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從零開始!
「大大大!」
凌亂地賭場內,四處瀰漫著酒臭味與男人的汗臭氣,一幫五大三粗的漢子此時正臉色沉重地圍在一團,一位穿著暴露的妙齡女郎此時正在搖動著一個漆黑的骰盅。
「我押小。」一位樣貌普通的少年氣定神閑地將腳搭在桌上,淡定地看著身前搖動的骰盅,彷彿已經看到了接下來將要發生的結局。
「草!」
那幫壯漢絕望地看著篩子的點數——二點。隨即大罵出聲,而少年的桌案上的鈔票此時已經堆積如山了,這是他足足連贏了一個晚上得來的錢。
「那麼接下來就差不多了。」少年淡定地起身,看來贏了不少錢,不過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少年將錢裝入袋中後起身離去。
這塊地方是一個地下賭城,說是賭城,實際上是很多人夢想的樂園,這裡是紙醉金迷的無主之地,只要有錢,你可以做到任何事情,當然,其中包括——買下某位仇人的腦袋。
「這些錢夠了吧。」少年走到一位白衣人身邊,將錢袋堆在桌案上,錢袋傳來了一陣叮噹的脆響,要知道裡面可是有著足足一萬金幣!
「夠了。」白衣人只是聽了聽袋中金幣的響聲,隨即收起了錢袋,那是一名身材窈窕的少女,白色的衣裙將她的嬌軀勾勒得玲瓏有致,胸脯間裸露出了大片誘人的雪白,只是一個碩大的帽子將她的面部表情完全遮掩住了,讓人難以窺探,只能看見那嘴唇上妖艷的口紅,她是這附近飽負盛名的殺手,名為零子,零子起身恭敬地看著眼前這名面露凶光地少年,淡淡地說道,「客人,您要誰的腦袋?」
彷彿是在說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按理說只要是這皇城內,不管是誰的腦袋,零子都能輕鬆取下來,例外只有兩個人。
「我要『白鶴』的腦袋。」少年深吸了一口氣,絲毫不隱藏自己眼眸中的暴怒,說出了那個男人的名字,那個曾經殺死過自己足足四次的男人!
是的,足足四次!這一次,絕對要突破這個無限循環的死局!
少年咬牙。
「客人,您要知道,收了錢,我就不會退了,至於對方死沒死,我不管,我只儘力。」零子淡淡地道,隨即將錢袋放在了桌案上,詢問眼前少年的意思,「您要繼續么?」
「繼續。」少年咬牙道。
「呵……您還真是直率呢,光看眼神就可以讀懂您。」零子見狀點了點頭,重新收回了錢袋,說道「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
白鶴是這座皇都的一位有名的瘋子,以殺人為樂,並且他對魔女教的人極為仇視,按照常理,少年再過一個時辰就會被白鶴殺死。
因為少年身上有著「魔女的余香」,托它的福,少年才這麼狼狽,老實說少年根本不知道那個害死了自己足足四次的狗屁余香是什麼!
每一次死亡后,少年都會時光溯回,然後重新來過,就像是少年在那個世界里玩的單機遊戲一樣!
沒錯,那個世界,少年原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少年的名字叫鄧軒,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天z朝理科高中生,只是在清理雜物時因為好奇打開了一個墨色的盒子,又無意中觸摸到了祖輩留下來的墨色羽毛,於是一瞬間少年就莫名其妙地到了這個鬼地方——莫森大陸。
四周寂靜得針落可聞,這裡是一片小巷,而鄧軒盤坐在一塊雜物堆的最高處,零子就藏在在他的旁邊,甚至連鄧軒都不能察覺到零子的方位,沒有零子的心跳聲,沒有零子的呼吸聲,什麼都感覺不到,這就是零子能力:存在消除。
虧了這個能力,零子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暗殺大部分人,而白鶴就是她的例外之一。
「嘿嘿……」
一陣嘶啞的怪笑聲從黑暗的小巷的另一頭響起,就像是爪子在玻璃上劃過的聲音一樣刺耳。
這一次白鶴來的比較意料中的要早,果然每一次時光倒流之後發生的事情還是有偏差嘛?
