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高雄
余氏作為鏢局前任大當家,做事一向雷厲風行,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從不喜歡拖泥帶水,更不喜歡繞圈。
她提議道:「不如派人將他給解決了,以免夜長夢多。」
許擎擺手否決道:「這事先靜觀其變吧,目前對他了解的甚少,若真貿然出手,天鷹門加上被控制的齊禹為怕是損失慘重。」
炎明也提醒道:「青嵐王也不會坐視不理,他可是目前唯一能救齊禹為的希望,解決是不可能,待探清他的武功,活捉尚且可以。」
「談何容易。」許擎愁眉道:「行蹤詭秘,誰又知道面具下的他。」
炎明對於醫術一向自信從未猶豫,今次連他皺眉束手無策的模樣,可想而知,齊禹為的毒非一般棘手。
所以齊禹為讓他們放天鷹門的走也是因為他若受那軍師控制錯手殺了他們,他怕釀下一生悔恨的大禍吧。
炎明有個愛雲遊四海的師傅,性情古怪,完全沒有醫者的心,想救就救,不想救拿刀抵住他脖子也絕不低頭,可醫術卻被世人譽為仙醫,讓人真是既敬佩又可恨。
思及此,許擎問道:「炎明,你師傅他老人家雲遊四海可有消息給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聽他一問,炎明神情一垮,不悅道:「毫無音訊!可能在哪個地方升天了都不知道。」
滿臉黑線的炎明起身離開時還不解氣地嘟囔道:「不負責任的死老頭!」
「……」
許擎和余氏相對無言,這對師徒哪天相遇的話也讓它們頭疼啊,三言不到兩語就是鬥嘴比醫術,就不知道屆時又是誰倒霉了。
炎明憋著氣走進暗室,不過沒有往石室而去,而是沿著石廊直走至盡頭左轉又走了一百米停下上了階梯,開了石門。
石門後面也是一間書房,格局很是相似。
剛出石室,門外敲了三聲悶響後門嘎吱一聲被推了開來。
肖禾神色頗為難看的走了進來。
炎明狐疑,問道:「怎麼了?」
「暗殺邱月的黑衣人自殺了。」
他和姨母去王爺府探詢黑衣人受何人指使,不料卻被楊明告知人已經自殺,這下是斷了線索無從查起了。
「這次失手,我看那人短時間內是不會再動手的。」炎明知道他急著找掌門也不耽誤他了,遂開門離去。
他每次出門必會隨身帶幾瓶藥瓶,回了藥房挑了幾瓶就鎖上藥房。
有了肖林偷進藥房害死自己的蛇,炎明這也變得謹慎起來,每次出入必會鎖上。
「這麼晚你這是要出門?」
迴廊轉角,一個人影拄著拐著走來。
「出去辦些事。」炎明頓住腳步,見他直看著自己,問道:「高老頭,你找我?」
高老頭點點頭,說道:「我上次和你說的,不知你考慮得怎麼樣?」
炎明也不委婉,直說道:「高雄不適合學醫。」
「為什麼?學醫不是學武,需看其筋骨天賦,為什麼不可以?」
高老頭激動得拄著拐杖的手顫抖著。
炎明認真地注視著他,反問道:「你又為什麼呢?」
見他身形一征,接著問道:「沒什麼非要他學醫?據我所知,高雄他可是想學武的。」
為什麼他那麼急促地非要高雄學醫?
炎明有些不懂了。
「我、我……」高老頭結巴地我了幾下也沒接著往下說,最後惱羞成怒的凶道:「不教便罷!」
看著他憤怒的離開,炎明越看越可疑。
高老頭一踏入房,高雄便起身怒斥道:「為什麼求炎明教我醫術!」
高老頭被他的怒聲嚇得抖了一下,心虛地繞過他,走進裡間沒有回答他。
高雄冷哼一聲,對著他的背影戳穿道:「怕我學武成功后復仇?」
高老頭依然沉默。
高雄見他默認,冷笑續道:「我看你越活越糊塗了,若我真心復仇,你以為學醫就不能殺人了?」
「高雄!」高老頭激動道:「你……你怎麼就如此冥頑不靈,不聽勸啊!」
「在這住的閑逸,你是忘了娘和姐怎麼死的?」高雄怒目圓瞪。
看他心裡充滿恨意,高老頭一怔,恍然大悟!
他驚顫道:「你一開始就知道鳳青門和那邱月之間的關係,才會投靠於此?」
見他陰森地勾起一抹笑容,高老頭激動地抓著他的手臂,勸道:「求你收手吧,許掌門和媚娘上下待我們父子二人誠懇,你怎麼可以恩將仇報啊!」
「滾開!」
高雄冷漠地拂開他的手,高老頭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驚惶地看著他。
「收手?」高雄冷笑一聲,接著道:「不過是施捨罷了,我可為他做事,各取所需!」
「你!」高老頭見他已經入魔似的,氣的捶胸順氣。
半響,才說道:「那老爺子可憐咱們,聽咱想忘了以前的痛苦重新生活,才大發慈悲應了你要求給咱做易容,你怎就不好好珍惜!」
「我警告你,若你壞我好事,可別怪我心狠!」
望著他冷咧的背影,高老頭心灰意冷。
他唯一的孩兒,怎會變成這般模樣,他這是要毀滅自己啊!
「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走向不可回頭的路!」
高老頭心一橫,拄起拐杖出了門,完全沒留意到背後那雙陰冷的目光。
「月兒。」
「二哥?」
方才她還在想一直不見二哥人,見他焦急走來邱月問道:「怎麼了?」
語末,邱月便被他緊抱著。
邱若衡收緊力道,聲音沙啞道:「幸好平安歸來!幸好你沒事!」
聽聞她被帶回鳳青門便一路狂奔而來,卻見她不在房,四處不見人影,以為她又有不測,焦急萬分。
這下見她安然無恙,不安懸起的心才落下。
二哥一直細心呵護自己,不惜與丁姨娘和二姐反目,邱月感動又暖心。
當年大哥傷透了她的心,也是二哥在旁守著,為她鳴不平,想起他對自己的種種,邱月柔和地抬起手輕拍了拍他的背。
她柔聲道:「我很好,二哥別擔心。」
「我怎會不擔心!」邱若衡直起身注視著他,激動道:「你任性用自己的血救他,不顧自己安危,我匆忙趕來,房裡院里又不見你人影!」
邱月一個人在前院坐得無聊,心煩著沒困意遂四處走走,沒想到會讓他擔心,歉聲道:「對不起,二哥,我只是覺得悶想走走……」
邱若衡見她垂著頭,不忍再責怪,嘆息道:「以後不可任性了,聽說那黑衣人自殺了,以免幕後指使人再有動作,你以後可不許一個人到處亂走了知道嗎?」
她懂,邱月乖乖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怕他再擔心,邱月補充道:「我還有秋季。」
秋季和二少爺一同回來,見二少爺疾奔過去,她也就離遠停了下來,這聽到小姐說起自己才走近。
秋天的夜晚陣陣涼意,小姐穿得單薄,失血臉色明顯有些蒼白,秋季生怕她感冒,說道:「小姐,秋天夜裡涼,還是回屋暖和暖和吧。」
經她一說,邱若衡抓著她的手感覺微涼,見她臉色也不好,不禁又責怪道:「怎就不披個斗篷。」
說著,擁著她的肩膀便往回走。
忽地遠處傳來一道刺眼的火光,邱月頓住腳步。
邱若衡也狐疑停了下來,說道:「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