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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完成任務

  秦湛皺眉,心中預感不妙,快步迎上去。


  “王爺……”未等馬停,來人已經從馬背上滾了下來,單膝跪地。


  秦湛見他衣衫襤褸,臉和脖頸處新傷加舊痕,便知道他快馬加鞭, 連夜趕回來的。


  他坐的是渺風的馬,此馬性情倔強,十分認主,卻很有靈性,若不是主人出事,它絕不可能讓人碰。


  “到底怎麽了?”


  “恒國派人在荊州北劫持,禁衛軍損失慘重,人員被打散,渺風統領長不知所蹤。”


  來人並非護送人員之一,而是荊州暗衛站的一名潛伏暗衛。


  渺風出事,‘月影’帶著他撩撩幾筆書信,居然憑著跟隨主子去過一次暗衛交換信息的接頭地點,第一時間找到那裏,將書信交給暗衛。


  暗衛立馬通知周邊的人支援護送隊伍,即便第一時間救下不少被打散的禁衛軍,卻不知渺風蹤跡……


  秦湛神色陰鬱接過暗衛遞上來的紙條。


  上麵的字粘了血和汗,但字跡清晰【簫拓有北陌城池防禦圖,恒國有變,早做打算。】


  渺風應該在追簫拓時知道了他們的打算,無法脫身,才讓‘月影’帶著消息離開。


  恒國既然不惜代價劫走蕭拓,證明蕭拓有用,他們勾結,就算暫時不會對東營造成威脅,也一定會對北陌不利。


  北陌的地理位置特殊,如果被恒國打下, 那他們會繞開東營這個天熱屏障,直接從荊州侵犯邊境。


  到時候會對荊州形成東和北包圍。


  秦湛站在原地慢慢收緊手掌,握緊的拳頭,森白的骨節輕微蠕動,再攤開是,那紙條已經化成粉末。


  ‘月影’噠著馬蹄,焦躁不安地看著秦湛,流出的鼻涕和著嘴角的口水掛的老長。


  它是匹特別愛幹淨的馬,今日如此狼狽,可想一路未曾停歇。


  秦湛走過去,拍了拍它的腦袋,讓人帶下去休息,自己則連夜入宮。


  皇上連夜召集重臣商量如何應對恒國的威脅。


  秦湛本不願意打仗,前世他一生幾乎在戰馬上度過,開疆擴土,殺伐征戰,不曾停歇。


  也知道所行之處,民聲哀怨,屍骨遍野,這一世,他是真想安安穩穩。


  無奈總有人不消停。


  皇上打算即可籌集糧草,整頓六軍,開進東營。


  對於恒國,他已經忍無可忍了。


  秦湛則提議,加強東營防備,另外在荊州開始修築工事,加強防守。


  不僅如此,要在東營和荊州展開大規模軍事訓練,以示震懾。


  另外再派人去恒國談判,若使他們繼續不聽勸阻,他將親自帥軍踏平恒國。


  皇上覺得此舉可行,畢竟開戰是下下策。


  這邊,原本瞞著簫夫人,關於渺風失蹤的事,奈何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感應。


  簫夫人夜不成寐,便與簫莊主披衣出來轉轉。


  無意中聽了兩個巡夜的家丁談話。


  “那馬跑了幾天幾夜,早已經突破身體極限,可自從回來後不吃不喝,剛剛去喂了,卷縮在馬棚裏不動,不知道是不是預感主人出事了。”


  “你可別胡說,馬兒說不定累很了,沒有胃口,渺風統領長可是有本事的,你看他啥時候出過事?”


  “這次可不一定,聽說禁衛軍去了那麽多人,沒幾個活的。”


  “快走吧,他吉人自有天相……”


  簫氏夫婦愣愣地看著兩個漸行漸遠的身影,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他們說的‘渺風’是兒子嗎?”簫夫人壓著滿眼驚恐,看向簫莊主。


  簫莊主未曾言語,努力安慰著她,“不要胡思亂想,你先回房間,我去問問。”


  將夫人扶回房間,簫莊主披著月色出門。


  本來找秦湛,得知秦湛入宮,便找到管家。


  管家安撫他,‘月影’領了渺風命令回來送信,並非他身陷囹圄。秦湛入宮,隻是因為信中交代的關乎兩國邊境的大事,也並非是入宮搬救兵。


  簫莊主心裏忐忑不安,若非情況緊急,‘月影’不可能獨自回來。


  回去的路上,他感覺胸口壓抑,扶著廊下的柱子,好半天都動彈不得。


  想著如何安撫簫夫人,卻發現自己現在情況糟糕。


  管家遠遠看著他蕭索的背影,心中隱隱難受,好不容易剛剛找回來的兒子,麵都未曾見一見,如果出事了,這不是要人命嗎?

