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離婚
霍庭深聽到宋稚對他的稱呼,身子僵了僵,他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說道:
“宋稚,既然那個是你演出來的樣子,如今事情已經都說開了,麻煩你不要再用這種語氣,那種稱呼喊我。”
聞言,宋稚臉上的笑容驟然消散。
“霍庭深,你到現在還不能釋懷是嗎?”
才緩和了這麽一點時間,稍微越界一點,他就撕去了偽裝,萬分不耐煩起來。
霍庭深輕輕地放下孩子,低聲說道:
“你知道的,這件事情沒法和解,維持現在這樣不好嗎?你生孩子前我都會照顧你。”
“生完孩子之後就立刻離婚是嗎?你現在又開始裝了?讓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可能,然後等我生完孩子給我致命一擊?”她聲音的尾端忍不住輕輕顫抖。
霍庭深總是有辦法讓她覺得痛不欲生。
霍庭深沉默不說話,但是他真的沒有辦法忘記她曾經對自己的愚弄,他那麽愛她,在她的眼中,應該隻是一個笑話吧。
所以,為什麽還要再提起這個事情呢?現在這樣下去不好嗎?指不定到後來他就真的能夠釋懷,慢慢喜歡上她呢?
“我沒想過要給你致命一擊,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你如果不想離婚,我們不離婚就是了。”他平靜地說道。
她的眼淚驟然掉了下來,為什麽要這樣?
愛本是自由意誌的沉淪,霍庭深卻為了她不得不畫地為牢,對她沒有感情,卻被責任的枷鎖所束縛。
她貪婪地享受著他對那個不存在人的一點愛屋及烏,竟然覺得他其實是有一點喜歡自己的。
但是他活得這麽清醒通透,知道了真相之後,又怎麽會再喜歡上她呢?
心髒如被人狠狠抓住一般,一時間難以呼吸。
她從前覺得霍庭深不愛真的自己讓她最為痛苦,現在她才大徹大悟,霍庭深逼著自己想要喜歡上她,卻無能為力的時候,才是最痛的。
她的四肢冰涼發麻,她低頭看著雪白的地磚,心髒攪地一抽一抽的,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她靠在椅背上,緩緩閉上眼睛,淚意消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睜開眼睛。
“霍庭深,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搞砸了一切,還希望一切能回到過去,我們去離婚吧。”
霍庭深看著她,她的臉色好難看啊,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漆黑的雙眸竟然沒有一絲的亮光,她的手指輕輕顫抖,無助地抓著心口的衣服,這麽地脆弱不堪,讓他忍不住地心疼。
“等你生完孩子再說吧。”他平靜地說道。
但是這一次,宋稚像是下定了決心,她決絕地搖搖頭,說道:
“就現在吧,我怕我之後又後悔了,隻有這一次機會,霍庭深,你如果這一次不想離婚,那我之後不會再提這件事情,我們就這樣下去。”
她的眼中小心地凝聚起一絲亮光來,總是會日有生情的吧,曾經她在扮演林宋的時候,霍庭深也給她抱給她親的。
吻她的時候,他也會輕輕閉上眼睛,這一切都是假象嗎?
求求了,在給她一絲光吧,在漆黑的夜晚行走了太久,她已經渾身冰冷了。
“好。”霍庭深說到。
宋稚睫毛輕輕顫抖,她微微低垂眼瞼,眼底所有的光就此封存。
她這一生,不會再去愛上任何一個人了,她一個人,也能走下去。
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她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沒有虛弱,沒有晃神,她鎮定自若地與霍庭深直視:
“我讓人去辦,待會就能出來。”
說完,她輕輕一笑,轉身離開了房間,她不能再久留了,霍庭深對她仍有很重的引力,她怕她會控製不住自己。
霍庭深看著她從容地離開房間,臉上掛著的笑容也十分體麵,他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哇哇哇。”床上的小沛書突然哭鬧起來。
霍庭深連忙彎腰將沛書抱起來,輕輕地搖著她,小孩子的恢複能力真好,這個女兒他一定會好好疼的。
不過他自己的親生女兒一定更加可愛,畢竟宋稚的長相實在是優秀。
宋稚出了病房門,一口氣一直不敢泄下來,立刻讓珍珠去聯係民政局的人,離婚的需要雙方在場,但是因為她身份的關係,民政局派了工作人員過來。
財產問題,宋稚直接淨身出戶,至於孩子,如今孩子還沒有出生,法律上是一定會給母親的,但是她強調要將孩子給霍家養。
離婚協議很快就擬好了,珍珠低垂著眼瞼,滿眼都是興奮的神色,沒有想到那個男人竟然這麽識相。
太棒了,這一紙離婚協議簽字成立後,宋姐又是無主之人了。
宋稚低頭將自己的姓名簽了上去,打電話叫霍庭深出來。
霍庭深蹙著眉頭,坐在椅子上看著她擬的離婚協議,財產、孩子她都不要,財產他可以理解,宋稚本來也根本不差錢,更何況以她的身份和實力,什麽樣的財富她拿不到。
但是他沒想到,宋稚竟然肯將孩子給他,她不在乎這個孩子嗎?
“孩子……你不要?”霍庭深捏著離婚協議書,雙眸沉沉地看著她,她什麽都不要,隻求離婚?
“不是不要,我想孩子養在霍家比較好,我的生活朝不保夕,我不確定意外和日出誰會先到,孩子不能養在組織,當然,孩子是我們兩個人的,我們共同撫養,隻是你要辛苦一些,可以嗎?”
她溫和又平靜地說道,此時的她已經完全看不出之前她崩潰的情緒以及糾纏的樣子。
反而如今的霍庭深才像是死死糾纏,不肯撒手的人,看起來可笑極了。
是了,這才是宋姐真正的樣子。
珍珠在一旁聽著霍庭深的話,忍不住問道:
“你想後悔?”
霍庭深抬眸看了他一眼,嘖,又是一個對宋稚有企圖的人,媽的,組織裏的人就沒有一個對宋稚沒企圖的嗎?!
“珍珠!”宋稚嗬斥道,珍珠近來晚上都跪在她跟前,那副乖順的樣子,幾乎要麻痹她的警惕。
珍珠努努嘴,不敢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