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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意想不到

  花伯腳步一頓,回過身看著來人,嘴角自然往上一提。


  他含著笑意說道:「沒記錯,你是邱月那丫頭的丫環?」


  「是的。」秋季恭敬地欠身行禮,遂道:「奴婢受二少爺吩咐,給花伯送來了一些花的種子作為贈禮,只是奴婢沒有請帖種子被擋在了門外,還望花伯不要怪罪奴婢不請而入,只因二少爺有吩咐,務必要送到花伯手裡。」


  「沒有請帖?邱月那丫頭沒有給你?」


  聽完花伯既是驚訝又是狐疑,他明明有命人將請帖單獨送一份到邱月那丫頭,是自己府里的下人的自作主張?亦或是邱府裡面的人可以阻撓?

  秋季依然恭敬欠身道:「奴婢因為種子的事幾日未見小姐,不過小姐的事都有二少爺照看著,若有請帖相信二少爺也會送至奴婢手上好來送花的種子了。」


  花伯側身向身旁的管事低聲講了幾句,只見那管事匆忙離開,回來時身旁多了一名僕從,僕從茫然的看了秋季一眼。


  他完全不知花伯讓管事喊他急忙而來所為何事,可見花伯雖一臉祥和,可服侍他許多年的自己又怎會看不出他眉間的沉吟。


  可是因為這婢女?管事也不透露點消息,這讓他有些忐忑不安。


  花伯問道:「我讓你送的請帖可份份送到?」


  沒想到他會問這事,僕從頓了頓認真地想了想後點了點頭,回道:「都已送到。」


  「邱府有兩張請帖,其中一張是單獨給邱三小姐的,你可有送到她手裡?」花伯不急不慢地一問,那僕從忽地一愣,恍然後心虛垂頭。


  管事見他如此表情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趕緊催促道:「事情如何還不趕緊一一道來?」


  僕從心虛道:「送帖當天,奴才恰好遇到邱府的許姨娘,奴才知道許姨娘與三小姐關係極好,心覺給許姨娘也無妨,於是就給她了。」


  「許媚?」許媚為人及她待邱月如何,他也略知一二,她不會對邱月做不好的事,可她究竟為何阻撓邱月到花會?

  花伯想到的,秋季也自然想到,也一樣的疑惑。


  許姨娘為什麼將請帖藏起來?

  花伯沒追究那奴才的過錯,揮手示意他退下去,隨即向管事吩咐道:「吩咐門衛給這位姑娘通行。」


  花伯話語一頓,續道:「然後你親自到邱府請邱三小姐到來。」


  「請稍等。」秋季忽地喊住那管事,轉身欠身道:「請花伯恕秋季冒昧說幾句,小姐向來不喜鬧騰,而許姨娘不將請帖給小姐自然有她的用意,為了小姐好,希望花伯不要見怪。」


  秋季雖不知許姨娘這麼做是何用意,可她是十分信任許姨娘的為人。


  聞言,花伯臉上並無不喜,只是微微點頭。


  他說道:「也罷,你回去向那丫頭說,他日務必到花府一坐。」


  「是,花伯。」


  待秋季消失在眼前,花伯方轉身往敬林軒而去。


  敬林軒前院布置典雅,沒有一絲豪華裝飾,綠樹紅花,給人一股怡然的舒心。


  大樹下兩個人圍著圓石桌而坐,穿著打扮各有講究,皆聚精會神地盯著石桌上的棋局,只有小冷佇立在中央,面無表情。


  小冷見他回來,明顯鬆了口氣。


  花伯以笑示意他別出聲,步至紅棋一方,認真地觀察了局勢,隨即爽朗大笑打破了這靜默,換來了兩人注視。


  「我說,齊老,你下的棋還是一樣讓人討厭啊。」


  青嵐王笑了笑,回道:「彼此彼此。」


  花伯在奴才搬來的椅子落座,見紀博文還在研究如何逆轉局勢,輕搖了搖頭。


  他說道:「局勢已定,紀老爺又何必執著。」


  「沒到最後一步又豈可斷生死?或許還有一絲可能。」紀博文話語一落,抬眸直視迎接花伯的視線,隨即挪了一步棋。


  花伯低頭看向棋局,抬起手緩緩地一起一落,清脆地棋落聲,紀博文眉頭瞬間一沉,凝視著花伯不發一言。


  花伯輕放下棋子,緩緩道:「有些事不走最後一步或許還能留下美好回憶,青嵐城的繁盛可不輸京都,落根在此為何不可?」


  「再繁盛又如何,畢竟不是京都,況且青嵐王被遷移到此,豈有大作為。」


  紀博文是青嵐王的政友,在京都青嵐王的擁戴者可不少,又文武雙全,為了這個國家,他又豈可眼睜睜看著皇上為了一些小人之話,讓青嵐王委屈在此。


  許擎不是朝上之人,自然不會多理他們的爭執,獨自一人在旁吃茶。


  「青嵐城不也齊國其中一城池,治理哪裡不也為了齊國,何來如此多的上下等之分。」花伯搶在他話前續道:「再如何忠心,只要危及他的帝位,不論誰也難逃那一難,何不趁著能全身而退。」


  「花伯!」青嵐王眉頭一沉,低聲提醒道:「勿要如此言論!」


  他可不想因自己惹來一些非議和禍事。


  青嵐王打斷他們的爭執,抬手阻止紀博文道:「你也勿要再試圖勸皇上收回聖旨了,免得惹來皇上對你有了怨言。」


  聽他這麼一說,紀博文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臉色不悅的起身離開敬林軒。


  花伯低嘆一聲,搖搖頭。


  「他還是如此固執。」


  青嵐王見他沉吟眉頭輕凝,遂開口勸解道:「他自會想通,你也勿要多想了。」


  「沒了你在他一旁提醒,以他固執的性子,生怕哪天會惹來禍事,你我遠在青嵐城,京都能深信的不多,大難關頭又有多少人真的會挺身而出。」


  花伯望著他的背影愁眉不展。


  青嵐王很想安慰他,可他說的無一不是自己擔心的。


  他知道方才花伯也只是想點通紀博文,讓他自己多注意點,可明顯方才失敗了。


  紀博文的性子他們都清楚,他的固執並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動的。


  「多少年了,錦福王和那位的死,難道他就沒一點覺悟嗎?」


  那件事都是他們不願提起的痛,青嵐王神色凝重道:「在他心裡,那是錦福王的錯,他不應該惦記那位,那是他自己選擇的命。」


  「何來命?錦福王自始至終都沒與他爭過什麼,況且已經打算遠離這裡,只為能和愛人一起而已,為何他就要趕盡殺絕!還有他不分黑白的重用一些奸臣!」


  花伯聲音不自覺地提高,眼眸露出一絲恨意。


  青嵐王知道他的恨意何來,右手抓住他的肩膀,重重一抓,無聲嘆息。


  此時,管事匆匆來到花伯身旁,彎身在他耳旁低語了幾句,只見花伯眼眸里的恨意消失,漸漸露出一抹微笑。


  花伯緩緩起身,邀請道:「有貴客到,我們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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