  剛欲轉身,發現簫莊主扶著柱子,感覺不對勁。


  不過片刻,便看見人已經倒了下去。


  “簫莊主……”
……

  簫莊主因為渺風失蹤,凶多吉少,而昏倒在地,幸虧發現及時,否則性命難保。


  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悠悠轉醒。


  連床邊圍著誰都沒看清,便急著問,“我兒有消息嗎?”


  簫夫人握住他的手,腫著雙眼,“王爺已經派人去尋,你莫要擔心。”


  一直以為丈夫無堅不摧,現在發現他很脆弱,脆弱到兒子任何不好的消息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這個時候她反而堅強起來。


  簫莊主突然變得十分消極,老淚縱橫,“尋不到他,除非他自己回來。”


  任務沒完成,他說不定追簫拓去了。


  秦湛說了要簫拓活著回到北陌,死著留在荊州。


  渺風若是活著,一定會去追簫拓,而簫拓肯定被人救去恒國,那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


  簫莊主閉了閉眼睛,兩行淚從眼角滑落,鬢角的頭發寸寸掛霜,不過瞬間全白。


  不知道他內心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簫夫人垂淚,握著他的手哽咽,“你莫要這樣灰心,王爺說了兒子不會輕易出事.……”


  若果兒子真的追去恒國,那必定是九死一生。


  她雖為婦人卻知道其中的凶險,可是她不能消極,否則他們夫妻兩很難熬過這次難關。


  簫莊主吃力的抽出手,擺了擺,示意大家出去。


  現在他隻想一個人安靜安靜。


  由於渺風的失蹤,麻三和秋水本該被提上日程的親事又耽誤了。


  至於簫宴和清水的更是無心被人提起。


  秦湛派出暗衛潛入恒國,全力查找渺風的下落。


  五月底,第一波消息從恒國傳回來【簫拓還活著】。


  這雖然沒有直接給渺風訂上死亡的標簽,卻暗示著他凶多吉少。


  雖然消息瞞著簫莊主,可他自從渺風失蹤後,便沒有再下床,整日都是昏睡,似乎心裏能感應到。


  簫夫人和蕭然也是整日以淚洗麵。


  接到暗衛消息的秦湛,心情猶如天氣一樣糟糕透頂。


  時間如流水,又過了十日,這日應該是暗衛傳消息回來的時間。


  秦湛坐在書房,等著渺茫的消息,可除了等待,他也似乎無事可做。


  入夜,一場雨後,讓人渾身清涼。


  書房東西窗戶打開,涼風帶著絲絲繾綣撩撥著香爐裏的嫋嫋青霧。


  秦湛靠在太師椅上,手無力地搭在扶手上。


  他不相信渺風真的就這樣沒有了,不相信這輩子所有人的命運都逆轉,唯獨他的逃脫不了宿命。


  有點後悔,不該讓他去走那條路。


  看著安慰傳回來的字條,上麵清晰地寫著【簫拓還活著】幾個字,眼裏異常酸澀。


  渺風跟著他兩世,他們曾一起殺過層層包圍,踏著敵寇的屍體走回營地,一起被人從厚厚的雪地刨出來,一起被困深山吃過生肉喝過鮮血……

  想著想著,秦湛隻覺得頭腦生疼。


  經曆一世,自己的戰鬥力真不如前世,為什麽要送簫拓回去?直接殺了。


  為什麽要渺風送呢?他明明在那裏有個劫。


  內心狂躁的種子從渺風失蹤的那天種下,迅速生根發芽,不過幾日已經成為岑天大樹,想要衝破心牢。


  他在想恒國既然那麽喜歡簫拓,何不陪他一起毀滅?

  心頭顫抖,前世一路東掃,驍勇營打頭陣,所到之處哀鴻遍野,屍骨成山。


  這一世終究是避免不了重踏那條路。


  門,‘格機’一聲輕輕推開。


  燭火晃動了一下。


  秦湛煩躁,心底深處封印的那頭魔獸即將衝破牢籠。


  “越發沒有規矩。”


  抬頭之際,一張臉狼狽至極,額前和兩鬢的發絲和著汗水黏在兩頰上,若不是那雙眼睛,那熟悉的目光無數次與秦湛對視過,他幾乎認不出來人。


  “王爺,屬下將簫拓斬殺,頭顱帶回來了。”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極力掩飾疲憊。


  秦湛眯了眯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聽不到他的聲音,以為自己出現幻覺。


  “誰讓你追去恒國?”


