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何為毀滅
「嗚！」
白鯨發出了一陣暴怒的鳴叫聲，整個人就像是一頭髮狂的瘋牛一樣開始往前方衝去，速度極其之快，捲起的狂風都將四周的草葉逆卷到了高空。
它似乎已經被這個肆意妄為的大膽人類所激怒了，此時的它不顧一切地想要將攀附在自己身軀上的那條小爬蟲碾死。
「聽見那個叫聲沒有！白鯨發怒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
「劍鬼怎麼樣了！」
後方，那幫騎士團的人面面相覷，甚至有人面露驚色想要上前去觀看戰情，但是礙於庫珥修未曾下達指令所以沒有輕舉妄動。
「庫珥修大人！快下命令吧！這樣下去說不定前方部隊就死完了！」
幾個老騎士紛紛一臉焦急地請示說道。
「不……我不去……會死的！」
「你瘋了嗎！不只一頭白鯨！我們不可能贏了！」
「這不是白鯨狩獵戰，這裡是屠宰場！我們進了白鯨的套了！」
「沒人能活著回去！」
……
後方，一片驚恐，說道，這無盡雨夜顯得極其漫長，雨，越下越大，寒冷，潮濕，恐懼，黑暗，讓那些飽經沙場的戰士的精神都被消耗殆盡，很多人甚至提不起一絲戰意。
「轟隆隆！」
大地一陣劇烈的震顫，一道黑影疾馳而過，穿過重重白霧朝著庫珥修他們撞來。
「快閃開！」
庫珥修見狀急忙閃到了一邊，隨即一劍斬出。
「噗！」
一道狹長的傷口出現在了白鯨的頭上，將它厚厚的皮層切割而開，巨量的鮮血噴洒而出。
「啊啊！」
但是，一些躲避不及的人卻直接給那黑影活活碾死，很快，那黑影穿了過去，帶起一道腥風血雨，原地留下了一道凹痕，蔓延向了大地的遠方，凹坑內沾滿了鮮血，都是那幫將士的。
「那是白鯨……剛剛站在白鯨上面的是鄧軒……」庫珥修愣了愣，喃喃道，「他想做什麼？」
「『鐵之牙』傭兵團，存活人數，七人。」李嘉圖抱著傷殘的身體從黑暗中一瘸一拐地朝著庫珥修的方向踱了過來，隨即轉眼看向了那幫遲遲按兵不動的騎士，有些惱怒地說道，「那你們這幫騎士呢？你們的騎士教條就是站在這個地方跟個廢物一樣看戲？」
「庫珥修大人！」幾位老騎士聞言，一臉憤怒地說道，「老夫來這個地方的目的就是要與白鯨決一死戰，生死不論！」
「不……我們沒可能贏！就連劍鬼都敗了！」
「放屁，劍鬼怎麼可能會敗！口說無憑！」
「那你說劍鬼怎麼還沒現身！」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沒人再吭聲了。
「聽著，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討伐白鯨，我們需要想的是怎麼殺掉白鯨，怎麼贏下這場狩獵戰！其他的都不要想！」這時，庫珥修高舉長劍，振振有詞地朗聲說道，「汝等是王國最為精銳的騎士團！我不希望我將來領導的都是一幫只會在後方畏手畏腳的軟腳蝦！」
「老夫願意一戰！」
「我等也願意一戰！」
幾位老騎士紛紛表態，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
他們都是騎士團中飽受歷練與榮譽的老騎士，在他們之中算是主心骨，既然這幾個主心骨都表態了，剩下的人也紛紛舉手表態，只是，依然有半數的騎士不願意出手，因為還是有那麼幾個年輕怕是的騎士不願意上前與白鯨交戰。
「我會與你們一同戰鬥。」庫珥修深吸了一口氣，凜然掃視著那幫表態的騎士，鏗鏘有力地說道，隨即跨上了地龍。
「庫珥修大人！」菲利克斯見狀一臉焦慮地看著庫珥修說道，「您還是在後方支援吧！您不適合在前線交戰！這種事情交給我就好了。」
庫珥修聞言，搖了搖頭冷聲道，「現在支援團隊已經名存實亡了，在這大霧中誰能瞄準得了白鯨？」
「那我也只好在一旁守護庫珥修大人了喵。」菲利克斯嘆了一口氣，隨即說道。
