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抄家
神殿高台中央，典籍輕開一頁，漆黑手爪從書中鑽出，向著台旁的自己抓來！
自己驚醒！
發現自己安然無恙地躺在張家客房裡。
一切故事，恍若一夢。
過了這幾日，張胖和張影會不時來看望自己。儘管自己已不止一次地告訴他們，身體沒有了大礙，但兄妹倆還是堅持自己再休息幾天。
自己在書桌上潦草畫下的，三分像的黑翼大鵬、粉色霧氣中的神秘宮殿，以及沾了血的《狩魔人手冊》表示著那夢，那山巔——自己是真實到過的。
李壞坐在書桌邊，打開那書冊，在前人留下的字跡旁，提筆，凝思片刻，寫道。
「人生於遠古，遭自然侵害，恐懼而信仰滋生，當諸神無力，天昏地暗，而仇恨饑渴。因恨，人分道揚鑣，一嚮往光明，一嚮往黑暗。光明之中，永遠隱藏著腥紅雙眼，那才是真正的人性……」
李壞竭力回憶著他在神殿的經文上看到的語句。但無論如何，都記不得全部。只能再加上了自己的話，寫下了這類似於感悟的一段話。
咚！
房門猛地被推開，馬唆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他扯開嗓子，喊道。
「李壞，你還不快點，去晚了可是要被罰的！」
李壞有感於馬唆對於那追求實力的興奮勁，便在墨跡未乾的字跡後面再寫道。
「當然，地獄之中，亦有可愛的花草。」
李壞將書冊一合，跟著急匆匆要趕去試練場的馬唆去了。
在他走後不多久，書冊嘩嘩地無風自翻，到他剛才書寫的那一頁。在從窗口透下來的陽光下，上面的字跡，像是流水一般開始了變形……
試練場上人山人海！到處都是武者。
李壞被馬唆強拉著進來到現在的這段時間裡，已經見到了不少的人。
其中，有手持長劍的高窕女武者，那高撅著的屁股讓人一陣心猿意馬。也有粗糙的大漢，一腿的黑毛。他們大半來自國內——天生透露出冰雪的氣息。
經過一個比試台，李壞抬頭看到，一個身材比自己大兩倍的戰士，正被人一拳從比試台上打了下來，反正是直接擦著自己的腦袋過去了，撞得一面牆壁塌陷了去。
「這台上的人的力氣，是怎麼的恐怖啊？」眾人議論到。
李壞額前冒過一絲冷汗，心想，要是我走得稍快，那塌掉的不是那牆壁，而是我了。
此時，圍觀戰鬥的人們高呼喝彩了起來，而比試台上的贏家也連連招手示意。
李壞也抬頭看去，看到的卻是一個一個矮小的胖子。
身高五尺，身寬六尺。
這下子，勝利者的形象就被完全破壞了。
矮胖子上身****，腰間贅肉都有好幾圈，拳頭上的脂肪堆積起來，比沙包還大。
「在下衛國力剎，歡迎齊國的武友們捧場！下面，還有誰？」
矮胖子對著四周人群拱手說道，笑得一臉褶子。
衛霸陸北，疆域遼闊。
至極北之冰原，達西北大荒漠，連同無盡之海，南臨大江，隔絕楊、姜。三大國最強國，齊國相比較弱。
此時，台底下的眾武者面面相窺，被力剎挑釁，卻無一個人敢上。
那還在牆根里躺著呻吟的倒霉武者，便是最好的例子。
李壞被人群隔在外面，不禁搖頭。
「那傢伙一巴掌過來，我這麼英俊的臉可就毀了。」
他倒是沒有懼怕力剎，而是單單覺得不值得。
馬唆走著走著不見了李壞，此時進人群來，見了李壞，就拉著他的手臂往外擠，一邊走，一邊大大咧咧著。
「草，原來你跑到這個地方來了，讓老子找得你好久。你爺爺來了，師父叫老子來叫你。快點走！媽的，輩分真亂。」
「爺爺？」
李壞內心困惑。
自己哪時侯有了一個爺爺了？
記得小時候……
此時，他猛然想起一個人，全身竟興奮到顫抖起來。
「難道是他？」
「是一個半百的老頭子啦，土裡土氣的。」馬唆不屑的樣子，「如果不是師父強壓著老子過來找你，老子才不想來找你呢！找你都找了好幾次了，盡玩失蹤。」
馬唆的埋怨聲還未落下，李壞自己就奔向試練場的西北角方向。
那老人，可不簡單。
他是上一代狩魔人。是他，將襁褓里的自己遺棄給啞娘。
換做是一個普通人或許不知道自己兩歲時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李壞穿越過來時便帶有了自己的意識，所以能記得很清楚。
「草！他不在那邊！」
馬唆一下子對李壞的突然狂奔反應不過來，他愣了一會，對著李壞焦急的大聲喊道。
老人一改以前的骷髏裝甲的裝束，第一次換上一套平易近人的綢緞長袍，和張虎一起，站在大試練場的東南角，時不時地接一句話。
張虎看著老人有些佝僂的身子，有些擔憂。
「大哥，你身上的傷勢，不要緊吧？要不要……」
「司骨做鬼做事果然很是毒辣，但這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礙事。待會李壞前來，你可別跟他說這事，以後也不要說！」
老人十分堅決的一擺手，拒絕這番好意。
不過話剛說完，他便重重的咳嗽起來，甚至咳出了血。
殷紅的血跡噴到了手背上。
「咳咳咳，不礙事，不礙事……」
張虎連忙上前來扶。
「大哥，你……」
「我沒事！讓開！」
老人將張虎給推開，用著衣袖擦去血跡，重新恢復他那一身隱藏不了的傲氣。
這時，李壞從遠遠地跑了過來。
老人見到他如此生龍活虎的樣子，不自覺地露出露出一絲極其欣慰的笑容。
而這笑容里，卻也有一些尷尬。
如果不了解他的為人的話，那沒人會知道，這欣慰而又尷尬的笑容里，又隱藏了多少種情緒。
愧疚？
如今，這看起來很和善的半百老頭手裡，已在恐懼之地狩獵了十年，手中沾滿了上萬妖魔之血。
狩魔人，註定一身孤獨，一生冷血！
李壞來到近前，裝作不認識老人，問張虎道。
「叔叔，這老者是？」
就在這時，從試練場的那頭，急匆匆跑來一家僕打扮的人，他徑直跑到張虎的身邊，上氣不接下氣地在張虎的耳邊說了好幾句的悄悄話。
張豹聽著聽著，臉上忽然扭曲了起來！
「『黑臉楚』，他敢抄！」
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呼呼，李壞啊李壞，你又把老子甩丟了。」馬唆這從人群里鑽了出來，跑到這裡，罵道，「TMD人也真是多，老子不小心就到了一個怒娘子的裙子下面，差點被砍了，老子……」
說著說著，馬唆猛地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馬上停下說話。
馬唆忽然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不對，怎麼這麼安靜？就見三人都在看著自己，不由得怒了起來，「老子臉上又沒有長花，看什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