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二幕場景
通過天之眼在鏡子中看到的各種戰鬥風格來看,這個《死刑邊緣》遊戲的自由度已經完全沒辦法稱之為遊戲了。推理、戰鬥、解碼、交涉這些一系列方式都能同樣地解決問題,甚至華劫都不能確定自己選擇的方法是不是最好的。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事,不是真的對自己的運氣和戰鬥力有絕對自信,想靠其他網游一樣靠刷怪升級來對待這款遊戲幾乎是必死無疑。畢竟死刑邊緣的宗旨,就是用來給囚犯執行死刑的。
不過正是因為這樣華劫才會覺得這個遊戲有趣。
菜單欄再次出現在華劫的視網膜上,只需在心裡默想著,滑鼠就會自動在菜單欄上移動。目前整個菜單都沒有什麼值得華劫注意的地方,所以他只是點下了「開始副本」這個按鈕。
【確定加入遊戲,場景生成中······】
【歡迎來到死刑邊緣,祝你好運,親愛的囚犯。】
熟悉的黑暗再一次把華劫吞噬,遊戲菜單也自動關閉。在短暫的失神后,華劫意識到在剛剛那片黑暗中,自己已經由站立變成了坐姿,從背部傳來的類似沙發的觸感以及發動機輕微的震動來看,似乎是坐到了一輛汽車的座椅上。跟著觸感恢復的是聽覺,周圍十分安靜,只能聽到汽車發動機的聲響以及不知從哪裡傳來的滴水聲。後來視覺與嗅覺一起恢復過來,華劫定睛一看,自己正連同三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坐在一輛停止的警車裡面,從車窗望出去,似乎是一棟廢棄大廈的底層。
滴答滴答
另外三人都還處於昏迷狀態,華劫也不急著叫醒他們,而是先仔細地打量自己的全身,最先引起他注意的是他右腕上莫名奇妙出現的手臂,這是一個充滿科技感的電子錶,華麗優美的藍色外殼構成的線條流暢外觀,裡面用晶瑩的綠色顯示著現在的時間,唯一讓人覺得奇怪的就是顯示時間的屏幕下方,非常顯眼地顯示著——SAN值條:93。光從這一點就知道這個電子錶是遊戲附贈的小道具,另外三人也帶著同樣的手錶,只是每個人手錶上顯示的SAN值都不一樣。
之後華劫繼續觀察自己的服裝,可以看出自己正穿著的是一套警服,摸了摸后腰沒有配槍也沒有警棍,應該是交警之類的小角色。摸了摸褲子的口袋,發現一張警員證,上面正好印著華劫的照片,但是其他文字卻是用日文寫的。更加離奇的是,明明是用日文寫的,讀起來卻就像自己的母語一般流暢,完全沒有障礙。例如華劫現在就非常清楚地知道這張印著自己照片的警員證上寫的是龍崎五郎。
「自動讓玩家讀懂場景內的語言嗎?真是個方便的遊戲。」就在華劫楠楠自語的同時,剩餘三個帶手錶的人也陸續醒了過來。他們分別是一個金髮瘦弱的白種人,一個高個子的黑人和一個身材壯碩的黃種人。這並不奇怪,安樂死遊戲的參加者涵蓋世界各地,畢竟無論是哪個國家都不會缺死刑犯。至於語言不同的問題,貌似剛剛遊戲就給了一個很好的回答。
「哦,我還以為會是個多麼可怕的地獄,跟現實世界沒兩樣嘛。」果然,當那個金髮白種人說話的時候,華劫能夠意識到他說的是英文,但理解起來依然如同自己的母語一般流暢,這個安樂死遊戲中消除人類語言隔閡的能力真是強大到可怕。接著這個白種人就轉過身來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歐文,詹姆斯·歐文。能夠聽懂我的話嗎?」
和華劫一起坐在後座的黑人冷冷地回答:「馬格·路丁,你最好別這麼嬉皮笑臉的,等下你連哭的時間也沒有。」被這樣冷淡應對的歐文也不見沮喪,而是把手伸向華劫這一邊向他說:「那麼你呢,小夥子?噢,你是特別瘦弱還是特別年輕?我從來沒有在重犯監獄里見過像你這樣的小東西。」
滴答滴答
對於歐文的嘲諷華劫就像沒聽到似地,他輕輕拉了拉伸過來的手掌說道:「我叫華劫,我並不覺得現在是討論我們犯過什麼罪的時候。」其實在監獄中,經常會有犯人向他人炫耀自己犯過的罪行來博取尊重,在基本上都是死囚參與的安樂死遊戲,這種風氣就更濃了。在意識到這個叫歐文的白人有炫耀自己犯罪經歷的意思后,華劫提前這麼回答,果然歐文的下一句話就是:「你到底犯了什麼罪?」
在發現自己的心思被完全看破之後,歐文只好尷尬的捂住嘴巴。此時坐在副駕駛座上一直沒出聲的壯碩黃種人一身不吭地打開車門走下了車。第一個察覺到他這個動作的華劫也馬上拿上手杖打開車門跟了上去。在靠近了這個比自己高兩個頭的大傢伙后,華劫沒有直接打招呼,而是先仔細觀察這個這個高大的男生說道:
「唔,你是軍人······應該是特種部隊的,擅長格鬥術,槍械貌似挺苦手,年紀不小了但還是單身······」
「等等,你是怎麼知道的。」壯碩男子突然回頭問道。
「你的站姿暴露了你是個軍人,左耳因為經常帶耳機有點變形說明你是個經常出任務的軍人——在和平年代可真是少見,所以我推斷你是個特種部隊軍人。擅長格鬥術是你的右手手背上有誇張的厚繭,這是長期鍛煉才能留下的。槍械苦手是因為你左手食指上有一道勺狀的凹痕,這是長期扣扳機留下的,而右手食指卻沒有,對於不是左撇子的人來講簡直就是——放棄治療了吧。年紀不小看你的臉就知道,單身······你左右手都沒有長期帶戒指留下的痕迹,而且你不可能是窮得戒指都買不起的人。」
「軍隊里不許帶戒指你知道嗎?」壯碩男子突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似地跳了起來。
「不不不,你絕對退役了,軍事法庭判處死刑的人統一下場都是槍斃,政府把現役軍人送入這個遊戲不是自找泄露軍事機密嗎?你不可能是現役軍人。」華劫搖著手指,盯著男子的眼睛繼續說:「而且你退役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從你的步伐來看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那退役的理由就只可能是犯了······」
「停停停!」壯碩男子就像被戳到痛處似地露出慌張的表情,趕緊伸出雙手制止華劫繼續說下去。然後嘆了口氣,認輸似的說道:「郭超,如你所想的是個華裔退役軍人。你到底是什麼人?如果剛才你沒有詳細解釋的話,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人類了。」
華劫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在這個安樂死遊戲中,最可怕的並是不那些不可名狀的恐怖神話生物,而是一群會幫倒忙的豬隊友,在參加者基本都是死囚犯的情況下就更加重要,你可不知道那群桀驁不馴的傢伙會做出什麼驚世之舉。因此從一開始察覺到郭超身上的軍人風範后,華劫就明白他是作為隊友的最佳人選,習慣服從的軍人可比普通的囚犯好指揮得多。目前華劫已經在郭超心裡留下了很深的智囊人物的印象了,接下來對方只要不是太蠢都會懂得跟著自己行動。
滴答滴答
兩人的腳步忽然同時停下,因為從一開始就一直響個不停的水聲就是從前方傳來的。
那裡是,一大灘鮮紅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