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荒屍丘
雷禪一路疾馳,在翌日下午到達了荒屍丘,這裡外圍四周都是高高的灰土山,將中間拖成一個小盆地,而荒屍丘便坐落在盆地的正中,它不高,叫不成山,所以人們稱之為丘。
如果說神魔大戰遺址的主色調是死灰色的話,那荒屍丘則是這片死灰中的一抹異彩,不過這抹異彩可並不好看,漫天的猩紅,仿若地獄中的血海一般,隔著幾十里地遠就能聞到這裡傳出的異味,腐臭之中還摻雜著濃重的血腥味,讓人一聞就會聯想到腐爛的血屍,令人作嘔。
繞是早已對死屍麻木的雷禪都一連吐了三次才勉強適應。
看著山丘上遍地堆積的死屍,雷禪沒再前行就在荒屍丘的外圍停下了腳,從儲物戒里招呼邪帝出來。
此時邪帝已經與識海和身體進行了初步的融合,可以控制身體自由行動卻還沒到可以戰鬥的程度。
邪帝帶著一臉的興奮,她萬萬沒想到這具身體竟然還有大大的驚喜,其特殊的體質強大到直令她的心都在顫抖。
儲物空間打開,在邪帝出來的時候,有幾縷淡淡的血氣彷彿受到了召喚一般快速鑽入到空間之內,這幾縷血氣不像空氣中的氣體那般紅得刺目腥氣撲鼻,它們的顏色很淡也沒有難聞的味道而且雖是氣體卻非常堅韌,好似透明的牛筋。
邪帝從儲物戒里一出來,荒屍丘上凶戾無比的血煞之氣便撲面而來,而隨之一同而來的就是那千萬腐屍凝聚而成的腐臭之氣。
要知道邪帝當年也是在屍山上走過血海里游過的人物,區區腐臭之氣,她連眉毛都不會動一下。
可是……嘔!!!
邪帝的腳還沒站穩就直接吐了,胃裡翻江倒海恨不得把苦膽都吐出來。
已經見識過這難聞氣味強大威力的雷禪本來還想著坐看邪帝的笑話,卻沒成想直接讓邪帝吐了一身。
「我去!你別吐我身上……嘔!!!」
沒忍住,雷禪又吐了,兩人貓著腰捂著肚子開始互噴,這可是真正的互噴!什麼嘴炮間的言語之爭在這等場面面前那都是低段位選手間的小意思。
吐了個天昏地暗后,雷禪感覺自己的胃都已經縮成一團了。看著邪帝蒼白的臉色,他估計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也一定是慘白慘白的。
「邪帝,不好意思啊,弄了你一身。」
邪帝乾嘔了兩聲,要不是胃裡實在是沒東西連酸水都吐光了怕是此刻會直接吐雷禪一臉。
「不提這個了。這裡就是荒屍丘?」邪帝的身體已經虛弱的如同一潭水似的,在血煞之氣的侵襲中飄搖。
雷禪有氣無力地點點頭,他需要緩一緩,甚至都有點遲疑要不要登上荒屍丘。
幾百年間荒屍丘始終無人問津還是有原因的,原本人們都以為摸屍撿寶是件很爽的事,但荒屍丘卻給了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最後成功登上荒屍丘摸屍撿寶的人都會被人們稱為猛士,但這些猛士哪怕是在隔了幾十年之後再被人稱道荒屍丘的勇武之舉時還是會忍不住反胃。
邪帝從沙海的儲物戒中取出了一些百花香粉,兩人換了身外套便用手帕沾些香粉捂在鼻子上這才感覺好受了一些。
「這裡的血煞之氣好重,如此凶戾的煞氣是要多少死屍才能形成。」雷禪遠望著荒屍丘,那密密麻麻數不勝數的腐屍直令他頭皮發麻,他甚至懷疑,這荒屍丘原本只是一塊平地,是因為屍體堆得太多所以看起來像是一個佔地頗廣的山丘。
邪帝搖搖頭:「恐怕還不止是數量多的事,你有沒有發現,都已經幾千年過去了可這些屍體都還是呈現著腐敗之態,沒有絲毫風化乾癟的跡象。這完全不合乎常理,這地方太邪性,我不建議你上去。」
邪帝可是邪之帝君啊,連她都直呼太邪性,這地方是該邪門到了什麼程度。雷禪想了想,來都來了,還是試一試搏一搏吧。
就在兩人聊天的時候,之前鑽入到儲物空間里的那幾縷血氣忽然變得躁動,它們竟散發出惶恐之意,彷彿是發現召喚它們的不是美味的蛋糕而是吃人的蟒蛇。
它們想逃但空中幾片淡淡的白霧卻已經它們團團包圍,這些白霧自然是混沌元氣,而那些特殊的血氣則是荒屍丘上那漫天血煞的几絲精氣。
混沌元氣三下五除二就非常霸道地將血煞精氣吞噬煉化,變成了兩道殷紅色的彩帶,直奔熟睡中的窮奇飛去。它們好像是找到了極好的歸屬一般興高采烈地鑽入到窮奇背部兩側的肉線里。
窮奇只覺原本痒痒的後背頓時像火燒一樣的疼,疼痛之中有伴著難以名狀的妙感,令他說不出是舒服還是難受。窮奇的爪子夠不著後背,在怪異的感覺中忍不住連番襲來的睏倦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雷禪調整了一會兒,最後咬咬牙走向荒屍丘,而邪帝則找了一個隱蔽的山洞躲了起來,她盤膝而坐五心朝天,身前又是一截香,這根香通體以黑色打底,上有藍綠兩色花紋點綴,非常漂亮。此香名曰固魂,與聚魂香一樣也是玄明帝君給的配方。
固魂香一經點燃便飄出紫紅色的煙氣,煙氣同樣凝而不散,在飄到邪帝身前的時候兀自分成七股,兩股去太陽穴、一股去心口、另外四股則分別鑽入邪帝的手心和腳心。
雷禪用一塊黑布蒙住臉,黑布上沾了很多百花香粉,香氣實在是太濃了直刺激得他頭疼,可就是這麼濃重的香氣都沒有將荒屍丘上的腐臭味完全蓋住。又是香又是臭,搞得雷禪備受折磨。
強忍住不適,雷禪快速地將荒屍丘搜索了一遍。滿山都是死屍,一摞壓著一摞、一層蓋著一層,都是腐爛程度極重的屍體根本分不清哪個是神族的哪個是魔族的,更看不出是男是女。
苦哈哈地找了一遍,不僅一個儲物戒指都沒有看到,雷禪還差點又吐了,而且那濃重的煞氣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他,若非是有弒天玉塔為他抵擋了幾分,怕是他早就神志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