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詭異的事
一句話，幾個字，回蕩在空空蕩蕩的山洞裡，聽上去有些瘮人。
小女孩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站著，目光停留在楊桐的背影上，良久，轉移到了旁邊那巨大的等離子火花塔，木然的眼底浮起了一絲緬懷的漣漪復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的做法，讓我感到心驚。」平淡的聲音清冷無波，蘊含著不知多少歲月的滄桑。
「呵~」楊桐冷嗤一聲，抬起自己的左手，看著上面深藏著的跟人類不一樣的紋路，斂了斂眼瞼，「這種東西，難道不應該是找大古來看的嗎？找我……做什麼？」
沙沙沙~
腳步聲在身後響起，楊桐停頓了一會兒，繼續開口：「別跟我說讓我保護這個破玩意兒，又或者是把大古帶過來什麼的。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既然你知道我，想必也應該知道，我不喜歡做這些。」
並不介意楊桐帶刺的話語，小女孩腳步微微探出，最終在距她不遠的左邊停了下來，抬頭，看著等離子火花塔，聲音平淡，如同一汪死水。
「你成長了。」
楊桐笑了笑，並未接過話頭，對於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傢伙，她一直都心存忌憚，如果不是她自行現身出來，她根本就察覺不到她的存在，這樣的隱匿，若是想要殺她，估計她十有八|九都逃不過。
而且，小女孩現在就站在她的旁邊五米不到，她用上了透視，依舊看不清她的容貌，更何況，還完全感覺不到她身上的生命氣息，像是個死人一樣。
所以，她很忌憚，這是她第一次忌憚一個人，不，或許對方根本就不是人。
「赫卡忒，歷史，已經開始重演了，從你出生的那一刻，驚人的相似。」小女孩說著，縹緲的聲音像是遠古傳來的古老鐘聲，亘古綿長，「我看見了一片火紅的世界，儘是割天裂日的色彩，眼黑與眼白充斥在同一雙瞳孔，融匯成忘川的河流。
我看到了光明泯滅在世間，人類在黑暗裡備受煎熬，有的人搖頭擺尾祈求光明，有的人卻願意亘久佇留，佇留在那黑暗的幕。
最終的黑暗籠罩了整個世界，有的沉沒，有的抬升，有的重活。爭奪、殺戮、毀滅……無盡的硝煙。
我還看到了迪迦……毀滅在海底，他不敵最後的黑暗。就算是你這樣璀璨的一雙瞳孔，最終，也是有泯滅的時候。」
泯滅的時候……泯滅的時候……泯滅的時候……的時候……的時候……候……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鎚，狠狠地重擊在她的心頭，一種莫名的壓力倏然間浮上，沉沉的。
猛地轉頭看向小女孩，因為不安，楊桐臉色變得極為陰沉，像是要殺人的樣子：「你什麼意思？難道說迪迦和我……都會……喂，你要去哪兒？！給我回來！！！」
在楊桐的驚呼聲下，小女孩的身影漸漸變得淡了起來，餘下的聲音在偌大的石窟里回蕩著：「赫卡忒，你是光，也是暗……」
你是光，也是暗……是光，也是暗……也是暗……是暗……
咚————
一拳砸在了面前的等離子火花塔上，楊桐深深地呼吸幾口，壓下暴怒的情緒。
那個小女孩把她引到了這裡，居然隻字不提這座塔，反而說了一堆她聽得不是很懂的話，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后又立刻閃人，弄得她現在腦子裡一團亂麻。
她到底是誰？為什麼知道她出生的時候？
從第一次見面時就說了一堆深奧的語言，感覺像是古語言一樣怎麼都解不了，而現在，更像是一種預言，她預言了迪迦和她都會死，還預言這個世界最後會泯滅在黑暗之中。
這個預言……
「不，不可能是真的。」楊桐抬手揉著漸漸疼痛起來的頭，靠著等離子火花塔休憩著，「不，我不會輸，更不會死，」
楊桐輕聲說著，雙手微微地顫抖，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堅決。
她從來不相信自己會輸，因為她有這個自信，她是光，也是暗，她相信著自己有那個絕對不敗的實力。
就算現在沒有，那就在不久的將來，把沒有變成有，她是赫卡忒，她以自己的名義來發誓。
楊桐瞳孔一凝，目光倏然間變得明亮起來，就像黑暗裡的一盞明燈，亮得刺眼。
——賭上一切，絕不能輸！！！
嗡————
忽而，這片空間開始震蕩起來，透明的虛空漸漸裂開了一道道水波一樣的黑色虛空，陰冷的氣息從不斷滲出，很陰暗，就像露露耶里的黑霧，但是又不一樣，因為其中還夾雜著些許……光的能量。
楊桐眉梢一蹙，站了起來，左手握拳，紫色的暗能量光瞬間縈繞在其上，戒備地看著前方那些一道道像是嘴巴一樣的虛空。
漸漸的，這些虛空融合到了一起，變得越來越大。楊桐眼神一寒，不徐不緩地走了過去，秉著先出手為強的準則，猛地抬起手，準備一拳轟散這個虛空。
嗡————
然而，一道刺耳的聲波從這道虛空里傳出，來得太過突然，楊桐一個不察，耳朵被震得嗡嗡直響，身體一震，一道淡紫色的域瞬間將她包裹起來。
再次揚起拳頭，冷喝一聲：「呵，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
