


  「小村，把界六町的案子資料給我一下！」


  「民警部全員，準備出警！」


  「又是那個怪物惹的事嗎？8個警員？有沒有搞錯？」


  （又？）

  整個警察總局就像是沒有硝煙的戰場一般，每個人都如蜜蜂般忙碌著，其中喊得最大聲的毫無疑問是刑事部的警員，畢竟剛剛發生的案件受害者太多，兇手也太過離奇了。儘管如此整個警部還是有條不紊地處理著大小事務，每個部門依然恪守崗位，也可見警察們職業素養之高，大有天塌下來也要頂上去的氣勢。


  「你們兩個先到那邊坐坐，很快刑事部的同時就會向你們錄取口供，那麼，我先告辭了。」帶著兩人進入警局的文職警務對他們說道，從他身上的胸牌華劫得知這個人叫佐伯照之。


  「不好意思，佐伯警務，可以麻煩你直接帶我們去局長室嗎？」


  「可是毛利局長現在正忙著······」


  「我就是要和他談談他正在煩惱的事情！」華劫氣勢十足地打斷了佐伯的話說道。被他認真的眼神所震懾到，佐伯稍微猶豫了一會還是回答說：


  「我知道了。」


  此時郭超已經完全不明白華劫葫蘆里賣什麼葯了，在軍隊養成的習慣驅使著他一聲不吭的跟著華劫走，在發生了如此多事情之後，會感到思路混亂是很正常的。這時華劫用手肘輕輕戳了下他的肩膀，低聲用中文說道：「等一下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表現出驚訝的表情，可以做到吧！」


  這麼奇怪的要求郭超倒是第一次聽說，忍受疼痛一聲不吭的訓練他在軍隊里已經經歷過無數次了，可以這麼說，郭超有自信即使全身被火焰包圍活活燒死，臉上都不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但是這一次，居然是讓他不要露出驚訝的表情？這是要搞什麼鬼？不經意間瞥到一眼華劫臉上陰森的眼神，居然讓郭超感到一股比碰到亞沙時更加令人背後發涼的恐懼感。


  很快三人就來到了警察局長辦公室，佐伯在對華劫說一句「請在這裡稍等一下。」后先行進入了局長辦公室，不過在房門打開的瞬間，華劫還是敏銳地捕抓到了房間內傳來的微弱聲音：

  「······別擔心，你母親沒事的······」


  （母親？是和子女在說話嗎？）

  腦子一邊高速地運轉著，華劫一邊再次嚴肅地向郭超警告道：「千萬不要露出驚訝的表情，接下來請把自己當成一個面癱，郭超。」


  郭超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他感覺某些完全超乎自己想象之外的事情即將發生。


  房門關上了大約一分鐘左右，佐伯就再次打開房門走了出來，恭敬地對華劫說：「毛利局長請你們進去。」然後就自行走開了。


  「這道門的後面，才是真正的戰場。」華劫說著郭超無法理解的話語，推開警局辦公室的房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裝修得樸實無華，擺放著一堆整齊劃一的書櫃的辦公室。書櫃里大量的文件夾按照字母排列順序排放得整整齊齊，令人懷疑自己是不是誤入了資料室。只有房間中央擺放著的巨大紅黑色辦公桌提醒著別人這是一間辦公室，辦公桌上疊放著小山高的一沓沓文件，卻不會給人一種凌亂的感覺，而是非常有規律地整潔地放在桌子上。


  在書桌的後面，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西裝男子正低著頭處理著文件，他梳著警察常見的小平頭，頭髮不再濃密但是依舊保持著烏黑亮麗。即使沒有完全看清他的臉，也依然感覺得到這個男人身上散發著一陣高層政客才具備的威嚴。只不過華劫注意到，他的西裝有點起皺，領帶也有點歪，左手無名指的結婚戒指旁邊有一道不顯眼的紅印。只見男人緩緩抬起頭來，用不快不慢的嚴肅語氣向華劫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很明顯這個男人就是華劫要找的毛利局長了，華劫臉上露出了與其說是自信不如說是傲慢不遜的神情，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毛利局長說道：

  「我是日本國家安全保障局機動六科特務，代號H，現用名龍崎，專門前來處理從我們的軍事基地逃離的代號亞沙的實驗生物······」


  從華劫說出的第一句話開始，郭超就覺得他的警告真不是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