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為這腐朽的世界獻上悼詞
“為什麽？”
“因為這裏更安全。”
路悠然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
“你怎麽想的？剛剛那條巨蟒才在這裏肆虐過，你說這安全？”
“變異生物的來源不止中心公園。有大量的變異老鼠從下水道裏鑽出來，四處襲擊。現在城市裏不知道有多亂，誰知道我們亂跑會遇到什麽。”
如果他能聯係上城市核心清荷幫忙，那還可以另當別論。
“另一條街上之前有許多變異犬，當時匆匆一瞥，最近的是哈士奇，遠的沒認出來。不過都是變異的狗。”
“但是這條街從始至終隻有巨蟒一個，沒有別的變異生物出現，可能不同的變異生物也有分區，這條街是巨蟒的地盤。而且那個學員來的時候肯定把附近清掃了一遍，可以說這裏暫時不會有別的變異生物出現。”
“就目前來說，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隻要等到安察局將所有變異生物都清掃幹淨，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從那個學員的實力來看，應該不用多少時間。
路悠然感歎：“你腦子轉得真快。不過你怎麽知道有老鼠從下水道鑽出來？”
“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個特戰隊員沒有戴手環？”
路悠然一想，好像確實是這樣。趙青山把機動武裝給姬霽風之後，自己就沒有手環了。
“他們沒有額外的標準手環，身份信息和通訊設備都集成在機動裝甲的手環裏，我用機動裝甲時，也收到了清荷的信息。”
那一則消息中用來舉例的野狗大的老鼠，就是從下水道中鑽出來的。消息比較多，姬霽風也沒有仔細看。
兩人重新躲到購物中心四樓的一家蛋糕店裏，這裏還有剛做好的蛋糕，沒有被人取走。
“看起來味道不錯。”
路悠然拿起一塊慕斯蛋糕，自己在收銀台付賬。
其實現在大部分店鋪不需要收銀員，顧客隻需要將購買的物品放到收銀台，在手環中確認付賬，就可以自助購物。
這家夥，心態相當好呢。姬霽風自愧不如。
“給你。”
路悠然遞給姬霽風一塊提拉米蘇。
“謝了！”
世界變了，人生變了，人際關係變了，但是姬霽風對甜食的喜愛沒有變。
太陽落山。昏黃的天色轉為黑暗，原本應當燈火輝煌車水馬龍的中心公園商業區現在一片死寂，隻有孤零零的幾盞路燈點亮。
姬霽風和路悠然所在的店鋪也是一片黑暗。
“你說現在外麵情況怎麽樣了？市政府的災情特訓裏說，所有安察局人員都奮戰在一線，已經控製住災害發展勢頭，請廣大市民躲在安全區域的建築中不要外出。”
都是套話。
“就是說，政府到現在還沒有解決問題，不想死就乖乖躲起來不要出門。”姬霽風心說，看來這次問題很嚴重，不然的話不可能到現在都沒有解決問題。
晝光市到底是出現了多少變異生物？
目前為止，姬霽風見過的幾隻變異生物都有一個共同點——體型變大。
野狗大的老鼠，兩人高的哈士奇，通天的巨蟒，怎麽看都像是因為同一種原因發生的變異。
“我想回家。”路悠然突然說道。
“現在外麵很危險。”
“我知道，可是，我很想回家。我爸媽現在很擔心。”
“我也很想回家。”
原本姬霽風想的是等到安察局將城市裏剩餘的變異生物全部清除後再回家，以免在路上碰到遊蕩的變異生物。
沒想到變異生物越殺越多，有越演越烈的趨勢，到現在都沒有清掃幹淨。
躲在這裏，總比貿然出去更加安全。
燈亮了。全市的燈都亮了。
前一秒還隻有路燈朦朧光芒的中心公園商業區，此時恍如白晝。
