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母親的決定
母親?
邱月微微側著腦袋,不懂了。
「母親決定了什麼?」
當時娘一早便拉著她黑著臉離開府,外祖父和外祖母問她是不是被父親欺負,她也只是搖頭,悶不吭聲,老是扯開話題。
所以具體發生何事,邱若梅也一直不清楚,見娘提起連忙坐正身子,好奇聽著。
一想起就一肚子火,許媚嘆了口長氣,眉頭微蹙。
「星兒走了那麼久,她的繁星閣一直讓人收拾著保存著,每每走進那裡,都會想起星兒陽光溫暖的笑顏,如若她還尚在,一定如你一樣亭亭玉立,美麗耀眼,也為人妻子了……」
瞧她眼眸有些縹緲,恍惚眼前不是桌椅屏風,而是姐姐她挽著姐夫的手臂站在眼前,燦爛的笑容溫暖著我們。
邱月心裡也為之感染,有些黯然。
屋子裡靜默一片,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傷感,讓人心頭一酸,眼淚盈眶在眼角。
思憶此往事,總是讓人籠罩在濃霧裡,揮不散看不透,腳步躊躇停滯。
我們一直不舍星兒,一直保存著繁星閣每個角落,家……不,府里一直為她留著一個位置,一片美好記憶,一份思思念念的不忘。可是!長馨姐竟然答應……」
頓了頓的許媚傷感中帶著怒火,沉著聲道:「她竟然答應丁方慧和邱若蓮這兩小人無理至極的要求,將邱若蓮過繼到名下,然後將繁星閣空出來給她!」
邱月眼眸霍地一瞪,驚詫地望著她,隨即眉心一緊。
夏季哽咽著捂住嘴巴,難以置通道:「夫人怎會答應她們?」
「是啊,我也想知道,我也問了!」許媚激動得聲音提高道:「當我憤怒地去找她問為什麼時,她卻出奇的平淡和我裝傻,說若蓮這孩子乖巧,記到名下不也挺好的。我再追問,她卻說人已離世,院子空著也是浪費來打發我。」
屋子忽地變得寂靜,所有視線都落在邱月身上,只見她兩眼放空收縮,臉色變得蒼白無血色,嚇得許媚她們慌忙走到跟前。
「月兒、月兒!」
邱月腦袋越發沉重,眼神渙散空洞,只覺胸口被揪著似的發悶。
「姐姐……」
「我……是月兒,姐姐……別丟下我……」
「對不起、對不起……」
一聲聲地低喃,耳邊也蕩漾著清脆的笑聲,寵溺的說話聲。
脆弱地兩聲對不起讓許媚一怔,夏季焦急地喊著她,她卻絲毫聽不見。
許媚抱著她倒向一旁的身子,望著她眉心輕擰滿臉的愁容,眉頭自然緊皺。
「小梅,快去喊炎大夫來!」
慌張無措的邱若梅呆愣地小雞食米的點頭,嚇得說不出一個字,小跑著奔去。
一打開門后,驚喊一聲后,倒退兩步,邱若梅捂住狂跳的心臟,瞪圓了眼。
門外的肖林剛想抬手輕敲了,門嘎吱一聲被焦急打開本來也就沒事,可她一個尖聲一喊,倒是真嚇得他們腳步自然後退一步。
肖林拍了拍被嚇到的心臟,沒好氣道:「我說小梅,你想嚇死我們啊,沒事喊什麼喊啊!」
「我、我、我……」
「你你你。」
肖林學她喊了三次后,見她慌裡慌張的問道:「幹嘛慌慌張張的,急著幹嘛去?」
「我、不是我……」
由於驚嚇過度,邱若梅連話也說不清了,眼見急得眼淚就要掉,嚇得肖林他們慌忙擺手。
「你別哭啊,別哭,你哭,你外祖父、舅父他們和我哥肖禾又該罰我們了。」
所以說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特別是這種,見到跑就對了。
夏季聞聲而來,焦急地接過話道:「肖公子,勞煩您快請炎大夫過來一趟,我家小姐她昏迷了。」
「什麼!」肖林大步往裡屋走了進去,見床上的人臉色血白,眉心輕擰。
「我這就去喊人。」范子天焦急衝出了屋。
肖林凝眉問道:「會是感染了瘟疫嗎?」
現在城中心一帶都瘟疫嚴重,雖說已有了些控制,可畢竟也未根治,她們又是從那裡過來,自然而然地也就聯想到瘟疫了。
他的話是讓夏季驚慌失措地走了上前,「不可能的,上來時,炎大夫還刻意攔住我們,替我們看診過的。」
肖林依然沒舒展眉心,「萬一有潛伏期呢?」
「……」不會吧,夏季猶疑更加心亂了。
「你是懷疑我的醫術嗎。」
范子天和炎明前後走了進來,范子天一臉幸災樂禍地抿唇偷樂,黃浩辰她們亦是如此,視線在他們身上來回遊走。
「不就打個可能性,有什麼的。」本就脾氣不好,對著他一臉冰山臉,肖林不滿地橫了他一眼。
炎明看也不看他一眼,越過他坐在床沿邊為她把脈,忽地道:「她不會醒來了。」
「你說什麼混話!」
不止肖林激動看著他,所有人都看著他,夏季哇得一聲哭了,「怎麼會這樣,小姐……」
許媚也驚愣在一旁,在她要開口時,炎明冷冷地望了肖林一眼,續道:「不就打個可能性,有什麼的。」
「……」
所有人鴉雀無聲,夏季的哭聲也頓住,額頭都掛著黑線和怒火。
許媚低氣壓低站了起身俯視著他,「炎明,你皮癢嗎!」
肖林挽起衣袖就要衝上去,嚷嚷道:「該死的,有你這麼開玩笑的嗎!」
「你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
炎明問得真誠,肖林聽得怒火更甚,吼道:「身為大夫,你該拿病人開玩笑嗎!」
「大夫不是人嗎,對大夫來說,醫術給質疑比生死輕嗎。」
句句帶著肯定,不帶詢問,說得肖林面紅耳赤,不知如何辯駁。
被無視的許媚閉眼深呼吸了一口氣,壓低著聲音,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迸出。
她說道:「你們兩個待會都給我老實在門外候著!炎明,說月兒怎麼了。」
炎明斜了一眼肖林,肖林氣憤地給了個鼻音甩開頭,不過耳朵倒是認真聽著。
「體內氣息有些混亂,沒什麼大礙,不過有一種病我無能為力。」炎明換了口氣,續道:「那就是心病。」
聽出空子的肖林輕笑道:「那死你也治得了嗎!」
「死是死,病是病,沒事多看書!」
眼瞧他們又要吵,許媚一指指向門口方向,不悅道:「你們兩個立即馬上給我滾出門外站著!」
見肖林和炎明灰溜溜地離開,范子天等四人才收回看戲的視線,滿心愉悅。
無論他們哪個輸,他們都開心,因為他們兩人平時都太精了,而且聽著他們的幼稚對話,感覺自己智商蠻高的。
他們站了會兒,見她依然未醒來於是就先離開各自忙活去。
夏季忙前忙后地端水,替小姐拭去額頭的汗水,見許姨娘坐在桌子旁思考著什麼,也就未有擾斷她,直至見她忽地回神,凝眸仰頭望向屋檐上,頓覺疑惑跟隨她視線望去,卻沒看到任何東西。
「膽敢摸到鳳青門,閣下又何懼其他,不露出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