  渺風手裏提著黑布袋,應該是簫拓的頭顱,“簫拓不死,屬下便不能回來。”


  秦湛眼裏酸澀,若是真為了個簫拓把他弄丟了,那這一世又要注定遺憾。


  他蠕動著嘴角,一時無言。


  好半天他才喊人進來拿走簫拓的頭顱拿走,連夜送進宮,並且讓人給渺風準備洗澡水和吃的。


  而他還有幾句話要和渺風說。


  “你先坐下喝口茶。”秦湛順手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渺風確實又累又餓有渴,他接過茶水一飲而盡,“王爺還有事吩咐?”


  秦湛因為看見渺風活著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心裏一下子也興奮的難以自持。


  他隨意組織了語言,“你在送簫拓去北陌之前,我讓暗衛查你,已經有了結果。”


  渺風抿了抿嘴唇,臉色微變。


  實際上對於自己的身世,他一直是逃避的,生怕查出來,自己真的被父親拋棄。


  他‘哦’了一聲,垂眸等著秦湛宣布結果。


  秦湛也不想耽誤他的時間,知道他很累,但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簫莊主躺在床上半死不活,每過去的時間對他來說都是煎熬,還有簫夫人,強撐著虛弱不堪的身體,隻為不想讓丈夫難受,簫然雖然什麽都沒說,可是那紅腫哀怨的眼神,也是讓人心疼。


  而此刻,無論渺風多累,都必須去見見他們,安撫一下。


  “暗衛查到你的親生父母就是簫莊主夫婦。”


  渺風猛地抬頭,滿眼不可思議地看著秦湛,“王爺也希望我用這樣的手段去獲得機會?”


  秦湛知道他會這麽想,嚴肅地重申,“並不,暗衛找到你的養父廖木匠,他拿出當年撿到你時,你手腕上佩戴的銀鐲子,而那正是你生母簫夫人在你百日時命人打造的,上麵刻了你的名字,他們夫婦已經確認無誤。”


  “可我明明.……”廖木匠一直跟他說他娘生他的時候死了。


  所以渺風一直認為自己是廖木匠的親生兒子,正因為如此,才不願意接受他拋棄自己帶著妓女小老婆跑了的事實。


  可現在秦湛的表情告訴他,沒人開玩笑。


  他的眼神閃爍,似乎在拚命地在腦海裏尋找蛛絲馬跡,隻是對於六歲之前的記憶,模糊又零碎。


  隻知道期初廖木匠對他還是很好的,但是妓女後媽來了以後,他的記憶裏便沒有了美好。


  “原來我並非他親生。”所以拋棄的時候毫不猶豫。


  渺風一時竟不知如何麵對。


  這幾日,他拚命往回趕,隻希望早日趕到寬慰那些擔心他的人,隻是沒想到最需要寬慰的竟然是父母。


  “你的生父母,一直沒有從失去你的痛苦中走出來,你母親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與你父親某些地方相似。那日她給你量腳背,懷疑你是她的孩兒,便來求本王查你的身世。”


  渺風移目窗外黑夜,此刻的心情極其複雜,一直期盼有父母,現在真有了,心裏說不出的感覺,滿懷期待,又有點擔憂。


  秦湛道:“自你失蹤的消息傳回來,你父親就病倒了,你母親妹妹整日以淚洗麵,你今夜若是想好了,回去洗洗,先見他們一麵。”


  渺風雙手捏著衣袖,暗暗用力。


  他是要去見見她們。


  “屬下明白。”


  渺風離開後,秦湛長長輸出一口氣,簫拓的頭顱對於他來說從來沒那麽重要,而渺風的性命以及將來的幸福才是他看重的。


  從秦湛的書房出來,渺風直奔自己的臥房。


  他需要先洗個澡,說實話,這一路從東營趕回來,雖然天氣不熱,但是身上的汗也是濕了幹,幹了又濕,幾日未洗澡,身上都臭了。


  身體本來已經累到了幾點,卻因為秦湛的話而瞬間振奮,從今往後,他是真的有父母,有家了。


  心中波濤翻滾,心潮澎湃,一路朝自己的院子飛去。


  轉過秦湛書房門前的廊角,進入一道小門,拐個彎就是他的住所。


  原本黑漆漆的院子,現在有燈。


  渺風腳步一頓,心頭騰起暖意。


  身為暗衛,無數個夜晚悄無聲息回到這裏,等待他的除了黑暗別無其他。


  今晚暖色的燈光從窗戶紙映出來,格外溫馨。


  走近幾步,隱約聽見哭聲。


  渺風身形一頓,還有人為了他的存在或高興或悲傷???

  心中隱隱發酸。


  加快步伐來到廊簷下,聽見低壓的抽泣聲。


  渺風心頭微顫,三步並成兩步上前推開門。


  空氣驟然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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