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六小節 人和狗

  人有可能像對待人一樣對待一條狗嗎？當我這麽問的時候，有朋友說他可以做到。他的解釋是狗也有跟人一樣的情緒，他懂得狗的情緒就好了，這樣他就可以做到像對待人一樣對待它。


  我打賭你會輸。我說。他不信。我跟他的解釋是，狗對人是很忠誠甚至是很依賴的，但人很難做到這一點。所以我覺得對待人和對待狗總得區別開來。但他反駁說，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乎？人又不是狗，所以並知道狗到底怎麽看待我們人的，就像人與人之間一樣，我們始終不是另一個人，所以永遠不會知道另一個人的真實想法。所以，對待人和對待狗一樣，完全是靠著揣測他們的心思和情緒來選擇對待他們的方式。


  很奇怪，我覺得，他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可我想到，人和狗終歸是有區別的。


  首先，壽命有限。狗十幾年相當於人一輩子，沒有意外的話，狗總要先於人先一步死去。而人依舊健在，時間影響著一個正常人的思想感情，這是很確定的。


  其次，狗的想法比人要單純得多，它們的認知有限，這讓它們顯得忠誠。這是一個普遍的觀察結果。狗的情緒基本上會表現得很明顯，而且表裏如一，隻要稍微留意總可以照顧到它們的情緒。而人們在生活中，經常習慣戴著麵具，內心活動即可跟表現出來一致，也可能截然相反。這樣，勢必對待人的時候，人們總會多一些顧慮，總沒有辦法百分百地照顧得全麵。而且狗的煩惱事不比人類多，至少現在大多數情況下，生存這件事它們不用考慮。所以，狗更容易在人的照顧下得到滿足，而人不一樣，還得多加很長一段時間的耐心去消磨。


  最後，是狗和人最大的區別，在於狗能做到的事無非是幫助人們調解情緒，導向，護衛，兼職前期緊急救援。其他日常，基本得由人照料，日常衛生（洗澡或除虱子，理發，剪爪子之類，打疫苗）。而人隻有在沒有自理能力的時候，才會需要類似這般看護照料。其他時間大可以自食其力，不依靠他人。狗可以做到的，如今借助一些科學技術基本也可以解決，或者人本身就可以做到，狗做不到的，人也可以做到。例如生病了，打針輸藥這些，理發和個人衛生，這些狗並不能做。既然狗和人區別還是有的，人怎麽可能像對待人一樣對待狗呢？我是持有懷疑的。


  而且，狗和人類的表達方式並不相通。或許我們一開始就認為的它們想表達的意思根本就錯了呢？狗情緒不好，人怎麽才能徹底安慰一條狗的悲傷？而人一旦心情不好，隻要你說出來，基本隻要別人願意為了安慰好你而去做相應的改變，你的情緒或許就能輕易消解下去，甚至你都可以自己調節自己的情緒。而狗呢？它是否懂得自我情緒的調解？


  人和狗總歸是有所差別的。我在印象中，更加覺得。或許對於狗而言，它很喜歡跟它們喜歡的人呆在一起共度餘生。而人總善變，從一而終已是難得。


  狗狗們或許能從我們散發的氣場感知我們的情緒變化，從而來幫助我們調節心情，讓我們開心一些。它們或許比別人更加了解我們自己也未可知。而且，狗狗對於人們來說，即便是害怕或是討厭，也總不至於恨它。即便狗狗可能犯了狂犬病亂傷人，人們也不會恨它，即便最後打死了傷人的狗狗。人們隻是怨運氣不好。碰上狗狗犯病，他們想真正打死的，或許是有些不公平的命運。但對於人，恨總是很難消除的。


  所以，我還是認為，人對待狗狗永遠不可能跟對待人一樣。如果狗狗對人友善，那人對待它的好或許還不足它們對人付出的一切的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