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豬一樣的小鳥糕點
果然如老夫人所說的一樣，傅蘭同意帶顧婉君去。但要求顧雲華也一起去。
老夫人想了想就同意了，只是等顧雲華回來后還要繼續禁足。
顧婉君想著還有三天才開始賞花宴，反正自己也沒多少事做，不如就兌現對長憶包子的承諾——做糕點。
顧婉君知道自己是什麼料，前世出嫁前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嫩白蔥芽似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出嫁后雖然開始時蘇府也挺落魄，但也不至於讓她下廚。後來蘇秉文扶搖直上，蘇府也飛黃騰達起來，就更輪不到她洗手作羹湯了。
雖然她也想過趁著蘇秉文讀書疲憊時做夜宵送到書房，小意溫存一把。但奈何人家不配合，她也就歇了這個心思。再後來，心如死灰，活著也不過是行屍走肉，還做什麼吃食呢？
是以，顧婉君壓根就沒指望自己能一次做成功。她又不是什麼絕世天才，哪能做一兩次就能做出美味可口的飯菜。那就不是天才，是妖怪了。
所以她打算先從最簡單的蒸糕點做起。反正……糕點也是吃的呀。長憶包子應該會很開心吧？顧婉君不確定的想著。反正自己現在還小，以後時間長著呢，一定會做飯菜給長憶包子吃的。
顧婉君想的很好，噠噠的跑到大廚房。直把大廚房的人弄得鬱悶不已。你說你一個大小姐想吃什麼我們弄不就行了？何必自己下廚。再說了，你這小身板能行么？
眾人不約而同的想著，萬一二姑娘在廚房被油濺到，被煙熏到，或者被刀切到手。她們就是有九條命也抵不住老夫人和老爺的怒火啊！
所以，廚娘們淚流滿面的表示：小姐，別鬧了。
顧婉君似笑非笑的掃了幾人一眼，哪能不知道這些人的想法。輕聲安撫加保證。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更何況不過是學做糕點，又不用炒菜，濺不到油煙。就算是刀也很少用的。」她看眾人還是滿臉不贊同，就連流螢也是一臉的不情願。只得再退一步。
「大不了該用刀時你們幫我切好，這樣總行了吧？」
「那……好吧。」廚房負責掌勺的金媽媽無奈的點頭答應。畢竟這是最得寵的二姑娘，不答應以後隨便一句話就夠自己喝一壺了。雖說現在二姑娘脾氣很好，但也說不準會不會生氣呀。
顧婉君得到滿意的答覆后開開心心的挽起袖子跟負責做糕點的廚娘學了起來。她今日為了下廚特意換了件半新不舊的衣衫，整個衣服也很貼身，頭上僅扎了一條大辮子挽了起來。渾身不著一件飾品，更顯得她活力十足，不施粉黛更是如出水芙蓉，宛若玉人。
「這……」顧婉君有些傻眼的望著自己捏的糕點，再看看廚娘做出來的，有些想捂臉。偏偏自己手上還都是麵粉，真是窘到極點。
明明她捏的是小鳥，怎麼變成了小豬？還是毀容的豬……顧婉君輕輕地戳了戳自己做的糕點，哀怨的嘆了口氣，難道自己不是這塊料？
「二姑娘天資聰慧，第一次做能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廚娘倒沒有像顧婉君一樣覺得不堪，反而大力稱讚。
「更何況姑娘尚且年幼，手上力道不夠，能捏成這樣真的很好了。」
顧婉君疑惑的盯了她半晌，扭頭看了看人家捏的玲瓏剔透的小鳥和自己捏的胖嘟嘟跟毀容似得豬小鳥。怎麼都覺得是廚娘在奉承自己，都這樣了還叫不錯？
廚娘心中一轉，想到了顧婉君的念頭。忙笑道：「姑娘莫要灰心，奴婢絕對沒有說謊。奴婢做糕點都有幾十年了，自然捏出的好看。二姑娘第一次能捏成型，還是這麼小的年齡，這已經很不錯了。」她頓了頓又加上了一句話，「比奴婢當年強得多呢。」
「真的？」顧婉君瞅了她一眼，覺得其面目真摯，倒不像是在哄騙自己。頓時內心信心大增，朝其他人望去，希冀得到肯定。
「真的！」
「四娘說的沒錯！」四娘是廚娘的名字。
「姑娘就是很聰慧呢，心靈手巧。」
眾人紛紛跟隨四娘的說法讚賞顧婉君，一大堆漂亮好聽的話不要錢的向顧婉君砸來。她們倒也沒有說謊，畢竟小孩子嘛，第一次做成這樣的確也不錯了。
更何況二姑娘也不需要多好的廚藝，這樣算下來倒真的算是天資聰慧，心靈手巧了。眾人心裡這般想著。
顧婉君大為滿足，開開心心的將糕點做好。拍了拍手，神氣十足的指揮著。「分成三份，一份給長憶送去，一份留下來等爹爹回來品嘗。還有一份……」她笑盈盈的將一盤糕點端了起來，眉眼彎彎笑的天真可愛。
