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腐朽
雷禪一聽這話頓時急了：敢情這特么真是個無底洞啊！一輩子都只能做常人，連玄者都不是？這可不行！
「前輩……」
「你可以稱呼我玄明帝君。」
「帝君！我知道您老人家有辦法，小子求您別賣關子了，您有什麼條件，小子洗耳恭聽。」雷禪雖然心急如焚卻沒失去理智。
「聰明，不錯。」玄明帝君頗為讚賞地點了點頭，他喜歡和聰明人說話，乾脆利索。
「本尊的條件很簡單，呵呵，來自華夏東海三島的小子，你只要在心裡虔誠默念，讓你的師祖東王公好好謝謝我。本尊就幫你解決問題。」
雷禪大驚！
這玄明帝君到底是何方神聖？不僅對我的來歷一清二楚，還讓師祖……謝謝他？！聽著語氣，此人至少與我師祖東王公輩分相平！
我的天呀！雷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承受不了了。
過了許久，他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然而，回神細想之後，雷禪卻猶豫了，明明就是一句話的事卻令他非常為難。
「這不會是個坑吧？可別因為我這麼一句話讓師祖欠人家一個人情，像他們這種仙祖一般的人物，一個人情可比天還大！不行，坑師祖這種事萬萬做不得！」
雷禪糾結了半天，半晌沒有說話，玄明帝君也不急，面帶玩味的笑容等著他的答案。
過了足足有一刻鐘的時間，虛空中忽然傳來另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帶著遠古的氣息，穿越了空間和時間的界限，從無盡之遠的另一處飄然而至。
「別逗他了，快回來下棋。」
玄明帝君掃興道：「著什麼急，難得碰到個有趣的小子，這可比與你下棋有意思多了。再說，你還沒謝謝我呢。」
一聽這話，雷禪頓覺腦袋嗡的一聲。
難道，那個聲音，是師祖的？
見那邊不再吱聲，玄明帝君也便收了玩笑。
「本尊就好人做到底，幫你解除這個封印。」
說著，他伸出手指向雷禪的左臂上輕輕一點。
頓時，整個左雲帝國範圍內的天地靈氣都隨之一顫，甚至整片大陸的靈氣都為之波動。
可出奇的是，如此大的動靜天上地下竟無一人察覺。
下一秒，雷禪便聽到左臂傳來了一聲類似玻璃碎裂的聲音，他知道，封印終於被破了。
緊接著，一股強大而怪異的力量從左臂蔓延開來，瞬間傳遍全身。
而受這股力量的影響，雷禪竟迅速衰老，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去、乾枯、腐朽！
這是怎麼回事？
雷禪在心驚之餘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就失去了意識昏睡過去。
而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雷禪隱約看到自己的身體又從腐朽中逆轉恢復，好似重生了一般，奇妙非常。
同時，他也似真似幻地聽到玄明帝君的話。
「小傢伙，如果想得到我的傳承，就順著烏魂鐵的線索去尋找吧。不日後，懸空城內，咱們再見。」
……
華夏所在的位面，九霄之外，有兩人正分坐於棋台的兩側，談笑風生。
「東王公，沒準這一次，我的傳承還真能有接盤的人了。那個小子居然是你的教徒，有趣。」說話之人，正是玄明帝君。
「那不正好。傳承找到了下家，你就可以不用再做玄明位面的主宰了。逍遙自在，如你所願。」
「終於看到希望了。不過……那小子的穿越，你沒作弊吧？」
東王公道：「都是造化，作弊多無趣。」
「不是就好。話說那小傢伙的識海里居然還有一個靈魂，這種兩個元神捆綁打包一起穿越的事，我還真是頭一次見，當真新鮮。」
「天意冥冥無定數，自然會有你我沒見過的奇事。」東王公手指輕彈，一枚白子落於棋盤之中，「那女娃雖然性情暴戾了一些，但修的卻也不是食人奪魄的邪法，故而當年我命教徒關了她的禁閉，讓她靜思己過，並未抹殺。如今她得機緣到了你那裡，呵呵，估計你的玄明世界要熱鬧嘍。」
「管它呢，鬧翻天也與我無關。現在我就盼著那小傢伙能夠順利通過考驗得到傳承，然後，本尊就終於自由了。」
東王公抬頭看了玄明帝君一眼，笑道：「你直接給他不就得了。」
「不可，規矩不可廢。能不能得到，還是要看他自己的機緣。」
「嗯。其實有沒有人接盤我看都無所謂，你現在這樣不也挺自由的嗎，到處遊山玩水的。」
「特殊情況，玄明位面天道崩塌，化作了八枚天鍵，約束力大減，所以我能偷個懶，離真正的自由差得遠呢。」
東王公玩味一笑：「你若是想管，哪還會有什麼天鍵……」
……
這一夜，雷禪如中夢魘，他雖然沒有意識，卻在渾渾噩噩之間感覺自己正在不斷地歷經腐朽與重生。
非常玄妙，卻又十分煎熬。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在他的臉上，雷禪終於從煎熬中蘇醒。
等他睜開雙眼，雖然知道只睡了一晚，卻恍如隔世。
雷禪撓了撓有些發懵的腦袋，意識沉入識海想和邪帝說兩句話卻發現邪帝已經封閉了六識正在冥想苦修。
他想站起，下意識地用左手拉一下桌子，可令人驚呆的一幕卻發生了。
堅實的紫檀木桌竟在於他左手接觸的一瞬間，腐朽成了一堆黑灰。
而雷禪借力不成直接摔在地上。
「怎麼回事？」
雷禪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左手，身體竟也忽然一陣脫力蒸出了一身的虛汗。
雷禪感覺，身體像是被掏空了。
雷禪捂著昏沉的腦袋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剛才左手在與桌子接觸的時候，昨晚那股怪異的力量好像有一絲鑽入到桌子里。
雷禪不敢確定，他躺在地上足足緩了有一個小時，才又舉起右手觸碰了一下身邊的檀木花架，這次，他有意識地用意念控制著那股怪異的力量，又放出了一絲。
驚奇的一幕再次發生，花架瞬間化作了一撮灰土，而青瓷花盆摔地破碎卻沒有腐朽成灰。
這回雷禪清楚地感覺到了，那是一絲腐朽之力，在他意識的控制下精準地消滅了花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