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突然的轉變，還債……
老闆娘的身材本就高挑，與沈煉相差不多，再加上腳下那雙十二公分高的綁帶高跟鞋，差不多就高了大半個頭！已經算得上是「居高臨下」，氣勢很足，而且一走一動、一顰一笑間都帶著一股子霸氣逼人的御姐范兒，沈煉出於保守考慮一直在剋制，只是呆愣愣地杵在原地，這時都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人家給調戲了……
傻傻地看著她有意無意地舔著自己紅艷性感的唇瓣，做出一副欲語還羞的表情……沈煉徹底懵逼了！
蒼天在上！她居然敢撩我？
你你你！你說話就說話，幹嘛湊這麼近！還動手動腳的……
一滴冷汗順著臉流了下來……
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那張精緻魅惑的臉蛋、聞著飄入鼻息的淡淡香水味兒、感受著胸前波濤洶湧的曲線……
可憐沈煉兩世記憶，一個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一個是命運悲慘的古代公務員，哪裡遇見過這種陣仗？
心裡一陣慌亂，好像突然生出了無數雜草，又好像有隻小貓在胡亂地抓撓……
臉瞬間通紅一片，身體不受控制地後退了兩步，本能地跟這個女妖精拉開了距離。
他清晰地看到，那雙柔媚動人的漂亮眼睛里，一種十分古怪的笑意更深了……
「回…答……我………」
「我……」
她明明就在眼前，可聲音卻飄渺而幽遠，似是在悄然引動著沈煉說出心中的答案。
但就在這時！
猛然間，他的腦中又閃過了另外一副畫面：在昏黃陰暗的天空里，天邊殘陽如血。遠處半空中，一隻大雕展翼低飛，背上有一個黑衣長發的女子持弓搭箭，英姿颯爽，絕代風華……
「嗡——」
剎那間！腦海中彷彿有鐘鼓清鳴！
心神漸漸混亂的沈煉狠狠地甩了甩頭，剛剛在心底升起的點滴旖念眨眼消失無蹤！
「咦？」
老闆娘細眉一挑，神態頗有些驚訝。
旁邊本來竊笑等著他出糗的夏青青見狀，更是直接叫了一聲，一副很是不敢相信的樣子。
沈煉立刻明白了過來，臉色一沉。
催眠術？
「有意思……」
老闆娘輕輕點了點頭，上下打量著沈煉，身上那股詭異魅惑之氣頃刻間消散一空，她轉身走回了座位：
「小帥哥，我對你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明明是一副初哥兒才有的表現，卻能成功抵擋了我的魅術……就沖這一點，我不殺你。至於……這張卡是怎麼來的，你又是什麼人，我都可以不追究。不過……」
老闆娘說著眯起了細長的眼睛，從桌旁取出了那根玉箭：
「……此箭到底從何而來，持有者身在何處，還望你如實相告！如有差錯……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那張臉上詭異帶笑的表情一閃而過，微微翹起的嘴角充滿了陰柔、狠辣的意味……
就好像黑寡婦結網，完全掌控住它的獵物時，亮起的毒牙……
威勢逐漸回身，澎湃而陰冷的殺意如山傾倒！
感受著脊背上的陣陣涼意，沈煉皺起了眉毛，慢慢抬頭，視線聚焦的剎那……忍不住瞳孔驟縮！
他第一眼就認出了那支箭，並立刻明白了過來，在自己精神恍惚時所見到的那副畫面……確實是真的！
竟然真的有那樣一個人，射出過那樣一支箭……
——救了他一命。
「呵呵……」
老闆娘一直在注視著他的表情變化，沒有放過任何細節，此時見狀篤定地輕笑道：
「看來，你果然是知……」
「我不知道。」
沒等她說完，沈煉冷淡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一個顯然算得上「作死」的答案！
「……哦？你在……耍我嗎？」
老闆娘剩下的話被堵在了嘴邊，她氣急反笑！只見一道赤紅的身影在一瞬間閃過了中間相距的二十餘步，鬼魅般來到了沈煉背後，然後猛然踢出一腳，高高的鞋跟就踹在了他的膝蓋上，動作迅猛，狠辣果決！
沈煉猝不及防之下，身子一歪，屈起了一條腿，半跪在地上。
然後，兩隻纖纖細手，好像鉗子一樣鎖住了他的左右肩胛骨，冷笑著用力……
「咔嚓！」
【錯骨】
清脆的錯骨聲帶來了一陣陣尖銳無比、如同針扎的疼痛，沈煉悶哼一聲，額頭汗如雨下。
然而，這還不算完。
電光火石間，老闆娘又順勢抓住他的一條手臂，雙手各抓上臂與前臂，猛地交錯一擰！
【分筋】
恰好選了知覺還在的左臂……
「【分筋錯骨手】……滋味兒如何？說！」
「……我……不知道！」
「呵呵……看來，你的腿也不想要了……」
駢指成劍，一道粉紅色的內勁湧上了指間，隨後一指點在了沈煉右小腿上……
「啊！」
千蟲萬蟻的咬嚙之苦讓沈煉也不禁痛哼出聲，渾身的青色血管都在霎時間臌脹起來，冷汗眨眼濕透了全身，此時此刻，原本那斯文羸弱的模樣已在轉瞬間變得猙獰無比！
一旁的夏青青徹底愣住了。
她大睜著眼睛，手上削好的蘋果忘了吃……
這麼長時間了，她還從沒見過風姐做出這種「粗魯」的事。印象中，她一直都是用一副溫柔嫵媚的口吻，淡然自若地指揮岳老三、小丁他們對那些冒犯者做些殺人、梟首、碎屍之類的事情……
此次親自出手，還一下手就這麼狠的，真的是頭一遭……
她視線迴轉，慢慢地拿起了桌上那支做工精良的玉箭，忍不住想到：