「每次都是這個登場方式不覺得太老套了嗎?白鶴。」鄧軒睜開了眼睛,打趣地看著眼前的那道略顯佝僂的身影道,隨即將手伸向了藏在他身上的玻璃瓶子,那兩個瓶子裡面可是按照最佳比例配置著王水,王水可是號稱萬腐之王的強酸,連人的骨頭都能腐蝕得一乾二淨!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這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小爺我的化學成績可是全校第一啊,讓你知道惹了天z朝理科高中生有什麼後果!」鄧軒暗自道,眼眸中閃過了一絲厲芒,他只要一想到白鶴骯髒的殺人手法他就不由得心生怒火!
「嘿嘿……魔女教的人!」白鶴身材極為矮小,背部就像是被強行掰彎了一樣,駝得極為離譜,折了足足一百二十度,兩隻眼球暴突在眼睛外,顯得極為駭人,最可怕的是他的嘴——沒有嘴唇保護,所有牙齒都裸露在外面。
「嗖!」
毫無徵兆地,白鶴的身體消失在了原地。
「這邊!」鄧軒像是看出了白鶴的動作一樣想也沒想彎腰蹲下,同時將一瓶王水朝著身後潑去。
「啊啊啊啊啊……」身後傳來了白鶴凄慘的叫聲,這都在鄧軒的意料之中。
「連攻擊方式都沒變啊。」鄧軒險而又險地看著自他頭頂上劃過的寒芒,冷笑著看著給他潑了一臉的白鶴,此時白鶴的臉部一片血肉模糊,連眼睛都給腐蝕掉了,說實話看上去極為噁心。
「噗!」
悄無聲息地,零子一劍刺下。
「撲通」
白鶴的心臟直接被零子洞穿,血噴如注。
鄧軒看著白鶴一陣出神,這樣就死了?足足殺了他四次的狠角色這樣就死了?
「小心!」零子撂下一句話,飛退了出去。
鄧軒聞言也不敢停留,四次死亡的經驗告訴他,與白鶴交手時任何一次破綻的出現都意味著死亡,而接下來的未來已經無法預測了,未來此時已經改變。
鄧軒凝重地看著白鶴靜止在雜物堆上的身影。
那傷口蠕動著開始自我修復,月夜下那血液顯得格外妖異。
「噼里啪啦……」
白鶴渾身的骨骼傳來了一陣炒豆子般的炸響,此時的他傷口已經完全復原了,「呵……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這才像話……」
白鶴冷笑著,打量著四周,似乎在尋找零子的蹤跡,在他眼裡,零子才是最難纏的角色,而鄧軒不值一提。
「鋥!」
一陣劍鳴傳來,寒芒閃過,零子驟然出現在了白鶴的頭頂,等白鶴察覺時,刀刃離他的腦袋已經不足一公分了。
「咚!」
白鶴只是一踏地板,腳下瞬間出現了一道漆黑的陣紋,一陣狂暴的能量波動逆卷而上,將零子的身體衝擊得倒飛而起,這一擊自然就落空了。
「再見了,小兔子。」白鶴冷笑著,打了一個響指。
「嘎吱……」
黑夜中,骨頭斷裂的聲音顯得極為刺耳。
零子的身體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牢牢攥住了一樣,骨骼傳出了一陣陣讓人心驚膽寒的爆裂似的炸響,而後身體開始彎曲。
「噗……」
慘叫都沒發出,零子的四肢爆碎成了一團血霧,而腦袋也直接扭了一百八十度!
「這是……」鄧軒一臉震驚地看著白鶴,這個是什麼能力,完全沒有見過,白鶴還是第一次展現出這樣的能力!
