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生
「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在文人墨客眼中，這是絕美的詩詞。
但是在江湖人眼中，這卻代表著奪命追魂的奇毒——瘦黃花，這是一種可以讓人在60秒內餓死，死狀如同風乾了六百年的乾屍的奇詭毒藥。
而研製出這種奇毒並仗之橫行江湖的人正是「衣字門」內唯一一名「衣」字輩女殺手——「唐衣」。
再聯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就鑽進了別人布下的殺局之中，羅風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
「是用混毒的方法嗎？把毒藥分成幾份，每一份都沒有毒，但是混在一起，就是無解的劇毒。」
「這樣說來，一開始那八個人就是送給我殺的嗎？目的是讓我在殺他們的同時，沾到他們身上的藥物。」
想通一切，羅風心下忍不住嘆：「好厲害的毒術！好厲害的算計！好厲害的『唐衣』！」
羅風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來，劇痛讓強如羅風都忍不住渾身顫抖，很快羅風就倒在地上，宛如死人。
然而，外人無法發現，在羅風的身體逐漸縮水的同時，羅風雙眸中的妖異紫芒卻是越發明亮，由淺到深，在羅風倒地時已經宛若實質。
「這樣就想要我的命，還不夠！」在倒地的同時，羅風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酷笑容。
「『唐衣』果然名不虛傳！」
兩個人站在羅白的「屍體」旁邊。
出聲的是一個身著白色燕尾服，面帶銀色面具的金髮男子，隨然看不清容貌，但他站在那裡，自然就有一種莫名的氣質，吸引著人把目光對向他。
銀面男子旁邊是一個身材嬌小的黑衣女子，這女子面帶紗巾，看不清容貌，但是看他那一雙流轉著瑩瑩光澤的眸子，就知道，這一定是一個絕色美人。
這個黑衣女子正是讓羅白陷入危境的「衣字門」殺手——唐衣。
「承蒙尊上誇獎，以尊上的實力，殺掉『鐵衣』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唐衣』些許毒術只能說是班門弄斧了。」唐衣的聲音像黃鶯一般清脆悅耳。
「我請你來殺他是因為你們兩個曾經是戀人」
銀面男子平靜的語調中透出一股子惡毒：「三年前『鐵衣』殺我是受我最親的人所雇，如今我雇傭他曾經的戀人在他曾經殺我的地方來殺他，正是一報還一報。」
「唐衣」聽到銀面男子的話，面色頓時複雜了幾分：「我跟『鐵衣』早就是過去的事了，如今『鐵衣』已死，『神使』也該兌現『報酬』了。」
提到「報酬」，「唐衣」的心跳頓時加快了幾分，那雙古井不波的雙眸也透出了驚人的光芒。
能讓如此失態，不問自知，銀面男子將給予「唐衣」的「報酬」必定是非同尋常。
「放心，我說過的話，一定會兌現。」
說完，銀面男子左手食指輕彈，一道乳白色微光瞬間便沒入了「唐衣」的眉心。
與此同時，一把光矛也隨著銀面男子右手晃動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洞穿了「唐衣」的心臟。
面對突如其來的絕命一擊，「唐衣」狂喜的面色頓時變得無比僵硬。
「就連曾經無數次為你赴死的人都能出賣，我怎麼敢相信你呢？」
銀面男子的話語依舊平靜，好似在跟一個不相干的人說一件不相干的事。
銀面男子話音一落，「唐衣」便化作點點光芒，慢慢四散開來，最後消失無蹤。
看著逐漸消散的「唐衣」，銀面男子輕聲喃語道：「說起來，我應該感謝『鐵衣』的，若不是他讓我在死亡的恐懼下開啟了血脈傳承，我恐怕還是那個混吃等死的紈絝子弟吧……」
沉默少許，銀面男子對著羅白的「屍體」開口說道：「人死恩怨消，『鐵衣』，一路走好。」
說話的同時，乳白色微光自銀面男子身上透體而出，銀面男子的身形逐漸變得有些虛幻，眼見就要徹底消失。
就在這時，羅白緊閉的雙眼猛然張開了，兩道妖異的紫芒在黑暗中格外耀眼，攝人心魄。
與此同時，一股妖異紫火彷彿跨越了時間與空間，在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影子的銀面男子身上燃燒開來。
「蠱瞳術之紫火！」
「亞瑟，不管你是人是鬼，三年前老子能殺你一次，今天老子就能殺你第二次！」
雖然身體變得如同乾屍一般，但是在秘術的加持之下，羅白的動作不但沒有絲毫遲滯，反而比之前快了幾分。
一直以來，羅白都是以古武者的身份在江湖廝混，就連他的代號「鐵衣」都是因他顯露於外的古武術「金鐘罩鐵布衫」而來。
除了羅風自己，沒有人知道，羅風真正的身份是一名術士——奇詭難測，可以殺人於無形的術士。
這是羅白最大的秘密。
也是羅白最後的底牌。
因為是術士，所以羅白能在混亂的人群中瞬間找到懂得使用槍斗術的槍手。
因為是術士，所以羅風能悄無聲息地解掉身上的絕世奇毒「瘦黃花」。
因為是術士，所以羅風能夠偽裝成毒發身亡的樣子引幕後之人現身。
因為是術士，所以羅風能夠在銀面男子亞瑟和「唐衣」面前不露任何破綻。
因為是術士，所以羅風有底氣對死而復生並且已經具有強大力量的銀面男子亞瑟再次進行絕殺
亞瑟，據傳是英國傳奇王者亞瑟王的後裔，三年前，羅白接受天價雇傭，在亞瑟來血歌酒吧買醉時將其格殺。
羅風萬萬沒有想到，三年後的今天，亞瑟居然死而復生，平且擁有了強大的力量。
換一個時間，羅風一定很有興趣研究一下亞瑟死而復生的秘密，或者離明顯是個危險人物的亞瑟遠遠地。
但是今天，出道以來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的羅風，徹底被激怒了。
是以，羅風不顧一切，悍然施展殺手，突襲亞瑟。
羅風不愧是一流的殺手，他選擇的偷襲時間很是巧妙，正好處在亞瑟的法術即將完成的時間。
這個時候，亞瑟舊力已近新力未生，正好是最脆弱的時候，即便他發現了羅風的偷襲，也無力作出有效的反擊。
於是，羅風一擊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