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母親叮囑
邱月打了開來,錦盒裡放著一件襁褓以及一塊金絲牡丹花手絹,襁褓綉有與錦盒近乎一模一樣的一輪圓月,薄霧瀰漫,圓月之下是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展翅飛翔。
「你名字之所以取月有一半原因就是因為那顆痣。」想起她還是嬰兒時,軟綿綿的抱在懷裡時的情景,文氏不禁嘆道:「都是母親不好,讓你受盡冷漠委屈,連你因為星兒的死得了心病也不知。」
說著說著,聲音不由哽咽,夏季聽了眼角也開始濕潤起來,倒是當事人一臉平靜。
邱月只是一笑,安慰道:「都過去了,沒您也就沒現在的我,我永遠都是您的女兒。」
在母親欣慰雙手覆蓋著自己的手背時,邱月看向了邱若衡認真道:「您永遠是我敬愛的二哥。」
邱若衡默然。
文氏想起齊禹為對她的情意,又不得不叮囑道:「以後你的事母親都支持,除了世子爺的事,母親絕不答應。」
邱月見母親極力反對,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失落。
她問道:「為什麼?就因為他身上的毒?那是不是解了,母親您就不再反對?」
邱若衡聽了眉頭一沉,神色複雜的看著她,文氏將他眼底的黯然收在眼底,心裡也有著盤算。
既然外人已知月兒並非我親生,若衡又對月兒痴線一片,文氏也甚是喜愛他,若月兒與他在一起也是一樁美事。
可聽月兒語氣似乎對世子爺有意思,猶豫了幾秒,文氏又否定了。
一個邱府已讓月兒受盡委屈和冷漠,更何況王爺府講究宮中規矩,她再也不想讓月兒再踏進那些城府深的府邸了。
聽若衡說,他身上的毒已侵入五臟六腑,此毒怪異,而且還需月兒的血抑制發狂毒性,連唯一能解的仙醫也束手無策,那又怎麼可能給得了月兒未來!
務必在兩人剛起火苗時澆滅!
思及此,文氏直言說道:「他的毒無人能解,月兒你就別想了。」
邱月不死心,仍追問道:「只要解了,母親您就不再反對是嗎?」
「小月……」見她如此執意,邱若衡心一沉。
他知道她已對齊禹為動了情,可自己終於知道兩人不是兄妹,終於可以不再抑制自己的情感,怕她陷入更深的沼澤,此時又豈會放手!
邱若衡見母親猶豫,遂替她正色回道:「是!只要他身上的毒性解了!」
邱月見母親也點頭,嘴角瞬間上揚,淺笑道:「謝謝二哥。」
邱若衡石桌底下的手緊握著,看著她刺眼的笑容,還是強顏歡笑著,旁的秋季看了也是心疼。
天意弄人,邱月心裡感慨著。
邱若衡無法再坐下去,只道了句「還有事處理」便神色難看的離開了。
文氏與她敘了幾句話,吩咐了夏季去買些補身的藥材回來給她補補身子,便也跟著離開了。
他們離開后,邱月也沒到處走動,而是讓春季將刻畫工具拿來,專心致志地刻著,夜色降臨才停下手,吃了幾口便入榻了。
可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閉眸了良久也無法入睡,腦海里都是齊禹為突然的離開、母親的要求及他身上的毒性。
炎伯伯無論怎麼勸說也不肯出手醫治,很是抗拒,天底下還有誰能救他?
正當邱月尋思時,只聽到小心翼翼地腳步聲由近而遠,房門輕輕的吱呀一聲,直到房門輕輕掩上,屋內再次變得靜悄悄。
邱月緩緩坐了起來,盯著房門眉心一緊。
秋季從未試過值夜時離開,無論自己幾點起來要喝口水她都會在,今晚她如此小心翼翼離開時為何?
邱月推開了房門,望著漆黑的四周也不見她人影。
方文剛從王爺府回來,見她半夜未入睡,四周張望也不見秋季在側,遂問道:「小姐是要找什麼嗎?」
邱月搖搖頭,「沒事,出來透透氣罷了。」說著她便掩上了房門,她信得過秋季。
***
一早邱月醒來時,秋季已準備后洗漱用的水和布巾,如往常般替自己洗漱更衣。
邱月見她不說,也就不追問。
待她洗漱更衣完出了裡間,母親已來了,夏季也準備后了早膳。
文氏輕拍了拍旁邊的圓凳,示意她快些過來吃早膳。
邱月剛坐下,花府的門子便來了。
他說道:「邱小姐,您大哥……邱府大公子在外等候,說要有要事和你說。」
大哥?
大哥的來意,邱月有些費解,昨日他的狠心冷漠定然不會是來然自己回府之類。
可是他又是為何?邱月讓門子待他進來。
半響,才見門子引他來了,邱陽一見母親也在神色有些激動,喚道:「母親!」
他的到來,也讓文氏一愣后想起他昨日的言語,又不禁凝眉,聲音平平問道:「你找月兒什麼事?」
邱陽也不拐彎抹角,說道:「祖母病重,道長還需要她的血驅邪治病。」
「誰讓你來的?」文氏溫怒道:「丁方慧?」
邱陽只是一頓,文氏便知道自己猜對了,怒視著他道:「你眼裡可還有我這個母親!」
「雖然昨晚丁姨娘確實來找過孩兒,可是丁姨娘都是擔心祖母的病情,她本想自己來的,可是怕母親還因誤會生她的氣,所以孩兒才主動而來的。」
邱陽每一字句都是替她說話,文氏聽了怒火中燒,氣得說不上話來。
邱月輕拍著她的背部為她順氣,見他緊盯著自己,也不多想,直接拒絕。
她說道:「我無能無力,你請大夫吧,請回。」
邱陽一聽頓時怒了,呵斥道:「大夫管用我還用得著踏進花府來找你?」
邱陽也不給她再次說話的機會,接著又嘲諷道:「要不是邱府,你現在還是沒人要的野孩子,如今祖母病重,你就翻臉不認人!真枉邱府白養你這麼多年!」
文氏氣得剛抬起手就被邱月抓著,她氣道:「月兒,你放手!」
邱月按下她的手,轉身朝著邱陽道:「我本想念著母親的恩情,邱府多少的養育之恩,不計較,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血,我會給你!母親,我們一同回邱府取一紙休書!」說著邱月便拉著文氏踏出屋子往外走,在經過方文時,低聲吩咐了幾句,方文應是便施展輕功離開了。
半響,邱陽才緩過神,心裡忽覺惶然,大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