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罪惡之源

  白起落到地上，大步走向冰麗。霸道恐怖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眾妖畏懼不已，瑟瑟發抖，個個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冰麗中了夜雀的招數，雙眼失明，看不到白起，但她能感受到白起的氣勢，也知道這天底下只有自己的父親才有這麼強的氣勢。


  「父親大人，是您嗎？」她小心地問道。


  這妮子知道白起氣瘋了，都用上了敬語。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白起壓制著怒氣，宛如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但是，當他看到冰麗漆黑無神的雙眼，滿腔怒火頓時化作擔憂。他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抱住冰麗，著急地問道：「乖女兒，你的眼睛怎麼了？」


  「是夜雀。」冰麗委屈道。


  「夜雀？」白起回想了一下夜雀的資料。「是那種有著黑色羽毛，碰到就會失明的妖怪嗎？」


  冰麗點了點頭。


  白起看向冰麗面前那個渾身裹著咒印布，背後長著一對黑色小翅膀的妖怪：「就是你嗎？」


  被白起盯上，夜雀內心一沉，但她強作鎮定，顫聲問道：「可是白起大人？」


  「你知道我？」


  「我是安倍有行大人的式神。」


  「安倍有行？沒聽說過。」


  「安倍有行大人是安倍晴明大人的後人。」


  白起臉上露出果不其然的神色，一聽到安倍這個姓，白起就想起了安倍晴明。


  「你別告訴我你是從安倍晴明那裡聽到我的名字的。」他問道。


  「是也不是，我被安倍有行大人借給了山本五郎左衛門大人，又被山本五郎左衛門大人借給了四國組。」夜雀答道。


  「山本？那個志大才疏，整天嚷嚷著要成為神佛的死胖子？」白起有些意外地問道。「我記得他被鯉伴幹掉了吧。」


  夜雀點了點頭：「山本大人死後，他的身體的各個部分變成了妖怪，而他的魂魄則下了地獄，遇到了安倍晴明大人。」


  白起失笑：「這裡面的彎彎繞可真是夠複雜的。」


  見白起露出了笑容，夜雀心裡稍微放鬆了些。她想：看在安倍晴明的面子上，白起或許會饒她一命。然而，白起的神情忽然變冷：「那又如何？你以為安倍晴明救得了你？」


  夜雀一個哆嗦：「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


  她只是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白起伸出一隻手指，對準了她，可怕的妖力在指尖凝聚。


  「他要殺我！」夜雀心中閃過這個想法。「不，我不能坐以待斃。」


  她揮動翅膀，無數黑羽飛向白起。白起冷哼一聲：「雕蟲小技。」他心念一動，身周狂風大作，將襲來的黑羽全部倒卷回去。


  夜雀倒不至於被自己的能力傷到，但她依然絕望不已。雖然不敢奢望殺死白起，但她還是幻想著自己的羽毛能給白起帶來一些麻煩，這樣她就有機會逃跑，但現實是殘酷的，白起什麼都沒做就破解了她的招數。


  妖力的凝聚完成，魔炮從他的指尖發出，將夜雀湮滅。這個過程太快，快到夜雀連慘叫聲都沒發出，就被抹消了。


  旁邊的玉章被嚇得魂飛魄散：這人也太可怕了吧，一招就殺死了夜雀。要知道，夜雀的能力很難對付，連他都不敢小看夜雀。


  夜雀一死，因她的羽毛而失明的妖怪們恢復了光明，奴良組的妖怪們聚集到了陸生身邊，四國妖怪則聚集到了玉章身後，只有白起和冰麗站在戰場中央，格外顯眼。


  冰麗想回到奴良組的陣營，眼神一直往那邊瞟，白起看得眉頭直跳。


  「你喜歡那臭小子？」白起指著陸生，咬牙切齒地問道。


  作為一個父親，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寶貝閨女看上一個臭小子更讓人氣憤的了。


  冰麗一下子漲紅了臉：「老爸，你在說什麼胡話呀？我是看著少主長大的，一直把他當弟弟看。」


  「那你怎麼總想著往他那跑？」


  「因為······因為陸生少主還很弱小啊，他不像你和四個姐姐那樣強大，他需要人保護。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被照顧的一方，但和陸生少主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是照顧人的一方了。」


  白起無語凝噎：竟然是因為這種破理由。


  「乖女兒啊，其實······你老爸我雖然實力很強，但內心是很脆弱滴，很需要你的照顧。你別管那臭小子了，回來好好照顧老爸吧。」白起厚著臉皮說道。


  冰麗滿頭黑線：自己老爸她還不了解，哪裡需要人照顧。就算真的需要照顧，他身邊就沒缺過女孩子，有的是願意照顧他的。


  冰麗的這種心思一般會出現在十來歲的孩子身上，這個年紀的孩子半大不小，依然叛逆，但多少懂了點事，如果家裡有個弟弟妹妹的話，就有可能變成這樣，想為家人做點什麼，但又覺得父母不需要自己的照顧，只有弟弟妹妹需要自己的照顧。


  想通這一切，白起心中釋然：不是看上那臭小子就好。陸生那臭小子，在這個世界還算優秀，放到諸天萬界去，就算不上什麼了。他白起身為天狐，堪稱狐妖之神，在任何一個世界都是不容輕視的強者。冰麗是他的女兒，雖然不像依莉雅那樣繼承了他的力量，但也是他白起的女兒，豈是這種臭小子配得上的。


  說實在的，白起這種想法，放到其他小說中，絕對是那種家世非凡，看不起落魄的窮酸男主，極力阻撓女主角和男主角在一起，甚至還要玩什麼退婚打臉的橋段的反派。但是，只有做了父親，才會明白女兒對自己而言有多重要，沒有哪個父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寶貝閨女被一個臭小子泡走。


  白起正在那胡思亂想，冰麗忽然問道：「爸，我現在可以回陸生少主那邊了吧。」


  「哦，可以······什麼！！！你還要去他那兒？」還在走神的白起隨口應了一句，猛然清醒過來，狂呼。


  冰麗點了點頭。


  白起終於回過味來：不對勁啊，冰麗這種想法一般是出現在家人身上的，這麼說，她把陸生那臭小子當家人？冰麗的家人，不就是自己的家人？


  「誰要和那臭小子做家人啊！」白起忽然大叫。


  冰麗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知道自己老爸又在發什麼瘋了。


  白起卻是沉下了臉，他琢磨著，冰麗對陸生那臭小子有點意思，或許還沒上升到喜歡的階段，但是······就算只是有那麼點意思，白起也不能接受。


  不行，得想辦法斬斷這罪惡的源頭。


  白起忽然扭過頭，陰測測地看著陸生：要不要把這臭小子閹了，讓他變成東方不敗，這樣冰麗就會死心了。


  陸生被白起看得渾身發毛，不由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