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城外神秘馬車

  「你說你叫釋迦城來的谷柔，那谷清風是你什麼人？」


  已經行過了雨後濘泥的小巷，走到了官道之上的李壞終於忍不住路途上的寂寞，突然對著身前那女孩詢問。


  女孩之前在森林裡自稱自己是從釋迦國釋迦城來的谷柔。她現在正在路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那些污水坑使得她一雙絨毛短靴已經佔滿了混黃的泥垢，就連短裙也被濺上去了一些。


  「谷清風，是，是我哥哥呀！」


  谷柔說話的語氣停頓了一下，因為他正在跳過一個磨盤大小的水坑。


  李壞則是不管不顧，直接踏過。


  「啪！」


  因為李壞重踏而飛濺開去的泥水使得谷柔的下半身遭了殃。


  谷柔憤怒的回頭，卻是見到李壞那萬年不變的臉色時，就連即將脫口而出的罵句硬是她被硬生生的回吞了去。


  「哼，怪人！」


  谷柔轉過頭去，遷怒般踢走一塊石頭。不過似乎老天要和她做對一般，那飛去的石子恰好打進了另外一灘水窪里，飛濺開來的泥漿又使得她短裙的前擺被粘上了不少的泥垢。。


  李壞很是想笑，於是藉機嘲諷道：「自食其果。」


  同時李壞在腦海里恍然記起當初在三途虎的包圍中那名豪爽的中年劍客——谷清風。當時他還盛情邀請自己去修鍊他的《清修法》。不過等自己父親李守出來一招制服那巨大三途虎之後，他的臉色都綠了。當時的自己感覺格外好笑。再後來，除卻惡鬼司骨假扮他強抓自己之後，自己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鬼域十年過去了，這人間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自己也不知道他現在處境怎麼樣。


  「哼！」


  谷柔這次真的是怒了，她再也不管李壞而選擇獨自大跨步上前去。


  「唉，當初谷清風救了我一命，現在從送小姑娘去衛都，就算是報恩吧！」


  李壞無奈地搖搖頭，快步跟上。


  特別一提的是，李壞在此之時把自己令人可怖的尖銳手爪藏在袖下。


  一男一女很快就遠遠地望見如同山巒般宏偉，沿著天地一線布置的衛都城牆。


  衛都坐落在人界肥沃的河北平原之上，那三十里城牆可是人界的一大奇觀，每年都引得一些吟遊詩人駐足留步，流連忘返。


  但顯然李壞和谷柔就沒有這樣的好日子過了，在官道上橫著的幾排拒馬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站住！今日衛都混入姦細太多，留下搜身！」守在拒馬前一個士兵很是正義凌然地道，不過他的眼睛卻是在谷柔身上色迷迷的亂瞄。


  李壞此時才大感不妙。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由於剛剛經歷過大雨的緣故，使得谷柔現在盡顯憔態，不過這恰好凸顯出了她的身材和那恍若冰雪女神般的美貌。


