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奴良滑瓢

  白起幻化出一把巨大的飛劍，率先跳了上去，然後將手伸向櫻語。櫻語沒有將手遞過來，而是自己跳到了飛劍上。白起嘴角一抽，假裝摸鼻子，趁機收回了手。


  「這妞咋這麼不懂事咧！」白起心道。正當他尷尬的時候，背上忽然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櫻語從背後抱住了他，整個人貼到他的背上，雙手環在他的腰間。


  「你別誤會，我是怕站不穩。」櫻語解釋道。她的語氣很平靜，並無傲嬌的味道，說明她說的是真心話。


  感受到壓在自己後背上的那兩團柔軟，白起覺得自己最好的做法是保持沉默，什麼也不說。


  「走······走吧！」櫻語小聲說道。


  如果白起回頭一看就會發現，櫻語臉上泛著紅暈，這說明她的內心並不像她的聲音那樣平靜。


  白起聳聳肩，心念一動，飛劍升空，流星破空般飛了出去。風馳電掣，景物變幻，頃刻之間，飛劍掠過數座山頭，然後停在一片田野的上方。


  櫻語從白起背後伸出腦袋，往前一看：「這是？」


  只見前方的大地上籠罩著一團詭異的白霧，裡面隱約透露出許多奇形怪狀的東西。


  白霧在移動，前進的方向正是八重村。


  令櫻語在意的是，白霧之中散發出強大的妖氣。


  白起進入天人合一狀態，手一揮，白霧煙消雲散，一大群妖怪出現在兩人面前。


  白霧的消散令妖怪們有些躁動。


  「安靜點，小的們。」一個男人大聲說道。


  男人一開口，所有妖怪立馬安靜下來。白起將目光投向那個男人。那是一個非常英俊的男人，有著一頭上金下黑的長發和金褐色的雙瞳，雙眼下方各有一道花紋，身上帶著一種邪氣，有種風流倜儻、浪蕩不羈的感覺，很有魅力，讓人難以忘記。


  雖然外表和人類無異，但這個男人既然站在妖怪之中，就肯定是妖怪無疑，而且很可能是這伙妖怪的首領。


  「百鬼夜行的首領嗎？」白起自言自語道。


  男人站了出來，抬頭看著白起：「嘿！大兄弟，問你件事，八重村是不是往這個方向走的？」


  白起臉一黑：誰是你大兄弟？


  想歸想，他還是散了飛劍，和櫻語一起跳了下去。


  「你們是什麼人？」他問道。


  男人意氣風發地笑了笑，道：「我是奴良滑瓢。」然後他指了指身後的妖怪們。「這些是我的百鬼夜行。」


  「奴良滑瓢······奇怪的名字。」白起評價道。


  奴良滑瓢臉上笑容一僵。在自報身份的時候，他是意氣風發的，因為他是近些年崛起的奴良組的總帥。他以為自己也算小有名氣了，只要報出名字來，白起就算不納頭就拜，好歹也得恭維一下吧，萬萬沒想到······

  見自己的總帥吃癟，妖怪們哈哈大笑起來。


  「閉嘴！」奴良滑瓢惱羞成怒，回頭吼了一句。


  妖怪們沒再大笑，但臉上依然嘻嘻哈哈的，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總帥不是會為這種小事計較的人，額······妖。


  奴良滑瓢是一個很有氣量的妖怪，若不然，他也不會得到這麼多妖怪的追隨。


  等奴良滑瓢回過頭，白起又問道：「你們這麼多妖怪去八重村做什麼？」


  「聽說那裡出現了一個厲害的傢伙，我想去見識一下。要是可能的話，我希望那傢伙能加入我的百鬼夜行。」奴良滑瓢毫不隱瞞地說道。


  「厲害的傢伙？」白起有些疑惑。「我怎麼不知道八重村有什麼厲害的傢伙。」


  「哦！聽說是個神，一個人就打退了幾百個妖怪。」


  白起嘴角一抽：這不就是自己嗎。


  奴良滑瓢沒有注意到白起的異樣，依然自顧自地說道：「要是那傢伙真有傳聞中的那麼厲害的話，說什麼我也要將他忽悠，啊不，我是說招攬，招攬過來。」


  傳聞這種東西多有不實之處，原本白起只是喝退百妖，但傳出去后就變成了擊退了幾百個妖怪。當然，以白起的實力，一百個妖怪和幾百個妖怪也沒什麼區別。


  聽到奴良滑瓢的話，櫻語嘴角微翹。在八重神社住了這麼久，她當然也聽說了白起曾經做過的事。見奴良滑瓢這傢伙竟然在白起面前談論如何忽悠他，櫻語實在感覺有些忍俊不禁。


  白起臉色一黑，擺擺手道：「你們回去吧，那傢伙不會跟你走的。」


  「你怎麼知道？」奴良滑瓢疑惑道，然後猛然反應過來。「你就是那個神？」


  「不錯。」白起道。


  奴良滑瓢乾笑起來：這TM實在太尷尬了，在人家面前說要忽悠人家。


  但他的臉皮厚度超出想象。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他問道。


  白起伸出食指搖了搖。


  「既然如此，我們來干一架吧！」奴良滑瓢突然道。


  白起一愣：「哈？！」


  「來打一架，我贏了的話，你就跟我走。」奴良滑瓢道。


  白起臉一黑：沒見過這麼湊不要臉的。


  「抱歉，我拒絕。」他毫不猶豫地說道。


  「再考慮一下吧。」奴良滑瓢不肯放棄。


  「沒什麼好考慮的。」


  「跟著我混很有前途的。」奴良滑瓢死纏爛打。


  「我已經混得夠好了。」


  「我會成為魑魅魍魎之主，你難道不想跟我一起踏上眾妖之巔嗎？」奴良滑瓢王八之氣亂放。


  白起眉頭一挑，臉上浮現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魑魅魍魎之主？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額······」奴良滑瓢為之一滯。「付喪神？」他試探性地問道。


  白起臉一沉：「別把我和那種垃圾相提並論。」


  聽到這話，白起身後的櫻語不著痕迹地用腳尖踢了他的小腿肚一下。某種意義上，櫻語可以算作是付喪神。


  「那你是什麼人？」奴良滑瓢問道。


  白起臉上浮現出傲然的神情，狐耳與九尾冒了出來。他向後一倒，九尾立刻編織成一個白色的寶座，將他藉助。


  他坐在狐尾編織而成的寶座之上，直視著奴良滑瓢，口中吐出四個字：「天狐——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