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章 打開局面
余隱秋除了主修功法外,並沒有什麼特彆強大之處。唯一厲害些的虛體,因為被困在陣中,與天地之力隔絕,不能調動,無法施展。除此之外,他為了搶劫方便,而特意自行摸索過的陣法,完全是野路子。在趙岳的陣法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被困住之後,余隱秋除了開始蹦了幾下之外,已經無計可施。
正好,十天的流水大宴結束,吳金水作為此間的主人,專門出去,一一把客人送走。等他返回時,已經是深夜了。
又過了幾天,浮空島對應吳家的空間通道,因為能量不足的緣故,自行關閉了。
趙岳有大陣輔助的緣故,自然是在第一時間發現這一點。
於是,他授意吳金水,將整個吳宅封閉起來。除了留下正門一個進出通道以外,再無對外聯繫之法。
而且,整個吳宅各處,也謹守門戶,除了少量必須交換之外,連內部交流也都省下了。
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調動陣法攻擊余隱秋的時候,動靜盡量不為人所知。
吳家這種做法,自然落在了各家眼中。大家都以為,吳家是龜縮在自己的宅子中,逃避余隱秋的打擊。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料到,余隱秋已經困在吳家陣法中,不能動彈。
為了結果余隱秋,又不過分調動天地之力,引人注意,吳金水強忍住心痛,把節餘的一點神石都貢獻了出來,對余隱秋進行了一波又一波的打擊。
余隱秋雖然是域神,但不斷受到青階陣法的衝擊,神力一點點的消耗,神體也開始不穩起來。
趙岳乘虛而入,大夢經不斷施展到余隱秋的身上。
余隱秋內外交困,只支撐了一年,就神體潰敗,魂飛魄散。
趙岳從余隱秋的神魂中,攝取了許多的記憶,但是,和浮空島相關的記憶,卻是不多。而關於浮空島的陣法、出入方式等等的記憶,乾脆就沒有找到。
也不知道是余隱秋比較謹慎,還是浮空島禁制強大,趙岳一接觸到這些東西,相關的魂魄就自動毀掉。總之,這類的東西,看來不是趙岳現階段能夠染指的。
看到余隱秋魂飛魄散,吳金水長出一口氣,當即給趙岳跪下了:「我吳家全仗趙兄,才得以保全,以後只要不是滅族的禍事,什麼要求,只管提。」
趙岳和吳金水之間,早就已經結清的賬目,自然不需要他再報答什麼。當即好言勸慰了幾句,留下全套陣圖,所有的陣法控制法寶,以及控制法寶的煉製法門,在吳金水的親自護送下,低調的出了吳家大宅。
為了不引起猜測,此後十餘年,吳家一點一點的放鬆管制,最後才慢慢恢復正常。
看在周圍人眼中,一般認為,是吳家請趙岳布置的陣法起了作用,擋住了余隱秋的窺視。這與事實差距並不太大。於是,趙岳的生意陡然好起來。
「師傅,金劍門準備喬遷,請您為他們的新山門構建一套全新的陣法。」趙岳正躺在一座飛瀑前睡午覺,突然眼前出現一個水幕,其中顯現出清風興奮的表情。
這是吳家大宅陣法之後,時隔八年,趙岳店鋪接的第一個大單。清風是專門負責接洽對外生意的,自然是興奮得不得了。
然而,趙岳現在午睡,可不只是重溫地球人情懷,而是大夢經修鍊的需要。就這樣被吵醒了,趙岳多少有些不爽。
看著這個一臉高興模樣的記名弟子,趙岳心中暗說,這個傳訊陣要修改一下了,能不能聯繫上我,決定權應該在我這邊。不過,他也不好打擊清風的積極性,擠出一個笑容道:「做得好。把他迎進前院大堂,讓我的神力分身接待一下就可以了。」
清風顯然想要說,師傅這樣做是對金劍門掌門的不敬。人家好歹是四階天神,就這麼派出一個神力化身迎接,太不對等了吧。
如果知道結果是這樣,何必通知趙岳本尊呢。
「好了乖徒弟,我這神力化身與眾不同,也是天神二階的修為。再說,在我的陣法中,他一個四階天神,是看不出虛實的。你就放心好了。」
趙岳這話倒是一點也不假。
以前他每次都是派出神力化身去接待所謂的『大客戶』,還真是沒有露餡過。
