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驗屍
次日清晨,邱月慵懶的翻了個身,微眯著眼眸看著秋季用叉竿撐開支摘窗。
一陣微涼的風吹來,邱月拉了拉被褥,眼皮疲倦的又耷拉下來。
她半夢半醒地說道:「秋季,我想吃糕點……」
秋季見她又合上眼眸沒有起床的意思,望著她不禁笑著頻頻搖頭,這還未起床就想著糕點。
秋季小步來到床旁,微屈著腰身,輕喚道:「小姐,您身子虛,不能餓著,該起床吃早膳了。」
「小姐?」不會又睡著了吧?
時間靜默了幾秒,邱月才努力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隙,可憐兮兮的,「我要吃糕點……」
小姐一向熱愛吃糕點,近段時間因為多事發生一直未吃,怕是已經忍了很久了。
可這下她難辦了,二少爺吩咐必須寸步不離保護小姐,斷不敢違抗。
秋季為難道:「鳳青門的廚子不懂做糕點,夏季在府內沒讓她來,小姐怕是要再忍耐一下。」
許姨卻讓她務必住過這月末,問也不說,神神秘秘。
邱月委屈地背過身,幽幽道:「知道了。」
瞧小姐露出孩子氣的一面,甚為可愛,雖覺不合禮儀,可秋季還是忍不住偷笑。最後不忍說道:「要不,我讓肖林派人去集市買些回來?」
「不好吃。」夏季做的才是她想吃的,此時此刻邱月是很想念夏季的聒噪,「而且昨夜的命案已經夠他們煩惱了,我還是忍忍吧。」
邱月起床慵懶的伸了個腰身,讓秋季服侍梳洗更衣,隨口喝了口清粥就讓人撤走了出了屋。
此時陽光已高掛空中,一縷縷暖和的陽光照射在邱月身上,她一身淺米色的衣裙彷彿隱隱發光,看得前來看她的邱若衡愣在原地。
「長尾!」
邱若衡回過神時,邱月已經邁著輕快的腳步來到跟前,將長尾遞向她伸來的手,見她笑得開心,摸了摸她的頭,「怕你悶,所以就帶來了。」
「謝謝二哥。」
長尾也開心的在她懷裡蹭了蹭,最後選擇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窩著,邱月摸了摸它的肚子,雙手插住它胳肢窩,仔細地打量著,「二哥,長尾怎麼不一樣了?胖了好幾圈。」
長尾似是聽懂她的話,發脾氣的扭了扭身子,鑽回她懷裡。
提起這個,邱若衡就覺好笑,與她肩並肩走著,說道:「怎會不胖,你苑裡的丫鬟怕似將對你的想念都移到它身上了,簡直是將它丟進食物堆,活得那個叫肥潤。」
這怎麼成,邱月將她放在地上,蹲下認真地看著它,「胖子多病,你該減肥。」
聽她說得這麼認真,邱若衡嘴臉含著笑意,問:「誰和你說的理論?」
邱月見長尾發脾氣咕咕叫,正給它講道理,沒聽到他的話,秋季笑了笑,回道:「是夏季說的,前年夏季為了小姐變著花樣做糕點,這一來試吃多了,胖了許多,也就說了這話。」
幸好小月還有她們幾個忠心的奴僕。
邱月說了幾句後站了起來,和二哥並肩走著聊著以前的趣事,怕長尾跟不上刻意放慢了腳步,長尾則一臉委屈地蹦蹦跳跳地跟著,來往的人看了都不由一笑,替它叫屈。
邱月離遠便瞧見一名弟子帶著大夫急急忙忙地走過。
昨日高老頭慘遭殺害時已是夜深,各藥鋪醫館早已閉門歇業,關鍵時刻炎明又出門不在,細查死因也就拖到了次日清晨。
大夫一聽鳳青門出了人命,不敢耽擱,連忙趕來一瞧。
這一瞧嚇了他一身冷汗,活生生一個人竟被燒得面目全非,手段也夠殘忍的。
大夫一邊為他開膛查死因,一邊思忖著:
來的途中聽引路弟子說是一位姓高的老頭,完全不會武功。從沒聽過這人,可見這人在鳳青門很是普通。
可誰又會對一個手無寸鐵的老頭下如此狠手?
許擎他們也思索著這一問題。
「一個不問江湖、不會武功的老頭,誰會大費周章來鳳青門殺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定是高老頭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被滅口了。」
許擎圍繞著高老頭的屍體,仔細打量著,想看出些蛛絲馬跡來。
「這!」
大夫忽地一怔,許擎停下腳步凝望著他,見他吞吞吐吐的,有些不耐,「快說!」
「他呼吸道內發現大量煙灰碳末——」
大夫深吸了口氣,聲音微顫道:「可以確定是活活被燒死的。」
怎麼會!與昨夜的判斷完全相反!
許媚驚疑問道:「你確定?」
大夫鄭重地點了點頭,確認道:「為夫雖不及炎公子醫術精湛,可還是可以斷定死前和死後焚燒的區別的。」
「可是不對呀。」
肖林抬手示意大夫先別惱,續道:「如果是活生生被燒死,高老頭怎不會反抗?」
范子天恍悟,驚動得兩手一拍,接過話道:「肯定是被打暈了再用火燒死。」
「范公子所言極是。」
許擎擺手示意,肖林領會給了大夫銀子,讓人送他離開。
高雄由始至終靜默在一旁,眼眸難掩傷心。
平時除了和肖林他們幾個常混在一起外,就是和高雄一起暢談和研究武術招式,孫裕河打從心裡將他視為好友,如今見他如此難過,也不禁跟著傷感起來。
他拍了拍高雄的手臂,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
「許掌門,我想讓爹入土為安。」
孫裕河見許擎遲疑,也附聲道:「死者為大,還望掌門讓高雄先處理後事。」
本想讓炎明回來再細查一下,可見他們懇請的神情,還是算了,那大夫有著多年經驗,應該都細查過了。
許擎點頭答應了,讓孫裕河和肖林他們一起辦後事,然後和余氏、肖禾、許媚去了議事堂。
他們剛走,一位守門弟子就急匆匆跑來。
范子天見他氣喘吁吁的,一本正經地說道:「何事火急火燎的,淡定些。」
守門弟子穩住氣息,說道:「青龍幫的人來了。」
鳳青門和青龍幫從不來往,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怎麼尋上門來了。
「莫非走漏風聲,他們是來要東西的?」
肖林一邊琢磨著一邊和范子天、黃浩辰往外走,守門弟子趕緊跟上,「我們不去和掌門說嗎?」
「來了多少人?」
「兩人,一男一女。」
還擔心他們是來要那畫卷的,這下聽他這麼說,肖林他們的擔心立即退去,不用看都知道是誰了,笑得皎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