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你是我一個人的
「趕緊回來!」阿爾扯住了拉姆的手腕,想要將她拉回來,但是拉姆卻將身體向後退了退,警惕地盯著阿爾。
「想要殺鄧軒的話,那就請先從拉姆的屍體上跨過去。」拉姆紅著眼睛說道。
「他已經不是鄧軒了!」阿爾見狀瞪了瞪鄧軒,不,應該說是培提爾其烏斯,凝聲說道「難道你不要命了嗎?」
「拉姆不想死。」拉姆木然地搖了搖腦袋,低聲喃喃道,「但是……拉姆這條命是鄧軒給的,沒有他的話,拉姆不可能活到現在,拉姆不可能能夠站在這裡說出這句話,對於拉姆而言與其活在沒有他的世界……那還不如去死。」
「啊!羨煞旁人!震撼腦髓!我親愛的拉姆醬!我所摯愛的拉姆醬!何等的美麗,何等的高貴!這是何等的勤勉!此等才是大美啊!」培提爾其烏斯抱著腦袋,仰面大吼了起來,說著,那上千條無形之手朝著拉姆的包裹而來。
「小心!」阿爾先發制人,猛然按住了拉姆的肩膀,將她甩到了自己的身後,隨即阿爾倉促舉劍相抗。
「咚!」
那數千條無形之手傳來的巨力足矣在一瞬間抹殺白鯨,現在全部傾瀉在了阿爾的身上,阿爾像是一個炮彈的一樣倒飛而出,直接砸穿了院牆,飛了足足一百丈遠才堪堪停下來。
「噗!」
渾身骨斷筋離的劇痛差點讓阿爾背過氣去,他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苦笑著道「啊啊,這可真要命,看樣子搞砸了,說起來,咳咳……臨死之前,我倒還挺想抽上一口香煙啊。」
他看著身前逼近的無形之手,瀟洒地一笑。
「小哥……我真沒想到你的那個女僕會比你還亂來啊。」
「噗!」
百條無形之手貫穿了他的胸膛,血染大地,阿爾見狀的身軀平息了下來,逐漸斷絕了生機。
「鄧軒……」艾米莉亞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往後踱了踱。
「啊,拉姆醬,現在煩人的蟲子已經死了,沒有人能打擾我們了。」培提爾其烏斯邪笑著,眼眸中泛著奇異的精光朝著拉姆靠近了過來,猙獰的面容讓人感覺有些心驚膽戰。
「不對……不對……」拉姆看了看遠處阿爾軟倒在地的屍體,隨即又看了看培提爾其烏斯,她一下軟倒在地,朝著身後挪了挪身體,瘋狂地搖著腦袋,「你不是……你不是鄧軒……」
「你在說什麼啊,我就是我啊!」培提爾其烏斯聞言神情一陣肅然,恭敬地行了一個教徒禮「吾乃怠惰大罪司教,鄧軒!」
「噗嗤!」驟然,培提爾其烏斯笑了出來,「嘛,開玩笑……吾乃魔女教怠惰大罪司教,培提爾其烏斯·羅曼尼康帝是也!」
「走!」這時,艾米莉亞一把拽起還愣在原地的拉姆,隨即朝著府宅外跑去。
「不要……鄧軒……把鄧軒還給拉姆!」拉姆的腦袋靠在艾米莉亞的肩頭,朝著培提爾其烏斯的方向伸出了右手,大聲嘶吼道,淚水沾滿了她的臉頰。
「都別急著走啊!」培提爾其烏斯邪笑著向前邁出一步,剛想有所動作,驟然,他的表情凝固了,「怎麼……突然……不可能……」
「培提……爾其烏斯……」這時,鄧軒艱難地咆哮了起來,眼眸猩紅。
說完,鄧軒瘋一樣地朝著拉姆撤退的反方向跑去,僅僅是幾個跳躍就消失在了拉姆的視線內。
「鄧軒……鄧軒……」拉姆眼睛一片紅腫。
艾米莉亞不敢停下來,夜幕降臨,周圍漆黑一片,兩人不知道逃了多久。
「鄧……軒……」拉姆的嗓子嘶啞不堪,淚水沾滿臉頰,樣子相當地頹廢,「還給我……還給拉姆……拜託了……拜託……嗚嗚嗚……」
艾米莉亞也很疲憊了,坐在了地上溫柔地將拉姆摟在懷裡,輕輕撫摸著拉姆的腦袋,說道「會好起來的……沒關係……」
……
