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崩潰

  冒著紅光的眼睛、長滿尖牙的大口、堅冰鑄就的身軀??????這就是四糸乃的天使——冰結傀儡！

  冰結傀儡發出「嗚喔喔喔」的奇特咆哮聲，寒氣從腳下蔓延出去。不多時，以冰結傀儡為中心，整個街道都被凍結，周圍的建築全都變成了冰雕。


  豆大的雨滴落了下來，打在人身上，冰冷刺骨。雨水那過分的寒意令日下部燎子產生了警惕。雖然很少，但這雨水確實蘊含著靈力。這場大雨不是偶然，是被四糸乃招來的。


  冰結傀儡再次張開大口，發出「喝呃呃呃」的聲音，它在吸氣。戰士的素養告訴日下部燎子，小心為妙，於是，她大聲下令：「全體成員——撤退！」


  包括鳶一摺紙在內的AST成員立刻後退，但還是遲了。冰結傀儡口中發出光是看著就能感受到其中寒意的藍色光線。兩名AST成員避之不及，被這光線擊中，當場凍結，從空中墜落。


  「可惡！」日下部燎子咬牙切齒。「崇宮少尉還沒來嗎？」


  「撤退吧，隊長！」有隊員在通訊頻道中說道。


  四下望了望，完全沒有看到崇宮真那的身影，日下部燎子終於下令撤退。


  「撤！撤退！放棄任務，等DEM社的人來處理。」


  所有人開始後退，脫離戰場，除了??????鳶一摺紙。


  鳶一摺紙不退反進，向著冰結傀儡飛了過去。


  「回來，鳶一上士！」日下部燎子大喊道。鳶一摺紙置若罔聞，一頭闖進冰結傀儡的寒冰結界。在靈力的作用下，寒氣凍結了她的隨意領域，並侵入她的身體。體溫開始流失，動作變得遲緩，身體漸漸僵硬。即便如此，鳶一摺紙仍咬牙前進。她的眼中只有趴在冰結傀儡身上的四糸乃。


  「一定要??????阻止她！」


  然而，四糸乃的寒冰結界範圍極大，離著還有數百米，鳶一摺紙就感覺自己撐不住了。就在這時，一隻手從後面伸來，抓住她的后衣領。


  「回去！」


  說著，那人將她往後一拉，鳶一摺紙整個人就往後飄了出去，直到飛出寒冰結界，這才落到地上。


  日下部燎子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將她帶走。出人意料的是，在這個過程中，鳶一摺紙竟然沒有做任何反抗，只是獃獃地看著寒冰結界中那道九尾招盪的身影。


  「那個聲音、那個聲音??????不會錯的，是他！」


  失去了四糸奈，四糸乃變得極度恐慌。見到白起，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操縱冰結傀儡發起進攻。冰結傀儡張嘴噴出充滿寒意的白色吐息。白起抬手生成神力護盾。白色吐息襲來，全部沿著護盾邊緣掠過。冰結傀儡抬起左前爪，往地上一拍，以它為中心，巨大的冰錐從地上冒了出來，一圈圈地向外擴散。白起跺了跺腳，一圈衝擊波擴散出去，將蔓延過來的冰錐全部擊碎。冰結傀儡再次深呼吸，藍色光線轟向白起。白起手往地上一按，一道冰牆升起，擋下了藍色光線。


  別忘了，白起會冰系法術，而且造詣不淺，吹氣可冰封湖泊，全力施展可冰封大海。


  數次攻擊均被破解，冰結傀儡變得暴躁起來，無差別地攻擊四周，周圍的建築物都被它的攻擊摧毀。白起雙手一合，冰結傀儡四周的地面上冒出四條冰龍，分別咬住冰結傀儡的四肢，冰結傀儡再無法動彈了。


  白起飛到冰結傀儡身上，向著四糸乃靠過去，四糸乃臉上露出了顯而易見的驚慌和恐懼。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她大聲喊道。


  白起停了下來。


  「死兔子，你還要裝死到什麼時候？」


  聽到白起這話，從剛才起就一動不動的兔子手偶四糸奈突然豎起耳朵來。


  「呀！原來我沒死啊，哈哈哈哈！」


  見兔子手偶沒事，四糸乃一臉驚喜。


  「太好了，四糸奈沒有死。」


  「讓你擔心了，其實我也嚇了一大跳來著，身體都被人打穿了。」兔子手偶道。


  兔子手偶沒事，四糸乃重新變回那個溫順膽小的小蘿莉，身下的冰結傀儡也安靜了下來。


  白起看了看後方的AST，回過頭對四糸乃說道：「沒事的話，就跟我走吧。」


  「呀啦呀啦！大哥哥要帶四糸乃去什麼地方呢？難道是情人旅館？不行哦，四糸乃還太小了，不能做那種事。」兔子手偶道。


  聽到兔子手偶的話，小蘿莉四糸乃滿臉通紅。


  白起滿頭黑線，道：「我要帶你們上天。」


  「啊咧？！」


  ??????

  回家的路上，鳶一摺紙一直神不守舍。


  「是他！」


  「就是他！」


  「不會錯的。」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偏偏是他？」


  鳶一摺紙心中痛苦，茫然，絕望，無助，掙扎，最後連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的都不知道。


  無意識地打開門，進入玄關，脫掉鞋，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撲通一下趴了上去，然後??????一動不動了。


  如果有人在這裡的話，就會發現，她的雙眼已經失去了焦距。


  就在剛才，不久之前，那場阻擊「隱居者」（四糸乃的識別代號）的戰鬥中，那個自稱為神的狐妖再次出現，帶走了隱居者。對其他人來說，這應該是一件好事吧，她們（AST）不是隱居者的對手。雖然日下部燎子呼叫了支援，但在DEM社的人趕來之前，發狂的隱居者一定會造成巨大的破壞。這種情況下，「神」將隱居者帶走，對AST、對普通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然而，對於鳶一摺紙來說，這沒有任何值得慶幸的地方，即使「神」救了她。


  或許，她寧願神沒有救她吧。


  她聽出來了，神的聲音??????

  就是白起。


  以往的疑問豁然開朗，鳶一摺紙終於明白，為什麼每次精靈現身，白起都會出現在那周圍了。


  五年前??????應該也是這樣吧。


  是精靈引來了他，還是他引來了精靈，又或者，二者本身就是一起的，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一點，那就是??????白起是站在精靈那方的。


  拯救了她的人，思念了五年的人，對於鳶一摺紙來說，某種意義上，白起已經成為了她的精神支柱。旁人或許無法理解她的這種情感，但事實就是這樣，她對愛的認知本來就是偏執且扭曲的。


  就在現在，鳶一摺紙的精神支柱??????垮塌了。


  一道難以形容的聲音飄進了鳶一摺紙的耳朵里。


  「對這個世界感到絕望嗎？」


  鳶一摺紙扭過頭，看見一道模糊的身影站在那裡。


  ······

  上章出現一個小小的錯誤，將冰結傀儡的眼睛說成了雙眼，其實是單眼，另一邊戴著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