本來,這種秘密不需要告訴一個記名弟子,但是,這個清風,雖然是在天芒大陸收的第三個記名弟子,但天賦極佳。這個天賦極佳,不單單是指他在陣法方面的天賦,也指在修鍊方面的天賦。偏偏這樣的人,對俗務也很上心,還不影響修鍊和陣法研究,這就很難得了。
趙岳有意把他培養起來,以後繼承自己的衣缽,同時主持日常瑣事。這才讓他知道自己的一點底細。
除他之外,元辰、明月、紅雲都不知道他在外主持的只是神力化身,至余后收的記名弟子,就越發不知道這種隱秘了。
要說趙岳的神力化身,也的確是非同凡響。一是它的修為也是天神二階,除了沒有天河、缺乏比同階強大數倍的神體外,趙岳的一身本事,它也會個七七八八。
連最重要的短板,神力不易補充這一點,也因為吳金水,而被補上了。那就是神石。
趙岳的藏天戒已經初步穩定。
核心的陸地已經完全穩定下來,陰陽調和、五行協調。一道天河自虛空降落,從最高峰上飛流直下,在峰下匯成深潭,如今每年都可以沉澱出數塊神石。
潭水曲曲折折的流經核心陸地,從邊緣流下,滋潤著無數的神葯。
趙岳有一個神力化身,就在這裡打理一切。可惜每年所產的神石,只有數塊,連吳金水的十分之一都沒有。趙岳還要分出一多半,維護吳家舊宅的陣法。
當然,這吳家舊宅已經改姓趙了。裡面的宅院已經重新翻修過,與過去大相徑庭。
變化最大的,還是陣法。趙岳給這一處布置的,是藍階陣法,域神境無敵。就算國主親至,核心部分也能抵抗一時三刻。神石多數就用在陣法核心了,另外,藏天戒深潭中的神石也不能撈空了,不然會影響藏天戒的穩定,特別是影響神葯的生長。
所以,趙岳現在只有兩個神力化身,一個在鋪子中坐鎮,偶爾回天風城看看情況,處理一下棘手的問題。一個在藏天戒中調理陰陽,穩定空間,培育神葯。當然,具體的瑣事不是神力化身去做的,而是交給十幾具真神傀儡打理。
趙岳本尊則悠哉游哉的在過去的吳家老宅、現在的趙家新府隱居。
金劍門掌門和老態龍鐘的吳金水不同,他是天神四階修為,外表看起來,是個相貌堂堂的中年人。身穿一身金衣,背後背著一把金劍門的招牌大劍,連劍鞘都是金色的。
趙岳看那劍鞘的樣子,猜測其中的金劍,怕是有半扇門板那麼寬。
金劍門是個劍修門派,他們把本命金劍背在身上,倒不是為了顯擺,更不是沒有乾坤戒,而是為了培養和本命神劍之間的聯繫。
相傳這個門派是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一身的本事,全在那一柄金劍上。
本來,像這樣的門派,是不屑什麼陣法的。用他們的話說,最可靠的人是自己,最可靠的朋友是自己的本命金劍,依賴陣法,那是娘們的所作所為。
然而,攤上余隱秋這麼一個不靠譜的浮空島主,金劍門是倍受打擊。
他們的山門對一個掌握了浮空島的域神來說,完全是不設防的。
金劍門的劍修,戰鬥力那的確沒話說,同階無敵。一個可以追著三個殺,追著五個打,壓得七個沒脾氣,遇到更多的,劍遁也不是擺設。打還嬴還不興跑啊?跑起來那叫一個快,一樣的同階無敵。
但是,天神和域神之間的差距,那可不是一星半點。完全是碾壓你,沒脾氣。除了趙岳這種怪胎,誰能在天神境的時候,從域神手下逃得性命,就算是厲害的了。
不過一般來說,域神中沒誰那麼不要臉,無端的去攻擊一個天神。
余隱秋算是一個特例,一次次的殺上金劍門去,打得金劍門徹底沒了脾氣。
如果不是他志不在殺人,金劍門的秋掌門至少死了四五回了。
他們也不是沒有動設置陣法的念頭。但是,那些野路子的陣法師,能搞出什麼好陣法。秋掌門一劍就能劈開一條血路,試問這種陣法,怎麼能擋住余隱秋大域神?
所以,金劍門也只能想想罷了。
偏偏金劍門財源廣進,他們就像凡俗界的鏢局一樣,保護著往來各地的商人。這種收益,還是很大的。
然而,每隔千兒八百年,余大域神想起來了,就會襲擊金劍門一次,將他們的總庫洗劫一空。
偏偏金劍門還不敢不把財富存在總庫里,因為余大域神發過話,你們賺多少,本座心中有數,膽敢藏起來,我就敢血洗你們金劍門。
金劍門從來沒有這麼弊屈過,他們覺得,自己就像一隻下金蛋的母雞,余大域神就像養雞的農婦。但凡遇到缺點油鹽錢的時候,就會從雞屁股摳出一顆金蛋來應急。
遍觀周圍百十座城池,大家都是這麼過的,金劍門也就斷了背井離鄉、外出重新開始的念頭。
真當祖宗億萬年打下的基業是兒戲,說丟就丟的嗎?
