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會下棋
「真的?」顧婉君傻眼,還能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呃,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何五姑娘也不確定,她隱隱約約好像聽過這個小名,不過家裡沒人這麼叫過何三姑娘。
「自然是真的了。」何三姑娘巧笑著拉起顧婉君的柔荑。「不過不是妹妹那個婉字,只是念起來同音罷了。這是我娘取給我的小名,取自晴野霞飛綺,春郊柳宛絲這句詩里。只是自從我娘去世后再沒人叫過我這個小名,所以大家都不知道罷了。」
「原來如此。」柳晴雪恍然大悟,笑嘻嘻的站在何三姑娘和顧婉君兩人中間。一左一右攬住兩人的肩膀。大大咧咧道:「那咱們幾個可真是有緣。」
顧婉君無語,心道這跟你怎麼有緣了。不過她也沒多說什麼,只抿唇羞澀的笑了笑。不過這麼巧合,她心裡總覺得怪怪的。腦子裡好像閃過什麼念頭,可仔細想想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何五姑娘眼見這三人竟然這般親昵,頓時有種被忽視的感覺。小嘴一嘟,不滿的擠上前來。隨即四人說說笑笑起來,直到宴會開始,慶王妃才帶領眾人走了過來。
顧婉君神色一正,明白重頭戲這才算剛剛開始。所謂賞花宴,名義上是賞花,但實際上不過是個由頭罷了。重要的是展現自己的才華,她瞄了眼何五姑娘躍躍欲試的神情,心中明白。
只有自己大出風頭才能讓何五產生妒忌之心,產生了妒忌,才能讓其去宣傳自己在繼母手下是如何的可憐。因為人么,當看到一個比自己優秀的人總會忍不住嫉妒,希望其有缺點或者瑕疵。尤其是想象著對方比自己過得凄慘,那樣心裡才會感到平衡。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這樣。不過何五的的確確是這樣的人。她已經把瑕疵遞給何五了,就差何五將其廣而告之了。
慶王妃長袖善舞,讓每個人都覺得如沐春風,覺得自己備受尊重。顧婉君看了心中只有感嘆的份,這樣的人也只有望族才能培養的出來啊……
「光是賞花覺得還挺沒意思的。」慶王妃突然笑眯眯道:「不如來點有趣的,可好?」
「王妃說的極是,賞花當然要高高興興的。」顧婉君一眼就認出說話的是孫國公夫人。嘴角向上一勾,隨意朝旁邊掃了一眼,看到了亭亭玉立秀麗端莊的孫四姑娘。
孫四姑娘如今年芳十四,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定是有備而來了。想來前世她應該也是在這次宴會上讓慶王妃屬意她成為世子妃的。
看到有人附和自己的提議,慶王妃滿意笑笑,朝眾夫人問道:「諸位夫人意下如何?」
「自是聽從王妃的意見。」眾人皆點頭答應,畢竟誰不想把自己的女兒拿出來秀一秀呢?況且在場有不少適逢可婚配的少女,眾夫人也想看看,能不能為自己兒子求到佳婦。
當然,也有閨女拿不出手的,比如傅蘭。她是知道自己女兒才五歲,就算學了什麼東西也暫時拿不出手。可這是王妃的提議,她就是不同意也不會駁了王妃的面子。
左右還有個顧婉君陪著自己女兒一起丟臉,傅蘭樂觀的想著,卻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出乎意料之外。
「好,那就讓諸位小姐依次施展自己拿手才藝,然後評選。」說到這慶王妃展顏一笑,拍拍手,讓人用托盤端出一塊羊脂白玉佩。遠遠一看便知絕非凡品。
「這種事情總歸要有彩頭才能精彩,這塊玉佩是本妃最為喜愛的一塊,勝在做工精美,今日便拿出來做個彩頭。若是哪位姑娘的才藝最為出色,這塊玉佩便歸她了。」
慶王妃最喜歡的玉佩,光這句話就知道這塊玉佩多麼不凡了。在場眾人皆朝玉佩看去,尤其是各位閨秀,更是眼中露出渴望。實際上玉佩貴不貴重倒在其次,重要的是得到玉佩可是相當於慶王妃都認為你是第一。這樣的好事誰不想要?