這支箭，到底隱藏著什麼隱秘……
……
分筋、錯骨最終持續了整整五分鐘！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沈煉全身都已濕透，好像剛洗過一樣，軟軟地倒在地上，身軀無力，只是眼神依舊銳利，不可逼視！
他的回答始終是那四個字，到最後索性懶得理她，一聲不吭。
老闆娘也是真守信，總算是沒有下死手……
而且奇怪的是，滿五分鐘后，竟然還親自輕手輕腳地將他的筋骨複位。
不知是不是夏青青的錯覺，在這個傢伙撐過了全程的拷問之後，她忽然感覺風姐對他的態度莫名好了許多……
這種轉變太過突然，甚至毫無理由、莫名其妙！
「既然不願意說……那就不說吧。」
老闆娘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慢慢地恢復平常……而且讓人驚訝的是，剛剛還費盡心機想要套取的答案，忽然間又被她棄如敝履！這轉變之迅速，讓沈煉這個當事人覺得，這個女的十有八九是有病！
「那這一頁就揭過去，反正……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兒』……」
夏青青抽了抽嘴角差點笑出來，她默默地看向地上攤著的沈煉，神情帶著憐憫：
「……」
沈煉回想著剛剛生不如死的經歷，發現竟然無言以對：
「……」
老闆娘對他倆的表情恍若未見，跟變臉似的忽然換成了調笑的口吻，溫柔無比道：
「……我是生意人，那咱們接下來就算一算你這幾天昏迷中的醫藥費和住宿費……我先問一下，你有錢嗎？先聲明，這裡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即便把我剛剛給你造成的損失全都刨除出去，數量依舊是很可觀的哦~」
沈煉忍著全身劇痛瞟向她，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了……
「哦~，我想起來了，你身上就這一張卡，而且這張卡也查過了，一個晶點都沒有……」
老闆娘笑眯眯地繼續道：「……不知道，你是打算怎麼還債呢？」
沈煉聽完，再度無語：「……」
夏青青忍不住捂住了眼睛，連被烏泥沼內部人員暗地裡稱做「小惡魔」的她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先把人折磨個半死，再跟沒事人似的要人還債……
你這……
說實話，這種事就是外頭那些不講道義的大老粗都干不出來。
老闆娘卻毫無所覺，反而興緻勃勃地道：
「要不，我給你指條明路吧。你看……肉償如何？這可是最快地還錢方法……」
說著還誘惑地撩了撩頭髮，好像很羞澀的樣子……
「噗——」
夏青青嘴裡的一口蘋果立刻全噴了出來，被嚇的當時就瞪圓了眼睛，無比驚悚地看向老闆娘！
什麼情況？！
沈煉也終於淡定不下去了，眼睛倏地溜圓：
「……！！！」
你說啥？！
你再說一遍！！！
「不願意啊……」
老闆娘好像很失望地樣子，又想了想，笑道：
「那這樣吧，正好前廳部還缺個前台，你去幫忙。每天的工資刨了三餐和住宿之外應該還能還個一兩個晶點，阿鬼那個傻大個兒一直都搞不清楚一二三四五，我看你人模狗樣的，應該比他強點……嗯，就這麼定了！」
說完也不管沈煉的態度，她自顧自地就敲定了歸屬，然後抓起一個對講機道：
「禿子！你先回來一下，把這個，呃，你叫什……哎呀算了，過來把我屋裡這個傢伙先帶回你那兒，給找個好地兒養養傷。估計，明天后天的應該就能幹活還債了……傷好了？啥時候？噢，這個是新傷，我剛給弄的……嗯，他自己走不了了，你快點兒，人都要掛了……」
沈煉、夏青青：「……」
風風火火地囑咐完之後，老闆娘放下對講機對著沈煉笑了笑，然後從桌子上拿下了那一堆零零碎碎的他的東西：
「都還給你吧，還有這支箭……哦，這個MP4還不錯，就是歌老了點，我先幫你保存。」
說完熟練地帶上了耳機，翹著二郎腿坐回了轉椅，閉上了眼睛……
——
這是她的獨門武器，上面殘留的真氣也確實是【修羅陰煞功】，那就基本可以確定，就是她出的手了……
出手無非兩種，殺人或者施救……
若是殺人的話，那這個低級的傢伙必死無疑，箭也不會留下……
如果是此人偶然撿到，有意借勢招搖，便不會是剛才那種表情，更不會寧死不說……
所以，應該是她出手救人了。
呵呵……
那這，可就成了一件差不多能跟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稀罕的怪事兒了……
有意思……
——
銀白的金屬外殼，銀白的耳機，沈煉同樣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誰的東西。
他相信，沒有人能從老爺子手裡搶！
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是他留給自己的……
一念及此，他索性閉上了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只是在他閉眼的一瞬間，有強悍而堅韌的恐怖殺意，一放即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