終於,他們在無盡的黑夜中看到了一點曙光,吳金水個老烏龜竟然第一個出頭了,幾乎散盡家財,弄了一套陣法。而且,如今八年過去,余大域神竟然真沒找他的麻煩。
於是,秋大掌門心動了。
其實,早在當日吳金水大宴賓客的時候,秋掌門就有些心動了。
不過,他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總想再看看,多看看。他不能冒險,花一大把錢,弄個破爛陣法不說,還弄得總庫空空。真把余大域神惹急了,血洗二字可不是開玩笑的。人家又不是沒幹過這個。
神國偏偏不管,主要是查無實據。其實就是神國不把天神當回事,域神才算拿得出手的戰力。要不然,派個域神在這裡常駐。千兒八百年,就能拿到證據了。
隨著時間一天天流逝,隨著吳家活得越來越滋潤,秋掌門那顆心也越來越燥動。終於,八年後,吳家生活基本回歸正常軌道,還偏偏沒災沒難的,秋掌門終於忍不住了,第二個跳出來,找上了趙家陣法鋪。
要說這金劍門的劍修,還真是一根筋,說找上門就找上門,也不易個容,化個妝什麼的,也不知道避諱。偌大一個掌門,就這麼背著招牌大劍,大搖大擺的走到趙家店鋪,連個客套話都不說,直接就要訂一套陣法。
這要是余大域神還活著,估計當晚就要光臨金劍門,教他們『死』字怎麼寫。
最有意思的是,金劍門實際上連新山門的地址都沒有選定,更不用說建起來。
秋掌門說得好,一切都聽趙大師的吩咐,讓他們怎麼做他們就怎麼做。
不過,說著說著,秋掌門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話也有些結結巴巴的。
「秋掌門,有什麼話直說無妨。」趙岳的神力化身看出一點苗頭,知道他有話想說,又怕得罪自己,於是先來了個『朕赦你無罪』。
「我想試試陣法。」秋大掌門終於不糾結了。
「我當是什麼事呢,秋大掌門,你試試站起來。」趙岳說道。
秋大掌門一聽,這是什麼意思,要我站起來就站起來好了,為什麼要『試試』?結果,一試之下他才知道,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被牢牢束縛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秋大掌門有些服氣了,不過,還是扭扭捏捏的提出,要劈一劍試試。
也對,金劍門嘛,一身的本事都在劍上,不讓人家撥劍,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好,秋掌門朝我劈一劍試試。」趙岳氣定神閑的品了一口靈茶,淡然說道。
秋大掌門可不知道什麼叫客氣,立刻站起來,撥出神劍,全力向趙岳劈下。
結果,咣當一聲,金劍反震回去,差點把秋掌門自己的腦袋劈開了。
「服了。趙大師,您這陣法什麼等階的?我想要來一套。」秋大掌門當即說道。
趙岳看著秋掌門,笑了起來:「這是綠階陣法,應付秋掌門算是不錯,不過,應付秋掌門擔心的人和事,卻是有些不夠看。」
秋掌門再遲鈍,也知道趙岳是陣法宗師了。他連忙道:「趙宗師是說青階陣法?怪不得吳家平安無事。只是,那價錢……」他有些擔心,生怕自己負擔不起。
趙岳問道:「不知秋掌門想把山門建多大?兩里方圓夠不夠?」
秋掌門沉吟了一下,吳家大宅都有十里方圓,自己一個三流門派的山門,再怎麼小,也要三五十里方圓才行。於是他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秋掌門看這樣如何。五十里方圓,不太重要的地方,布置綠階陣法,重要的地方,布置青階陣法。以青階陣法為筋骨,綠階陣法為血肉。這樣一陣套一陣,一陣聯一陣,也不見得比完全的青階陣法差哪裡去。」然後,趙岳說了個價錢。
秋掌門沉吟了許久,他金劍門雖然一直沒有布置過陣法,但這幾年,他開始心動以後,也打聽過陣法的價錢。趙岳說的價格,的確不算高的。
不過,就算如此,整個陣法布置下來,不但總庫為之一空,歷年來積存在秘庫中的財富,也有一小半要交到趙岳手中。