何五姑娘激動緊盯著玉佩,隨即看到了同她一樣的林月仙,頓時泄了氣。她再怎麼自傲也知道自己是比不上京城第一才女的,這玉佩,也只能看看罷了。
何三姑娘也渴望,可她心智較為成熟,城府也稍重了些。知道自己得不到,也就是多看了幾眼,面上倒是尋常。
在兩人緊盯著玉佩時,顧婉君和柳晴雪反倒覺得無所謂。前者是不在乎,她不需要自己最出彩,只需要能讓人記住就夠了。後者是真的不通才藝,只喜愛舞刀弄槍,像這樣的獎賞她一點想法都沒有,還不如多多吃幾塊糕點來得實惠。
慶王妃叫人弄了簽筒,叫閨秀們一起抽籤。顧婉君隨手一抽,樂了。排名靠中,這手氣還算不錯。
何家兩姊妹拿著簽臉色有些發苦,兩人排名都靠後的很,這讓她們的希望又渺茫了些。越靠後的表演越不容易出彩。前面都已經表演大半了,讓人養足了胃口。後面表演的除非能夠別出心裁,否則一般都不怎麼能吸引人。
柳晴雪隨便將簽放置一旁,也不在意第幾個出場。大不了她表演個舞劍,雖然不符合大家閨秀的風格,但也算新穎,畢竟除了她應該沒幾個姑娘敢在這種場合舞劍了。
抽了個壞簽,何五心情甚是沮喪。扭頭看到顧婉君雲淡風輕的表情心情更惡劣了。眼珠一轉,湊了過去貌似好奇的問道:「不知道妹妹表演什麼?這般自信十足,想來定能技壓群芳。」
她自己說不定要出醜,當然也不想別人好過。當下聲音大了些,傳入其他姑娘們耳中,皆紛紛將目光轉了過來。
見是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皆是心中一震,看向顧婉君的目光里紛紛多了幾分嫉妒。
顧婉君看了何五一眼,知道對方心中的小心思。一副天真爛漫的笑道:「我只是不怕丟臉而已,反正我年齡小,比不過姐姐們也很正常。」
何五見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還不死心,百般打探,想知道顧婉君要表演什麼。
然而顧婉君可是活了兩世的人,怎麼會讓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打探出消息。笑眯眯的打岔,到底也沒說出自己要幹什麼。
讓在一旁支著耳朵偷聽的何三姑娘忍不住暗暗嘆氣,心中罵何五是廢物,連個小孩子的話都套不出來。
顧婉君打發了何五,耳根剛清凈一會兒就又聽到一個讓人煩躁的聲音。
「姐姐,你為了這次賞花宴可是暗暗準備了許久呢,一定能夠大放光彩的。」顧雲華眼帶嫉妒,臉上卻是一派天真。任誰看了也只以為她是不小心說漏了嘴。
顧婉君微微一怔,回過頭來納悶的看著顧雲華。這種捧殺的話按理來說應該不是她現在能說出來的,再抬頭看到正往這邊關注著的傅蘭,顧婉君嘴角上揚,勾勒出一幅動人的笑容。既然有人求著幫忙揚名,她不配合豈不是太對不起別人了。
「我……我沒有……」顧婉君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抬頭求助似得望向何三姑娘,整個人無助的很。
「怎麼,難道王妃娘娘舉行的賞花宴姐姐也沒有精心準備?是不把王妃娘娘放在心上嗎?」顧雲華一看母親教自己說的話取得這麼好的效果,忙趁勝追擊,繼續將準備好的話說出來。
這次聲音更加大了幾分,連慶王妃也隱隱約約聽到了聲響。微微皺了皺眉,朝發聲處望去,只見到顧婉君正滿臉慌亂,整個人顯得更加柔弱。而站在她面前的顧雲華反而氣勢滔滔,不知在說些什麼,顯得咄咄逼人。
慶王妃心中不喜,眉頭復皺了下就將視線挪開,不再理會這件事。她這一番神色沒有瞞過密切關注她的傅蘭,傅蘭見狀只道是女兒的話已經起了作用,心中暗喜。忙做出一副為女擔憂的慈母模樣向慶王妃請罪。
「妾身這兩個女兒從小一同長大,總愛拌嘴。婉兒能說,雲兒嘴笨。不知道這次兩人又在吵什麼,倒是叫王妃見笑了。」
慶王妃抿了口茶,掩去眼底的嘲諷。這個顧夫人,還真當別人都是傻子不成。放下茶盞才淡淡道:「無妨,不過是小孩子的玩鬧罷了。」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傅蘭一眼,「你倒是一副慈母心腸。」
傅蘭心中一怔,看了看慶王妃波瀾不驚的臉色有些納悶,怎麼王妃不生氣?轉晴又道:「那是自然,雖然婉兒不是妾身親生的,但在妾身心裡跟親生的一模一樣。不是妾身誇口,婉兒不但人長得好看,就連才藝也十分出眾。」
「哦?」慶王妃雖然知道傅蘭心底的貓膩,但到底被勾起了興趣。甚是好奇問道:「不知她會些什麼?」
「王妃叫她上前回答便是。」傅蘭說完不等慶王妃的反應,揮手叫人去將顧婉君請來。
「王妃娘娘喚我?」顧婉君玩味一笑,瞥了眼身邊的顧雲華。端莊大方的隨下人來到慶王妃面前。
「婉兒,王妃聽說你才藝出眾后對你甚是好奇,你還不快向王妃說說。」待顧婉君一到,傅蘭不等慶王妃開口就搶先發言。暗自得意的看了眼顧婉君,果不其然看到顧婉君有些慌亂的表情,心底狂笑。她要親眼看著這個賤種身敗名裂,被人冠上草包、狂妄自大之名。
暗自欣喜的傅蘭完全沒看到慶王妃在她開口時眼中閃過的一絲厭惡。慶王妃緩了緩,柔聲對顧婉君道:「你會什麼便說什麼,不用緊張。本妃不過是好奇的問問罷了。」
傅蘭想象中的狼狽並沒有出現在顧婉君的身上,反而看到她對自己微微一笑,慌亂之色盡數褪去。小小的身子散發出一股自信的色彩,清脆悅耳的聲音傳入自己耳中是無比的刺耳。
「回王妃娘娘的話,雖然婉兒書畫前些日子才剛啟蒙,但棋藝已經學了有些年頭,婉兒對下棋還是很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