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抉擇
扔下一番不中聽的話,齊禹為便一路陰沉著臉疾奔回王爺府書房而去。
府上丫鬟、奴才見著他寒著臉,雙眸冰得惹人寒顫,紛紛肅穆垂首於一旁,不敢上前行禮。
恰巧從賬房出來的盧管事見他回來,頓時心中一喜,遂又眉頭一蹙。
王妃見張賀未回來報告世子爺行蹤狀況,深知出事了,遂一直派侍衛尋去,卻未果,府上也因此人心惶惶的,見著他回來當然如釋重負。
可世子爺臉色極為蒼白,又陰沉著臉,雙眸冰冷,遂不知是出了何事?
盧管事抱著擔憂去了通報,此時王妃正和齊禹琦敘話,見他慌忙而來,頓又不解。
王妃問道:「何事如此慌忙?」
盧管事微微彎身回道:「回王妃,世子爺回府往書房去了,只——」
「真的?大哥回來了?」齊禹琦眼眸一亮,興奮的從椅上彈起。
聽聞日夜挂念擔心的孩兒回來,王妃驚喜不已,瞧著盧管事尚有未完,抬手示意女兒稍安勿躁讓盧管事接著講。
盧管事接著道:「世子爺臉色不大好,渾身散發著冷冽,怕是又——」
余話被王妃抬手擋去,慌忙垂首於一旁沒再多話。
王妃沉吟了一會兒,吩咐道:「楊侍衛呢?」
「未見人,怕是正趕回的路上。」盧管事所說沒錯,此時的楊子明正焦躁的一路疾奔趕回王爺府。
「去牢房,讓犯人隨時候著。」待盧管事領命退去,王妃便在齊禹琦的陪同下趕往書房。
齊禹琦見母親沉眉,知是大哥怕是又發作了,頓時興奮不在,也變得緊張擔憂。
書房外有兩名身穿黑色衣袍,衣袍上紋有紅色圖騰的侍衛守著,見王妃和小姐趕來連忙擋在門前行禮。
「開門。」
兩名侍衛頗為為難的相望一眼。
齊禹琦不悅了,喝道:「造反了?還不開門,退開!」
其中一名侍衛為難道:「恕奴才不能退下,世子爺有命不許任何人打擾。」
「放肆!」齊禹琦冷喝道:「任何人豈會包括王妃和我!」
那侍衛沒再回話,也沒退開。
另一名侍衛接過話道:「世子爺后話提起,包括王妃和小姐,且獵魂隊只聽命世子爺,還望王妃和小姐見諒。」
即使此時王爺前來,這一步他們是不會讓開了。
可他這麼做是為何!
正當王妃焦急不知如何是好時,書房大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王妃先是一喜隨即失望垂眉。
連珍掩門來到王妃和齊禹琦跟前行禮后,傳話道:「世子爺讓王妃和小姐回去,他不需去牢房讓人供血,還說——」
連珍遲疑了幾秒,續道:「還說以後也不需要,即使死。」
「即使死……」王妃震驚得愣在一旁,重複低喃最後那三個字。
齊禹琦慌了,扶著母親,輕聲喚道:「母親,您彆氣,大哥也只是一時說的胡話,您別擔心……」
王妃一直溺愛世子爺,當然接受不了世子爺這個選擇,就算深知不該如此也寧可昧著良心而為之。
可正是如此,世子爺才更加愧疚。
雖世子爺有一再下令不許他們再給他供血,還下令若有朝一日他變得六親不認,讓他們務必下殺手,殺了他。
可他們又豈會下得了手,其實導致今日如此局面,也都怪她。
連珍自責不已。
回想起往事歷歷在目,世子爺被抬回府時第一次發作,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冰冷讓在場的人忍不住發寒,武功高得讓人絕望。
獵魂隊,府上的兵士,王爺的侍衛加起來也控制不了他發紅的雙眸,比起走火入魔更加讓人膽戰心驚,至今她還心有餘悸,怕世子爺又發狂,而不得不執行命令殺了他。
看著兵士一個個躺在血泊中,傷的傷死的死,連珍握著手上的劍,卻無法對他刺去。
當他們絕望時,奇迹般出現了,當楊子明與世子爺纏鬥時不斷流血,血濺到世子爺的口中,發覺世子爺有了反應時,連珍才出此下策,心想與其再這樣下去,不如一拼。
想與不想便一劍在自己掌心劃了一條深深的血口,一個飛身來到他跟前,讓楊子明盡量拖著他,一掌推過去,將血口蓋住他口,讓血流入他口裡。
楊子明大吃一驚,見世子爺一頓,立即大喊讓人鎖著他四肢,不讓他動,奈何世子爺此時武功實在高深莫測,即使被十個侍衛用上全部內力也無法控制,紛紛被他的內力震退兩米遠。
連珍被他緊抓著脖子,慢慢的抬起,楊子明瞭然連珍的計劃,忍著那震后的疼痛,一個箭步上前,朝世子爺胸口打去,以此逼他放手,世子爺不得不甩開她,擋開楊子明擊來的一掌。
楊子明早有預料的腳尖朝地面一點,往一旁閃去,提起劍便朝自己手掌劃了個深深的十字血口,繞到他身後,在連珍及其他侍衛的幫助下,將自己的血灌入他口裡。
一次、兩次、三次,他們深知這不是根治辦法,可他們又無可奈何,唯有此方法能讓他清醒過來。
當她以為只有這方法時,不久前聽到花伯身邊的公子提及放血能讓世子爺的毒緩和,讓她百思不得其解,像一試又覺得可疑,供血和放血這可是兩個相反的方法,明明供血能讓世子爺清醒,可那公子可為何提及放血?是他不懂胡言亂語?
連珍悟不到,凝眉抬眸時,見盧管事迎面走來,遂躬身行禮後起步離開。
盧管事瞥了她走的方向,方向王妃回道:「王妃,牢房的犯人已待命。」
王妃一聲不吭,雙眸黯然地轉身離開,背影有些頹然。
盧管事有些糊塗了,不解的看向小姐,等待吩咐。
齊禹琦堆起眉頭,擺手道:「關回去吧。」說罷便追上母親。
盧管事掃了書房一眼才快步往牢房而去。
一進牢房,見連侍衛也在,再瞧犯人已經被關回去,而前幾日抓回來的高大夫臉色蒼白的被綁在刑架上,滿身血痕,頓時蹙眉。
盧管事道:「連侍衛這是嚴刑逼供嗎?怎麼說他也是高老爺的後代,怎可如此對待?」
「只是一個畜生,按慣例便是。」
連珍抬眸看著他不忍的視線,冷聲道:「你是心疼了?也是,盧管事和高老爺一向交好,心疼也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