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隔牆有耳
嘯風苑裡,陳逸鴻閑閑地把玩著手裡的毛筆,得意地看著紙上「畫作」——畫中少女羅衫半褪,玉體橫陳於大紅氈毯之上。只見其周身肌膚瑩潤如玉,豐**纖腰,嫵媚如狐。那少女生得極美,雙眸若水,脈脈含情,正含羞帶怯地向前伸出一隻玉臂,似邀請又似引逗,引著畫外人與之共赴雲/雨——雪白皓臂上一點硃砂,嫣紅如血,分外妖嬈。
「爺這畫……可真傳神。」阿羅舔著嘴唇貪婪地打量著畫中少女,忍不住奉承道。
「哼。」陳逸鴻嗤笑一聲,把筆丟在一邊,從雲茉手裡接過帕子擦了擦手,「我上次叫你弄的東西……都弄來了?」
「是。」阿羅滿臉堆笑,忙從懷裡掏出個紙包,恭恭敬敬地遞上來,「這可是奴才跑了好幾家才找到的,叫神仙散,聽說是現下最好的貨色……吃了叫人慾sheng欲死,快活得跟神仙一般……」
雲茉乖巧地倒了杯熱茶,又端到唇邊吹了又吹,才讓陳逸鴻就著自己的手喝了。
「說的跟真的似的,」陳逸鴻歪在軟榻上,隨手把那紙包塞進袖子里,斜睨他一眼,壞笑道,「難不成你已經試過了?」
阿羅一怔,「嘿嘿」笑了兩聲,狗腿道,「奴才要不提前試過……也不敢拿來給爺用啊!」
陳逸鴻抬腿就卷了一腳,罵道,「操/你娘了個蛋。」臉上並無怒色。
阿羅忙道,「爺不知道,這東西可靈著呢!若不親試,奴才還只當是那人故意誆我。夜御……」阿羅故意停下咳了兩聲,「那都不在話下。」
陳逸鴻聽了不由動心,伸手捏了捏正給自己揉著肩膀的柔荑,笑道,「等咱們也試上一試。」
雲茉俏臉酡紅,忙羞澀地低下頭,任誰也看不到……濃密睫毛下一閃而過的慌亂。
阿羅繼續道,「奴才都按著爺的吩咐跟瑩采說了……老夫人千秋那日,她們幾個有臉面的在後院單獨開上一桌,到時只管不停敬那韓若薰的酒,待喝的差不多了,就說二爺在前頭醉了,要她回去服侍……那晚上賓客雲集,二爺光是招呼客人都忙不過來,自然也不會留意後頭的動靜……」
「敬酒不吃吃罰酒。」陳逸鴻冷冷笑道,隨手自案上拿了塊點心填進嘴裡,狠狠嚼道,「這次我就替二哥好好『餵飽了』她!」
「嘔——」
陳逸鴻與阿羅俱是一愣。
雲茉嚇得變了臉色,手足無措道,「三、三少爺恕罪,奴婢……奴婢不小心吃壞了東西……」
「下去吧!」陳逸鴻不耐煩地揮揮手。
「是……是,多謝三少爺。」雲茉連忙福了福身,又羞又臊地跑了出去。
卻不想方掀起帘子,就見門側立著一人。
雲茉一怔,待回過神要上前問安,那人卻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雲茉心領神會,忽又覺胸腹中翻江倒海得越發厲害,也不敢再逗留,只微微點了下頭,匆匆忙忙便跑出門外。
……屋裡阿羅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遲疑道,「爺,奴才瞧著……這幾日雲茉姐姐似是有些不太對勁……」
陳逸鴻心裡正盤算著再過兩日如何把蘇謹晨搞到手,忽然聽他說話,不由愣了一下,「什麼不對勁?」
「奴才……嘿……奴才好像瞧著她偷偷吐了不止一回了。」
陳逸鴻想了想,滿不在意地點點頭,「她這幾日好像腸胃不太好。」
「怕是……不只腸胃不好吧。」阿羅試探道。
陳逸鴻聽他話裡有話,遂挑了挑眉,「有屁快放。」
「這……這個也是奴才自己個兒瞎猜的。」阿羅忙笑道,「從前奴才母親懷著妹妹的時候,好像也是這般……時不時就犯噁心……」
陳逸鴻一怔,面色稍沉。
「奴才瞧著……雲茉姐姐怕是……」阿羅悄悄打量陳逸鴻的神色,小心翼翼道,「怕是害喜的癥狀……」
陳逸鴻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道,「你明天尋個機會出府,買包絕子葯來……」
阿羅心裡一驚,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忙問道,「您的意思——」
陳逸鴻點了點頭,雲淡風輕道,「這丫頭膽子也大,竟敢偷偷懷上爺的孩子……還指不定存了什麼骯髒心思。」他冷哼一聲,「橫豎我早玩膩歪了……正好趁這機會攆出去乾淨。」
阿羅眼睛轉了轉,遂小聲道,「這事兒現在也未確切,您要真是打算舍了雲茉姐姐,倒也不必出去尋什麼葯了,這兒就有現成的……」
陳逸鴻微詫,忙道,「你是說——」
阿羅點點頭,眼睛直勾勾看著陳逸鴻袖子,「那葯最是讓人氣血上涌,若是有了身子的服下——」
「三表哥,你在屋裡做什麼呢!」忽聽得門外一聲嬌喚,說話間一美麗少女笑盈盈走了進來。
陳逸鴻一驚,隨即起身笑道,「妹妹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沒人進來通報一聲?」說著不動聲色朝阿羅擺了擺手,「這兒沒你事了,下去吧。」
阿羅心領神會,滿臉堆笑地朝兄妹倆行了禮,垂首退了出去。
「是我不叫她們告訴你的。」廖燕婉笑眯眯道,「本來還想進來給你個驚喜呢……不過見你有正事在忙,這才沒敢打擾你。」
陳逸鴻聽得膽戰心驚,也不知剛才的話讓她聽去了什麼,遂笑著請她坐下,「我能有什麼事……不過聽他講了幾段市井八卦,解解悶罷了。」又問她來多久了。
「也沒多少功夫。」廖燕婉笑道,「對了三表哥,我剛進來的時候,還瞧著雲茉那丫頭蹲在院子里直吐——」少女明眸一轉,看著他笑道,「也不知是怎麼的了……」
陳逸鴻心噗噗直跳,面上卻波瀾不驚道,「她啊……沒什麼大事。只不過這幾日貪食,腸胃有些受不大住……」
「三表哥也太不知憐香惜玉了……」廖燕婉嘖嘖搖頭,「我瞧那丫頭臉色十分的不好,看情形卻不像害病……」她說著掩唇輕輕一笑,「倒更像是害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