「我親自端給祖母。」
廚房眾人一怔，心中想笑又忍住了。想想老夫人吃糕點的樣子就覺得畫面一定非常有趣。
不過這糕點只不過樣子不好看，吃起來味道倒是不錯。想來以老夫人疼愛二姑娘的程度，再丑也會高高興興的吃下去吧？
廚房眾人心中暗暗想著，歡送二姑娘離場。
可別再來了！眾人一致的心聲。雖然二姑娘脾氣好長的又漂亮非常養眼，但架不住人家身份尊貴不能受到一點傷害啊！這廚房裡又是油煙又是刀具的，顧婉君在這兒的這段時間幾人是高度緊張，生怕傷到顧婉君。
顧婉君要是經常來，那她們可就受不了了。看的顧婉君終於走了，大廚房的人終於吐了口氣。
顧婉君不曉得下人的想法，開開心心的端著糕點進了頤養堂。剛進門就看到老夫人正在說著什麼，便笑盈盈的嬌聲道：「祖母！婉兒給你帶了好東西！」
「什麼？」老夫人好奇的看著顧婉君手裡的盤子。離得尚遠，看不大清楚。
待看清裡面的東西后，老夫人一愣，有些哭笑不得。她都多少年沒見過這麼丑的糕點了？
詫異的問顧婉君，「婉兒，盤子里就是你說的好東西？」
「對啊，祖母。」顧婉君笑眯眯的渾然未察覺老夫人的驚異。連連催促。
「祖母快嘗嘗，味道很好呢！」
老夫人半信半疑的夾起一塊糕點，抬眼看著顧婉君半帶炫耀的小臉。電光火石間腦中有絲明朗，這不是孫女自己做的吧？
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高，瞅了眼孫女滿眼希冀的表情。老夫人張口毫不猶豫的咬了下去。唔，味道還行。她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這絕對不是大廚房做的。
「祖母，怎麼樣？味道還行吧？」顧婉君緊張兮兮的趴在老夫人身前追問。
「不錯，挺好的。」為了不打擊孫女的積極性，老夫人非常給面子。
「太好了！」顧婉君雀躍不已，內心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新樂趣。黛眉微揚，瞬間做了個決定。
「祖母，您喜歡吃，以後我還給您做！」
「真的是你做的？」老夫人稍有驚異，雖然之前就猜到了，不過真是這樣還是非常高興。孫女都知道下廚孝順自己了，果然沒白疼！
「真的，比真金還真！」顧婉君小雞啄米似得點了點頭。眼珠一轉，抱著老夫人的胳膊哀求。
「祖母，您答應我個事唄~」
老夫人被顧婉君的孝心哄得正高興，聞言大手一揮，渾不在意道：「想要什麼就說吧。」
「祖母，我想要個小廚房。」顧婉君把剛剛才興起的念頭說了出來。
「一來想練練廚藝，以後多給祖母做些吃食。二來大廚房人多眼雜，我經常去也不方便，所以想弄個小廚房。」
老夫人略一沉吟，點頭答應下來。在她看來，女子會廚藝倒也是個情趣。
「祖母真好！」顧婉君樂不可支的殷勤的又夾起一塊糕點往老夫人口中送。
「你呀……」老夫人被逗的直樂，想了想還是順口叮囑了一句。
「雖說女子會廚藝也好，但你畢竟是大家小姐，身份不同。像你這樣的身份，會做些吃食倒也不錯，但沒必要在這上面太過費心，以後又不當廚娘。」
「恩恩，婉兒曉得。」顧婉君連連點頭，她也沒有當廚娘的打算。
「那就好。」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回頭再看了眼顧婉君做的醜醜的糕點，覺得順眼極了。就算是丑，也丑的很可愛嘛。
長憶包子下了族學后高興的直接鑽進望月小築，興奮極了。
「姐姐，你做的糕點我都吃光了，味道真好！」
顧婉君眼睛一亮，很是開懷，爽快道：「那我以後還給你做！」
「好！」長憶包子狠狠的點了點頭。雖然糕點丑了點，但在他眼中是他吃過最美好的東西。
顧婉君捏了把弟弟乖巧的包子臉，心裡滿意極了。祖母和弟弟都那麼喜歡捧場，想來爹爹一定也很開心。
初次下廚就獲得極大成功的顧婉君，虛榮心得到了最大化的滿足。
果不其然，當顧溫下了朝下人端來一盤醜醜的糕點說是顧婉君親手做的時，感動極了。直念叨女兒長大了，懂得孝順爹爹，會給爹爹做吃的了。
感動的後果是顧溫不但給了顧婉君很多東西，還接連鑽進書房三天對著傅昭昭的畫像念叨許久，把得知消息后的傅蘭氣的夠嗆。
這對顧婉君來說，倒是個意外收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