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跪
想到這是塗山玄空的主意，白起頓時沒了興趣。他擺了擺手，對三隻小蘿莉說道：「你們回去吧。」
聞言，塗山玄空急了，紅紅也急了。
「天狐大人。」
「嗯？」白起看向紅紅。「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我是認真的。」
這話說完紅紅就想抽自己一巴掌。她太緊張了，話都沒說清楚。她本來想說這事兒雖然是塗山玄空安排的，但她自己也很期待。她是真心想拜白起為師。
「哦？」
白起打量似的看著她。
小姑娘鼓起勇氣和白起對視，只見她雙眼清明，眼神澄澈，其中閃耀著一種名為認真的色彩。
白起沉默著不說話，似是在考慮。紅紅緊張地看著白起，等待他的決定。
好半晌。
「你留下吧。」白起道，話是對紅紅說的。
紅紅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明白，白起這是答應收她為徒了。顯而易見的驚喜神情出現在紅紅的臉上，但馬上，她想到另一個問題。
白起這話，是只對她一個人說的。
「雅雅和容容呢？」她問道。
白起的視線轉到雅雅和容容身上。黑髮小蘿莉正在觀察白起，似乎對白起這個天狐沒有多大的敬畏。至於容容，她倒是一臉乖巧，只是眼中的懵懂告訴白起：她什麼都不明白。
看三隻小蘿莉的表現，再加上這段時間的接觸，白起也大概了解了她們的性格。
三姐妹中，紅紅最為懂事，雅雅最為調皮，容容最為聰明，就是年紀太小，心智尚不成熟。
看到雅雅和容容的表現，一旁的塗山玄空急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心中的想法唯有「恨鐵不成鋼」三個字可以形容。
「她倆似乎沒有這方面的想法，我就不勉強她們了。」白起道。
聽到白起這話，紅紅和塗山玄空頓時就急了。
「天狐大人，雅雅和容容年紀還小，不明白此事的意義。」塗山玄空忙道。
塗山玄空這話可謂說到了點上，雅雅和容容可不像紅紅那般早熟，還是孩子的她們更關注的是玩耍，對於修鍊之事，雖然因為長輩的督導不至於排斥，但也不熱衷。
白起自然明白這道理。說實在的，現在的他很閑。於修鍊上，他似乎已經走到了盡頭，再往上，唯有「大道」。若是曾經的他，一定會堅定地說：自己要變強，只要前面還有路，自己就會繼續走下去；就算沒有路，自己也要開闢出一條道路來。
但是，在成為天狐，初步接觸天道之後，白起猶豫了。要登頂大道，他必須要捨棄某些東西。
雖然他每天仍在修鍊《天狐秘錄》，每天都在喝無盡酒葫中的妖酒來提升妖力，但這些都是例行性的修鍊。他有些茫然，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修鍊下去。
所以說，人就不能閑下來，一閑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一胡思亂想就容易壞事兒。
於正事上，尋找天才地寶的事有塗山幫忙。人多力量大，不需要他親自出手。
所以說，現在的他十分悠閑，甚至有些無所事事的感覺。要教導三隻蘿莉，他是完全有那個精力的。
但是，一旦收三隻小蘿莉為徒，就意味著他要對她們負起責任，不僅要教導好她們，還要給與她們必要的照顧。
就像小櫻，白起不僅救了她，還把她帶回了幻想鄉，原因只有一個，她是白起的弟子。
現在的白起不想牽扯太多。
大道無情。
七情六慾、俗世因果什麼的，能不沾染就不沾染。
收三隻小蘿莉為徒，就意味著白起身上又要多上一份因果，一份牽連，不利於他登頂大道。
心中的感性告訴他，如果再這樣發展下去，他或許會「滅絕人性」，從此變得無欲無求，無牽無掛。甚至，有一天，他或許會連自己的家人都忘掉。
然而，心中的理性又在告訴他，這才是最正確的做法。想要成為至強，必定要拋棄一些東西。有舍才有得，如果不願意拋棄這些無用的情感，如何才能登頂大道。
白起有些糾結，最後做出一個不三不四的決定。
收紅紅為徒，剩下倆不管。畢竟，紅紅已經領悟了強者之心，待此間事了，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回到幻想鄉，也不用為她擔心。
擁有強者之心的人是不會輕易被打倒的。
見白起沒有改變主意的想法，紅紅焦急不已。她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妹妹，可她們仍是無動於衷的樣子，完全不明白能拜天狐為師是何等的榮幸。
如果白起出去吼一句自己要收徒，整個塗山所有狐妖，甚至整個妖界所有妖怪都會拼了命地往這裡擠。也就自己這兩個妹妹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懂珍惜。
雖然氣惱自己妹妹的不懂事，但無論如何，她們是自己的妹妹，作為姐姐，自己一定要為她們爭取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她心中一番鬥爭，終於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噗通！」
她一下子跪了下去。
「天狐大人，求您收雅雅和容容為徒。」
她一個頭磕到地上，不起來了。
塗山玄空驚呆了，雅雅和容容也驚呆了，白起皺起了眉頭。
「姐姐！」雅雅和容容齊齊驚呼。
狐妖不流行下跪，紅紅和塗山玄空他們見到白起也就鞠個躬。下跪的話，分量可就重了。而紅紅，分明就是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的架勢。
若是一般人敢跟白起來這套，白起理都不會理。
你愛跪不跪，別礙我道。
白起的決定不是別人能輕易改變的，這是他的強者之心與強者的高傲結合之後形成的自負。
然而，這麼做的是紅紅，一隻小蘿莉。不管她再懂事，她也是一隻蘿莉，而蘿莉在白起眼中是有特權的。
但他還是沒鬆口，他想看看雅雅和容容會怎麼做。
「噗通！」
容容跟著跪了下去，她不知道紅紅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也不知道下跪的意義，她只知道，姐姐都這麼做了，她也要這麼做。
雅雅咬咬牙，瞪了白起一眼，跟著跪了下去。
三隻小蘿莉跪在白起面前，一副同進退的架勢。
姐妹情深。
塗山玄空震驚之餘，心中也有些欣慰。
三個都是好孩子。
現在只看白起的想法了。
看著跪成一排的小蘿莉，白起嘆息一聲。
「起來吧，以後不要輕易下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