突如其來的光芒令兩人的眼睛有些不適，看不清東西。
“非常抱歉在這美妙的夜晚打擾大家。”
店鋪裏響起年輕男子略微沙啞的嗓音，像風中簌簌作響的梧桐樹葉。
“首先請允許我自我介紹。”
“我是天道會第七座創生之瞳，魔術使達爾文。”
發音有些問題，生硬，不標準，帶著明顯的外國口音。
“目前正在晝光市活動的進化生物，是我失敗的作品之一。”
閉眼適應了一會兒，感覺眼睛大概適應了，姬霽風才敢睜開眼。
蛋糕店中央原本用來放映全息電影的玻璃柱狀放映器，此時投影出一個年輕男子的半身像。姬霽風的位置剛好看到背影。
“這次事件，是天道會對舊世界的小小問候。我們將摧毀舊世界，為人類清洗罪惡，重建一個純淨的世界。”
路悠然睜開眼，也抬頭去看全息投影。隻能看到背影，金色的中短發有點天然卷，黑色的燕尾服剪裁得體。
“世界的革新不免要伴隨著犧牲，在此過程中活下來的人類，將成為新世界的選民。”
“不經曆苦難，便無法享有和平。不經曆考驗，便無法驗證人性。”
“那些低賤的、卑劣的，將被清洗。”
“高貴的、純潔的，會綻放光芒。”
“我們將代替世界意誌的進行篩選，諸位，痛苦吧，掙紮吧，在災難中絕望吧。”
“吾，第七座創生之瞳，為這腐朽的世界獻上悼詞！”
全息影像終止。
路悠然已經繞到正麵，用扭曲的表情向姬霽風展示自己極端的驚訝與不敢置信。透過透明的玻璃柱狀放映器，更顯滑稽。
一群瘋子。
這是姬霽風對天道會的評價。
從這個達爾文的發言就可以知道，這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瘋子。清洗世界，真像是小說動漫中才會出現的反派。
“悠然，不用太驚訝，把這當成是恐怖分子對自己的行為表示負責就對了。”
“掀起這麽大的動亂。這個天道會現在肯定成為人類聯盟的目標了。大概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清除了。”
這可不是原來的世界。
這個世界的所有通訊都被人工智能監控，隻要發現有反社會行為的訊息就會通知有關部門。與之相對應的，無論是誰，都沒有資格查閱任何一個人的通訊記錄，以保護個人隱私。
這個世界到處都是攝像頭，城市中可以說沒有死角。完善的人物特征匹配係統可以在茫茫人海中準確鎖定任何一個人，摘下手環也沒有用。
隻要你犯罪，就絕對逃脫不了審判。
“別擔心了，就算人類聯盟不頂用，我們大夏的政府也不會置之不理的。我們大夏對恐怖組織向來是零容忍。”
人類聯盟，是量子生物入侵時期世界各國政府聯合成立的組織，在名義上統一了全人類，取消了國家的稱謂。
不過國家在事實上仍舊存在，大夏被劃為東一區，但大夏的人民前往其他區時仍自稱來自大夏而非東一區。
“我、我好像見過這個家、這個人。”路悠然咽了口唾沫。
“你見過他？”姬霽風怔了一下。
“在哪裏見過？”
“你應該也見了，就在之前撤離的時候。”
撤離的時候？姬霽風回憶了一下，沒什麽印象。人太多了，根本記不清。
金色的頭發，在人群裏應該很顯眼才對。
等等，金色頭發？所有都在撤離，但是隻有他一個人坐在咖啡廳裏喝咖啡的那個家夥！
“你是說喝咖啡裝逼的那個家夥？”
路悠然點了點頭。
竟然和幕後boss擦肩而過了。姬霽風感歎，莫非這就是主角光環？
見路悠然欲言又止猶豫不決，姬霽風便問道：“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你先冷靜一下，再聽我說。”
路悠然艱難地說。
“我，我之前朝他比了一下中指。你說他會不會報複我？”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