「雨勢太大，白鯨的氣味也斷了。」李嘉圖摸了摸渾身是血的胸膛，說道，那裡有著他弟兄的鮮血，也有他自己的，他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悲愴地神情，這樣慘烈的代價讓他幾乎想要大吼出聲。
「蜜蜜和黑塔羅也一起去。」蜜蜜拍了拍黑塔羅的腦袋，說道。
「我也要去。」李嘉圖一把攥緊了手中的鮮血，寒聲道，「不能讓我的兄弟白白犧牲！」
「我等也願意上前交戰。」十幾位負責後方支援的法師也上前表態。
其餘的半數人則是悶不吭聲地待在原地不願意上前，氣氛顯得有些頹然。
最終，那幫上前作戰的法師將那幫不願意上前作戰的騎士的坐騎借走，跟著大部隊循著那凹痕追了上去。
「見鬼，老子才不去送死！」剩下的人一片嘈雜，有幾人聲張著要回皇城，「老子要離開這裡！」
「這麼大的霧，怎麼分得清皇城的方向！」其餘一幫人紛紛搖頭，說道，「有傳說，進了白鯨的霧氣中就會永遠迷失在其中！最後迷失者的名字會被霧氣吞噬，從這個世界抹消！」
「我不管去哪，我一定要離開這裡，待在這裡肯定會死！」
於是，又有半數的人紛紛上路，消失在了霧氣中。
「嗚……」
白鯨的鳴叫聲從上空傳來，彷彿在譏諷這這幫人。
「啊啊！」
遠處，準備逃離的人發出了一陣慘叫后紛紛從白霧中瘋一樣地退了回來。
其中，有一人的下半身被咬斷，只留下了一般身體，拖著腸子，雙手攀在地面上想要竭力爬回去，但是，剛爬到一半就被一張血盆大口一口吞噬。
鮮血滿地，將大地染紅，那白鯨沒有深追，只是掃了一眼餘下的那幫人群，隨即退了回去。
眾人此時才如釋重負。
「我要死在這裡了！」
有人悲呼，涕泗橫流。
「早知道不參加這場戰鬥了，這簡直就是在給白鯨送口糧！我們都要死！」
一時間，場面混亂無比，絕望的氣氛統治了全場。
……
「那白鯨想要撞在那顆巨樹上！」前方迎來的狂風驟雨讓鄧軒睜不開眼睛，迷迷糊糊間鄧軒看見了那顆在他視野中迅速放大的參天巨樹，那白鯨想要將鄧軒撞在上面直接撞死！
「畜生！」鄧軒暗罵一聲，按照這個速度裝上去，白鯨的角肯定會把那巨樹貫穿，到時候在角上的鄧軒肯定難逃一死！
白鯨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它要將鄧軒從它的角上逼下去！
「沒辦法了。」鄧軒咬了咬牙，抱著白鯨角的無形之手一松，他的身體滑到了白鯨的角根部。
「嗚！」
驟然，那白鯨長鳴一聲，渾身鱗片怒張，鄧軒見狀瞳孔驟縮，這是發動音震的前奏，即使此時的鄧軒知道白鯨的想法，但是如此近距離地音震加上白鯨的高速移動，讓鄧軒簡直進退兩難，不管是鄧軒到地面，還是回到角上，還是繼續待在白鯨的背部，鄧軒都難逃一死！
「不可能……應該還有迴旋的餘地……」鄧軒的腦袋此時就像是過載的發動機一樣飛速運轉，他迅速地將事情的所有可能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但是時間實在是太有限。
有一個奇招。
鄧軒滿頭大汗地朝著白鯨微張的嘴部瞟了瞟，但是，即使是這樣的奇招鄧軒多半也是九死一生，畢竟，這可是往鬼門關里鑽！
「女人靠魅力，男人靠膽識！拼了，就是龍潭虎穴也要走一遭！」鄧軒強行按耐住了心中的寒意，隨即縱身一躍，瞬間使用無形之手攀住了白鯨的牙齒，一下從它牙齒間的風系中躥了進去。
「鄧軒閣下被白鯨吃了！」
後方，有眼尖的人大叫了起來。
聞言，庫珥修頓了頓，那頭白鯨確實停了下來，此時白鯨離巨樹不過一丈遠，隨即那頭白鯨轉身看著後方的眾人，露出了森然的牙齒，朝著他們橫衝而來。
估計是沒有比這更糟糕的情況了，這個情境已經不是絕望能夠形容的了，眾人第一次深深感受到了自身力量與白鯨之間的差距。
這樣意味著毀滅的魔物遠非人力所能匹敵，不管這場戰鬥結果如何，恐懼，此時已經深深烙印在眾人的心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