倏地，臉上的表情僵在了臉上，一個銀白色的物什在她震驚的視線下漸漸漂移了出來停在她的面前，而後，緩緩打開。
楊桐瞳孔驟縮如針，「這是……」
GUTS指揮司令部里，所有人包括剛剛醒來的大古在內的幾人皆坐在會議桌旁，微垂著頭，目光落在桌面，偶爾轉頭看一眼唯一空出來的那個座位，然後疑惑地皺眉亦或者是嘆氣。
「淺……」居間惠開口說了一個字，但張了張嘴卻又咽了下去，見所有人都轉頭看向自己，便開口：「大古，你感覺怎麼樣了？」
「嗯？很好，沒什麼大問題。」大古點了點頭，笑得有些笨笨的，目光落在了麗娜的臉上，笑容里多了一絲歉疚，「真的很好，別擔心。」
麗娜轉頭看了他一眼，卻是什麼都沒說，從大古昏迷到現在，她都還有些心悸，也有很多話想要跟他說，但這裡並不是個好場合，更不是個好時機。因為……楊桐又不見了！！！
「如果有什麼不適，我批准你多請幾天假。」居間惠開口，在大古點頭確認之後，目光環視了一下四周幾人，最終看向了野瑞，淡淡的聲音在司令室里響起：「還沒查到淺間的PDI所屬位置嗎？」
「還沒有，最後一次出現的位置是在彥野街，是前天晚上十點半的時候。」野瑞搖了搖頭，眼底儘是一片擔憂。他是第一個發現楊桐不見的人。
因為習慣了每天早上都去接她，第一天雖然沒接到人也沒覺得什麼，畢竟她已經有車了，有可能自己開車去上班，雖然沒有駕駛證，但他記得她超車的習慣，交警……未必能逮著她，更何況，還有TPC的工作證。
可來到GUTS也沒見到人後，他就發現不對勁了，立刻追查用的PDI，卻發現查不到了，這才告知了居間惠，而今天，他們已經尋找了兩天了，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她的兩個弟弟什麼都沒說嗎？」
「說是有事出去了，但沒說具體是什麼事。」
「誒，真是的，」崛井身子一動，連人帶椅子的轉了個圈：「上次淺間出事昏迷了二十多天，好了之後，大古受傷，還睡了兩天，大古好了，結果淺間失蹤了，這還輪班的？」
「喂，崛井！」新城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沒好氣地說道：「說什麼呢你！」
「新城，你這個混蛋，別打我！我隨便說說，不過，」崛井揉著自己的肩膀，歪了一下腦袋，有些好奇地開口：「你們兩個的時間太湊巧了而已，對吧，隊長。」
聽著崛井的話，居間惠臉色平靜，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只是片刻后，才輕聲開口：「不管巧不巧，我只希望她沒事就……」
嘀嘀嘀——
這時，內部電腦聯絡器突然響了起來，野瑞錯愕了一下，看了一下序號，抬頭，開口：「是研究院的堅村博士。」
「接通。」
「明白。」
嘀——
一聲輕音，主屏幕上瞬間出現了堅村博士的身影，同樣的髮型，同樣的白衣，還是一點兒都沒有變化。
「居間隊長，真是抱歉，這個時候打擾你們。」
「沒關係，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居間惠疑惑地開口，堅村很少主動找他們勝利隊的談事情的，武器上的事通常都是跟崛井交涉，突然的間的聯絡這還是第一次。
「嗯，也不是什麼大事。」堅村先是拿下了手上的手套，掃視了一眼會議室里，確定少了一個人後，道：「淺間剛才來過5號機床了。」
「5號機床？」居間惠皺起了眉梢，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浮上了心頭。
「誒？」崛井轉正了椅子，一臉錯愕地看著屏幕里的堅村博士，「那不是勝利飛燕EX-J號所在的機床嗎？她去那兒幹什麼？」
「嗯，她開走了勝利飛燕EX-J號，」堅村博士低眼看了一下左邊的記錄表，而後，轉回頭來看向幾人：「她說去熟練一下。」
聞言，所有人都相視一眼，眼底皆是詫異的神色。
宗方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臉上儘是怒色：「她往哪個方向開去了？」
「2號塔台，應該是西南方，怎麼，你們不知道嗎？」
「這個，我們一會兒再給你答覆，抱歉。」說完，居間惠果斷地掛斷了電話，轉頭看向宗方：「副隊長，去把她帶回來。」
「明白，新城跟我乘坐勝利飛燕一號機，崛井，你跟麗娜乘坐二號機，我們分頭去找。」說著，宗方臉色越來越沉，那個混蛋到底在幹些什麼？難道不知道擅自駕駛戰鬥機出去是要被停職的嗎？
看著他們相繼離開，大古轉頭看向居間惠，有些焦急地開口：「隊長，我……」
「大古隊員，你就留在這裡好好休息吧，身體還沒好，不適合駕駛戰鬥機。實在沒事幹……」居間惠一笑，「那就去幫我短杯咖啡過來。」
「誒？好……好吧。」大古偏了偏頭，出門，認命地往休息區走去。排隊買好咖啡後端著往回走，疑惑地嘟囔著：「淺間回來后怎麼沒跟我們打招呼再去駕駛戰鬥機呢？這有些……」
「大古，你傻乎乎的在嘟囔些什麼？」
有些欠扁的聲音響起，還沒來得及看是誰，端著的咖啡就被一隻手給端走，大古的視線跟著這隻手移動著，在看到來人的臉時，眼睛驀地一瞪：「淺……淺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