「啊啊啊啊!」鄧軒嘶吼著,一路狂奔下來,即使力大如牛的他也疲憊了起來,借著夜幕,一座破敗的村莊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滿地的鮮血,滿地的屍骨,斷壁殘垣彷彿述說著不久之前曾在這裡發生的屠殺。
「啊!」鄧軒腳一軟,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他一下在地上打著滾滾了出去。
「蕾姆……」
等鄧軒看清楚絆倒他的東西時,鄧軒的瞳孔一陣驟縮,此時蕾姆衣物凌亂不堪地軟倒在地上,渾身有著數不清的刀痕與燒痕。
「蕾姆……喂……蕾姆……」鄧軒推了推蕾姆的身體。
「唔……」蕾姆輕輕呼了一口氣。
「你沒事啊……」鄧軒見狀,將她的身體扶正,她的眼皮掙動了一下,將眼睛睜開,瞬間一大股烏血從她黑漆漆的眼眶中淌了出來,裡面的眼珠已經完全不見了。
「客人……你為什麼……」
「呃……」鄧軒感覺一陣噁心感傳來,身體的控制權正在逐漸被奪回,他連忙放下了蕾姆,後退了幾步。
「啊啊……這個女僕還沒有死啊……沒想到鬼族的生命力還挺頑強的嘛。」培提爾其烏斯邪笑著,說道。
「魔女……教徒!」蕾姆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但是她很快就脫力軟倒在了地上。
「蕾姆……」鄧軒掙扎著,想要奪回身體的控制權,隨即搖搖晃晃地拼盡全力朝著村子的另一頭跑去。
村子內滿是屍體,有的地方還有著火光閃爍。
沒想到僅僅是一個下午的時間,這個地方就已經發生了這件慘案,而鄧軒渾然不知,拉姆的直覺確實是正確的!
「誰來殺了我!」鄧軒一邊跑,一邊痛苦地大吼道,像是一隻暴走的凶獸,「拜託!誰都可以!殺了我!殺了我!」
「撲通!」鄧軒跑到脫力,一腳磕在石頭上,軟倒在地。
「拜託……誰……殺了我……」
「啊啊,真是有夠難看吶,親愛的。」突然,鄧軒感覺下巴傳來了一陣滑膩的觸感,他的下巴被一隻纖細潔白的手指抬了起來。
「艾爾莎……」鄧軒看著身前服飾性感的麗人,喃喃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可是奉命監視你的人吶。」艾爾莎聞言噗嗤一下,「不過你現在這個樣子確實狼狽得讓人感覺可笑。」
「殺了我。」鄧軒像是用盡了力氣一樣,說道。
「這算是請求嗎?」
「是。」
「那好吧,遺言呢?」
「我沒有說遺言的習慣。」
「嚯?」艾爾莎聞言慵懶地起身伸了一個懶腰,隨即從腰間掏出了匕首,說道,「看來我們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了,至少,有我送你上路。」
「不!」這時,培提爾其烏斯的聲音從鄧軒的喉嚨中擠了出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容器!你不能毀了他!不行!」
他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但是這具身體的力量已經被鄧軒耗盡,如今身體就跟灌了鉛一樣沉重,完全動彈不得。
「蠢傢伙,帶著你的廢話滾回地府吧。」艾爾莎面露厭惡之色地俯視著培提爾其烏斯,隨即甩手將彎刀刺下,洞穿了鄧軒的胸腹。
培提爾其烏斯感覺到生機飛速流逝,面露驚恐之色,「你不能這樣!不!」
「你的廢話還真是多啊,能不能麻煩你在死之前至少讓人家的耳根清凈點。」艾爾莎俯身,深處雙手捧住了鄧軒的腦袋,細細地撫摸著他逐漸蒼白的臉頰,「至少在最後,你是我一個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