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砍價得有氣勢
「喂，難得這裡賣黃魚，你說棉，棉花糖它會喜歡嗎？貓好像都愛吃魚……」
晶雕是個精細活兒，即便木老頭手藝驚人也需要製作時間，兩人便讓阿鬼在那裡幫忙盯著，他們則就在一街的周圍走走看看，倒是很難得的在這裡見到了黃魚，夏青青這才有此一問。
而「棉花糖」，就是沈煉帶回的那隻大白貓，實為C+級屍獸「雪貓獅」，在老魯的幫助下已經成功被沈煉馴服，現在完全「墮落」成了一隻古靈精怪的吃貨，沈煉那一百顆D級屍晶就是為它而買的「零食」。
「可別……」
沈煉想都不想地揮手謝絕，苦笑道：「這才兩天，那傢伙的胃口就已經越來越刁，現在時不時就往廚房裡湊……虧我用了屍晶才能把它吸引住，這可都是錢啊。要是再喜歡上別的，我可養不起它……」
夏青青聽了忍不住笑出聲：
「那還不是你自己心軟擋不住它賣萌，別忘了，雪貓獅在C級中可是處於食物鏈頂尖，自身智慧也不低，就算是幼年也不用那麼小心翼翼……不過倒也是，棉花糖的膽子太大，你可得把它給看好，要是讓小丁知道它偷吃菜，估計就變成一隻死貓了……呵呵……」
「……」
「還有，你不覺得你起的這個名字有點兒……我記得它的身長可是能長到兩米九的，到時……」
夏青青在腦中想像了一下沈煉管一隻龐然大物叫做棉花糖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
「那有什麼。」沈煉渾不在意地一擺手：「棉花糖多可愛，又甜又軟……」
夏青青：「……」
兩人邊走邊聊，隨後走馬觀花般地來到了一處賣面具地小攤，上面白色鬼魂、牛頭馬面、眾多京劇臉譜，還有許多西方宮廷人像等等等等，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面具都有，沈煉隨手從上面拿下一個銀色的狐狸面具遮住上半張臉：「聽說，青衣樓的人都是用動物面具隱藏身份，並以之做代號，會不會是有什麼特殊……」
話說到一半沈煉轉向了夏青青，正要繼續，卻忽然被她身後，街道另一邊的一個黑衣人的動作引起了注意……
是夏青青說過的小幫會裡的守街人。
此時，那人正狀似很隨意地在大街上遊盪，或者說巡視，手裡還拿著一個對講機……
這本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但他卻總是時不時就停下來跟某個似乎認識的商販、客人在輕聲打聽著什麼……
夏青青見他話到一半突然住口不言，疑惑道：「你怎麼了？」
沈煉沒回答，仍在非常認真地盯著那個黑衣人，隨著跟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漸漸有零碎的語句飄了過來，沈煉仔細聽著：「……三個人……兩男一女……烏泥沼……高壯……夏青青！」
輕聲呢喃到最後，沈煉面色一變！
幾乎同時，他對面的夏青青也察覺到了不妥，心裡一驚，慢慢轉過頭……
沈煉不動聲色地從攤位上又摘下了一個狐狸面具輕輕地給夏青青帶上，等那個黑衣人問完，又向他們這個方向繼續走來的時候，沈煉搶先一步笑道：「老婆，你帶這個面具真好看，先別摘啊，我還沒看完呢……老闆，這兩個面具我都很喜歡，怎麼賣？」
「一個兩百晶。」
「兩百晶？！你這也太~貴了吧……便宜點兒！」
聽他那理所當然的語氣，還有那詭異誇張的話音，老闆有點懵逼，他期期艾艾地反問道：
「兩百晶……貴嗎？」
「那當然！兩百晶要擱泥塑面具倒也不貴，可你這用紙漿做的破爛貨也好意思要這麼多錢？你咋不去搶啊！」
最後一句那叫一個義正言辭！好像老闆真地去搶劫了一樣……
夏青青偏頭看著他那拙劣的表演，嘴角微勾。
老闆臉色通紅，張口想要說話：「你……」
「面具材料有很多種，泥塑、鋁箔、金屬甚至是蕾絲都能做，最好、最堅固的當然是金屬，鋁箔、泥塑兩者稍次，可你這，嘖嘖，不過是一抓就破的紙漿面具……要不是我看上了上面的圖案，你當我願意買啊，便宜點兒，你說五十晶怎麼樣？」
「啊？！兩個加一起才到原單價的一半啊，你這也……」
「不是，你誤會了，我說的兩個一起五十晶。怎麼樣？考慮考慮？」
「……」
「嫌低啊，那就一個再加五晶，湊個整，六十！可不能再加了啊……」
「這個價都不夠材料錢……」
「那是你沒找對進貨的地方，實話跟你說，我也是做面具的，要不然怎麼這麼清楚？這樣吧，我告訴你一個一本萬利的進貨地址，你就把這倆面具送我唄？」
老闆嘴角抽搐，這麼長時間了，他還是頭回見到這麼講價的……
夏青青：「……」
羅嗦了好幾句，那個黑衣人總算是沒有懷疑地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沒被要求摘掉面具沈煉這才稍微鬆了口氣，再說話時客氣了不少：「原價，兩個，刷卡吧。」
他直接就把卡放到了刷卡機上，也沒管持續懵逼中的老闆，跟夏青青湊在一起，壓低聲音道：
「他們是在找咱們三個……」
可能是離得有點近，夏青青面具下的臉有點紅：
「嗯……不過好像沒見過你，找的時候是以我和阿鬼為主。」
「主要是你，似乎對阿鬼，也只知道形體特徵。」
「你沒來之前，我一直在前台頂班，時間也不算短，經常光顧的人會認得我，而且我也來過這裡幾次，他們會知道也屬正常；但阿鬼一直都在店內，而且因為他的自身原因，風姐很少讓他見客，按理說，這裡的人應該也不知道他才對……」
「可是，卻清楚他的形體特徵……」
沈煉臉色陰沉，冷冷道：「看樣子，他們的背後，還有人啊……」
「會是道宗嗎？」
「很有可能……」
「對了！阿鬼怎麼辦？他的體型就算帶上面具也太顯眼了，而且那人已經朝著他過去……」
「沒事，你沒惹過什麼人，阿鬼更是，很顯然他們都是沖我來的，只要我不露面，他們就不會拿阿鬼怎麼樣，更何況阿鬼的實力在那兒擺著，就憑剛才那人敢招惹他純是找死！最大的可能，就是會召集其他人圍在他身邊等我上鉤……」
被他的從容感染，夏青青也鎮定多了，她輕聲問：
「那咱們現在就回去，再找人一起來接阿鬼？」
「不用那麼麻煩……」
沈煉的嘴角翹起了一個邪魅的弧度：「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目的，甭管這些幫會的後面還有誰，咱們在暗，他們在明，就有的是招數擺脫。更何況，最近，剛好學了一個暗殺刀術，正愁沒人試驗……」
「噌——」
剃刀陡然出鞘、平展，刀鋒冰冷雪亮。
看著神情幾乎沒什麼變化的沈煉，夏青青忽然感覺身體微涼。
——難道……這才是，真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