「無形之手。」白鶴淡淡地道,做了一個鞠躬的動作,就像是完成了一場演出,而鄧軒是那個觀眾。
是的,鄧軒什麼都做不了。
「撲通……」白鶴的身後,零子的破碎不堪的身體撲通一下落在了地上。
「零子!」鄧軒咬牙大聲道。
沒有回應。
「嘖……」鄧軒咬牙,拳頭緊緊攥住,身體都在顫抖著,是因為恐懼還是憤怒,不知道,更多的,是在憎恨自己的無能!
「……」這是,零子失去了四肢的身體掙動了一下,咬住了地上的匕首,看了一眼鄧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鄧軒咬牙,大叫著攥緊了手中的王水,揭開瓶蓋一下潑向了白鶴,這是最後一搏!
「呵呵呵……」似乎是在嘲笑鄧軒,白鶴身體向後一晃,躲過了鄧軒無力地攻擊,隨即冷笑著伸手朝鄧軒搖了搖他的食指。
「呵……」鄧軒也不惱,只是冷笑了一聲。
「噗……」
刀刃穿過了白鶴的腦袋,刀尖在月夜下閃爍著銀色的光輝,血液在刀尖上滑落,顯得格外妖異。
「啊……啊……」白鶴似乎是不敢相信地張了張嘴,但說不出話來,想回頭也做不到,此時零子眯著眼睛冷冷看著白鶴,一扭脖頸。
「噗嗤……」
匕首劃過了一道優美的弧線,一陣銀白色的寒芒閃過,白鶴的腦袋直接碎裂而開。
「你還真是固執啊。」鄧軒抱起了失去支撐而躺在地上的零子,此時她的手腳已經爆碎成血霧了,只留下了一個被強行扭了一百八十度的腦袋。
鄧軒低頭輕輕親吻著零子的額頭,眼角閃過了一絲淚光。
「為什麼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嗎?」零子漂亮的俏臉上滿是不解,因為失血過多,她的嘴唇變得蒼白「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情。」
「我跟你的交情可不止這一點。」鄧軒搖了搖頭,說道。
「我是第一次見你。」零子固執地說道,「我不會記錯。」
「但是實際上你我之間的交情有你認為的兩倍那麼多。」鄧軒說道,只不過上一次鄧軒沒有準備王水,只是躲過了白鶴一擊而已,零子在與白鶴的對決中落敗,直接死在了白鶴的手上。
「……」零子的身體越來越冷,她不解地眨了眨眼睛,隨即閉上了眼。
「對不起。」鄧軒撩起了零子潔白的劉海看著她漂亮的臉蛋,怔怔出神,心中隱隱作痛,但是為了活下來,鄧軒必須這麼做!
「走……」這時,零子嘴唇顫抖了一下,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鄧軒聞言驚起,正準備有所動作時。
「啪!」
一記響指打響,在這寂靜的黑夜中顯得格外刺耳,同樣格外讓人絕望!
「咔擦咔擦咔擦……」
一陣巨力傳來,鄧軒的身體像是被一隻巨手緊緊攥住了一樣。
「哎呀……我差點以為自己快死了啊……」白鶴嘿嘿地冷笑著,指著自己的額頭,那上面有著兩條黑杠,一條紅杠。
「這是……」在鄧軒的記憶中,白鶴的頭上應該有著三條紅杠,鄧軒一開始以為這只是白鶴惡趣味的裝飾品罷了。
一絲猜想字鄧軒的心底升起,白鶴只有三次修復致命傷口的機會!而且修復頭部時所需要花費的時間更多!
「你沒有在我修復腦袋的時候給我補一下,真是可惜啊!」白鶴髮出了一陣嘶啞的怪笑,一握拳。
「不……不要……」鄧軒的心底猛然升起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噗!」一陣骨肉炸裂聲撕裂了寂靜的夜空。
……
「咳咳……」鄧軒咳出了一大口鮮血,掙扎地用僅有的一條手臂顫顫巍巍地爬向了零子。
「不要……對不起……等我……」鄧軒感覺眼前逐漸歸於了灰暗,生機緩緩消失,迷迷糊糊間,鄧軒將零子的腦袋摟在了懷裡。
「我一定會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