趙岳知道,自己開的價格,金劍門咬咬牙是可以承受得起的。秋掌門如今糾結的,是值不值這個價。這種時候,一個合格的商人,是應該旁敲側擊,擊破秋掌門最後防線的。
不過,這是件大事,起碼對秋掌門和金劍門來說是如此。雖然他趙岳知道余大域神已經隕落了,但以後的歲月,會出些什麼問題,會不會再跳出一個余大域神一樣的人物,誰也不敢打包票。趙岳也不覺得,自己是在利用余大域神為自己謀取不當利益。
終於,恐懼成了壓垮秋掌門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死不要緊,甚至一次又一次被洗劫總庫也不要緊,但萬一哪天余大域神知道了秘庫的存在……後果著實不堪設想。
於是,他咬著牙,答應了趙岳的價碼。
不過,金劍門支付的報酬,主要是秘庫的寶藏,這就要趙岳和他一起,去金劍門走一趟,確定珍寶的價值。
由於總庫的普通財富,要用於新山門地皮的購買,建築的興建,所以,趙岳的報酬,幾乎全要由秘庫中的寶貝來支付。
趙岳也很感興趣,一個三流宗門億萬年的財富,會有多少,他也想要親眼看一看。
於是,他拿了材料,囑咐清風明月看好店鋪,就和秋掌門出了店門。秋掌門也不完全是個粗線條,他竟然知道雇傭車馬行的飛舟,在店鋪外等著。出了門,就和趙岳鑽了進去,然後,飛舟直接飛進金劍門總部,在大殿前直接停下。
當然,這點手段,在有心人眼中,根本連障眼法都算不上,該知道的人,都知道秋掌門請了趙大師回金劍門。
那駕馭靈舟的漢子,竟然是金劍門的外門弟子。雖然沒有背一把拉風的金劍,但魁梧的身材,寬寬的肩膀,方方的臉龐,無一不烙下金劍門的印記。
趙岳跟著秋掌門進入大殿中,才知道,整個金劍門,八大殿堂的殿主堂主,都在這裡等候了一下午。
趙岳進來后,直接被安排在主客位就坐,幾乎和秋掌門並列,只略微偏了一點點。八大殿主堂主面前,都是矮几,坐的都是席子。只有秋掌門和趙岳坐的是椅子,面前是桌子。擺放的靈酒靈果,也是別人不能比的。
不過,金劍門的禮儀到此也就結束了,先是為陣法的價錢吵吵嚷嚷了半天,看趙岳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想想自己的命運,眾人越吵聲音越小。
然後,就是新山門的選址,吵來吵去,趙岳說了一句:「反正這兒也沒有陣法,就不要搬來搬去了,可以省不老少的錢。」
眾人一聽,靠譜。於是又開始吵吵殿堂房屋的新建問題。由於有之前趙岳的話打底,吵來吵去,眾人越來越傾向於就拿原來的屋舍將就。
不過,趙岳這一回可沒有答應。
陣法主要是利用地脈,但人工建築也是可以利用的大頭。如果用原來的老舊屋舍,改造的成本就遠遠超出了節約的一點錢,而且效果會大打折扣。
於是,這個問題才最終解決,基本上屋舍都要推倒重來。
看看時間,竟然吵了一夜。
然後,八大殿主堂主拿著趙岳的施工建議,去忙活拆房扒屋的事情去了。他們每人手中,還有一份施工圖,基本陣法工程,都包含在其中。八人各掌一份,既兼顧了保密的需要,又有讓他們相互競爭的意味。
各人去忙以後,秋掌門帶著趙岳走到大殿後面的院子中。院子挺大,走的也是金劍門一貫的路子,大氣堂皇。
讓趙岳無語的是,院子中間一座亭子中,竟然堂而皇之的設置了一個傳送陣法,那就是通往密庫的途徑。
可能是它太扎眼了,所以余大域神來來去去,硬是沒有想過,它會和金劍門最大的秘密聯繫在一起,竟然從來沒有理會過。
走到亭中,秋掌門拿出一面陣旗,輕輕搖了一搖,趙岳眼前一花,發現周圍場景變幻,自己出現在一座巨大殿堂的中間。
大殿之中,只有自己和秋掌門所站的位置是空著的,然後,在周圍是一個個的博古架。架子上面,擺放著一樣樣的奇珍異寶。
裡面最多的,是劍,和鑄劍的材料,幾乎佔了三分之一的數量。
但是,別的奇珍異寶也很多。
趙岳隨意一打量,就看到了許多可以用於布陣的材料。然後,他就和秋掌門一件一件的聊起來。先是秋掌門介紹珍寶的來歷,誇耀其珍貴,然後就是和趙岳討價還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