  谷柔只好停住腳步，停在原地不知所措。


  守在拒馬後面的還有三四個長槍士兵，他們此時也向著谷柔暗暗靠攏，眼裡不約而同的都閃著「色慾」二字。


  「幾位兄台請在此留步，我不想引起爭端。」


  李壞見勢不對，馬上一個替身擋在了谷柔身前，張開兩臂如同翅膀一般護著她。


  「喂喂喂！這裡干你什麼事了？干！你這個窮書生，快點讓開，不然大爺連你一起打了！」


  「快點滾開啦，別再這裡擋著我們兄弟的事，你一個窮書生媽的連一隻狗都比不上，擋什麼擋？」


  「哈哈哈！英雄救美是吧？老子讓你英雄救美！」


  幾個士兵見一身窮酸的李壞擋住了自己的去路，便立馬口齒不幹凈的紛紛嘲諷起來，甚至還有一人丟下了他的武器，直接一拳頭揮了上來。


  李壞冷靜的看著快速向自己打來的拳頭，卻是一臉平靜。


  九尺、八尺、七尺……二尺、一尺！

  「死！」


  李壞陡然暴喝一聲，正要手變爪勢給這不開眼的士兵來一招黑虎掏心之時，卻是「嗖」的一聲從身後射來一枝飛矢，一下把這士兵的小臂給貫穿。


  箭枝與李壞的鬢角險險擦過，擦出一道沒有鮮血流出的傷痕。


  「啊！好痛！」


  中箭的士兵慘叫一聲，他另外一隻手握住被貫穿的小臂，一下子疼得在地上打起滾來。


  「咚！」


  李壞迅速的把出手轉為收手，轉而一腳狠踏在這士兵胸口之上。


  頓時可以見到這士兵的胸口下陷去大半，他的嘴角也冒出一抹污血出來；可以聽到那不斷響起的「咔嚓」骨節斷裂之聲；鼻息能問到彌散開來淡淡的血腥味，在這雨後清新的空氣格外明顯。


  這士兵瞪大著銅鈴眼，在一陣王八翻身般的躬身之後終於無力的癱軟了下去。


  他的同伴們都不忍的轉過頭去，不想看到他的悲慘死狀。


  李壞把這士兵身體里的憎惡之力和血液通過腳板給全部收入囊中之後，才平靜的轉過身子去。他想看看，剛才是誰搶走了自己的第一滴血。


  一輛華貴非常的馬車穩穩的停在李壞身後的官道上，從那還未凝固的濘泥車轍來看，這馬車應該是剛剛才到。而那枚箭枝正是上面的一個衣著金甲，模樣俊俏，年輕將軍模樣的人發出的。


  「壯士好身手，這些劣兵早就應該整治了。在下衛都守城軍統領湯唯書，今日有幸……」


  這年輕的金甲將軍躍下馬車靠近李壞，想要和李壞握手。


  「嗯。」


  李壞只是答應了一聲，並沒有做多理會這城衛統領，轉而走近馬車。


  身為守城軍統領，平日里眼高於頂的湯唯書這次可是把熱臉貼到冷屁股上了，年輕氣盛的他自然是在心裡氣憤不已，但偏偏此時身後有位大人物在場，使得他必須保持紳士模樣。


  「壯士請停步！」


  湯唯書擋住了李壞的路，手柄在雅間的佩劍上，滿是敵意的道，「你雖是一名高手，但如你再向前一步，就別怪唯書不留情面。」


  此時，卻是從馬車裡傳出幽幽的一聲道：「唯書，賞他們一些金幣，我們走吧。」


  「公……小姐……」


  湯唯書一陣語塞，他還是沒能問出個什麼因果，只好有些不甘的從腰間系下自己的錢袋，一把丟給李壞。


  李壞沒有伸手去接，反而是一邊的谷柔眼疾手快接住了。她並且偷偷打開了錢袋，然後對著李壞極其欣喜的道：「哇！足足好幾十塊金幣呢！」


  「呵呵，你這小丫頭啊。」


  李壞轉頭對著谷柔很是無奈的笑了，但笑得是那麼勉強。


  但也不怕，沒有人能看得到他藏在斗笠下的是一個什麼表情。


  谷柔撅起了嘴角，好像要和李壞坳上了：「你說我，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嘛！」


  「哼！」


  湯唯書不知道如何說，只好對著兩人怒哼一聲，翻身駕上馬車，快馬加鞭的離開了。


  谷柔看著逐漸遠走的馬車，一陣撅嘴，好像很不屑：「馬車裡坐著的是誰啊？好像還很牛氣呢。」


  「嫉妒了是不是，改天讓你哥哥谷清風給你也弄一輛，釋迦皇室不是很有錢的嘛，哈哈！」


  李壞從剛才湯唯書的怒，馬車裡人的哀，現在谷柔的妒里吸取了足夠多的憎惡之力，感覺全身上下像是剛洗過澡一般舒適，就連說話也變得有些調笑意味起來。


  在說完之後，李壞就負著手、跨著大步走向了那巍峨的衛都城牆，並且完全視旁邊的士兵於無睹。有了前面那倒霉士兵的前車之鑒，這剩下的幾個士兵這時也噤若寒蟬，不敢再上前來阻攔。


  不過李壞卻是沒有注意到，自己哈哈大笑的在提起谷清風時，她眼裡不易察覺的那一小點淚光……


  「衛都，我來了！」


  李壞臉上掛著狂笑著朝衛都走去，引得周圍不時擦身而過的商隊和路人一陣斜眼鄙視。


  「這人一定是一個瘋子！十足的自大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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