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寂滅一刀
八雲紫低頭看了看自己破破爛爛的衣服，面露危險笑容。
「啊咧啊咧！騷年，沒想到你竟然好這種調調。」
聽到八雲紫這種貌似調戲的語調，遠處的觀戰者們忽然面一臉驚悚。作為朋友（？），她們太了解八雲紫了。如果八雲紫看起來很生氣，那她十之八九沒有真的生氣。但如果她露出這種皮笑肉不笑的神情，那她恐怕就真的生氣了。
眾人齊齊為白起默哀了一秒鐘，然後溜回博麗神社，免得被殃及池魚。
白起的妖獸本能也在發出危險警報。他全神戒備，準備接招。
八雲紫先設下四重結界，將自己保護起來，然後開始「讀條」。
戰鬥至今，白起還是第一次看到八雲紫讀條，之前的招式都是瞬發的，除了「廢棄車站下車之旅」。
雖然不知道八雲紫要使什麼招數，但打斷她肯定沒錯。這麼想著，白起甩手就是一大堆火球，一股腦全砸到四重結界上。
結界紋絲不動。
「看來一般的攻擊拿這結界沒辦法。」白起心道。「只能放大招了。」
他深呼一口氣，右手掌並如刀，直指蒼穹。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兇猛、磅礴、強大、狂暴的狐火從他身上爆發出來。這些狐火在白起的操縱下以驚人的速度向上升騰，轉眼間就化作一道高達千米的火柱。緊接著，火柱開始化形，最終竟然變成了刀的樣子。
一把長達千米，直指蒼穹的火焰天刀。
白起自身亦被火焰包裹，化作火焰天刀的刀柄。
躲回博麗神社的眾人也看見了這把巨大無比、頂天立地的火焰天刀，一群女孩子臉色有些發白。
這一刀若是斬下去，只怕有開天裂地之威。
火焰中，白起雙目神光爆閃。
「寂滅一刀！」
他掌刀向下一揮，火焰天刀隨之斬下！
扭曲了空氣，扭曲了空間，火焰天刀攜開天之威、雷霆之勢斬向八雲紫。
白起相信沒有人可以擋住自己這一刀，萬物都將在這一刀下灰飛煙滅。這是他除了八荒火龍陣以外威力最強的一招。八雲紫不想死的話，就只能老老實實地停止施法，隙間逃走。
但八雲紫沒有躲。
白起心中不解。她為什麼不躲？是對她的結界有信心嗎？還是覺得自己會手下留情？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白起會讓她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殘忍。
他絕不會因為對手是一個女人就手下留情。他在以自己和姐姐的自由做賭注，沒有半點退路。他豁出了一切來戰鬥，怎麼可能手下留情。八雲紫如果真的存有這種兒戲的想法，那就是對他，對這場戰鬥的侮辱。
白起的心堅硬如鐵，他毫不動搖地繼續斬下去。
下一刻，火焰天刀落到了八雲紫頭頂，摧枯拉朽般擊破了八雲紫的四重結界。
神社門口，眾妹子們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捂住了嘴。
眼看就要隕落在寂滅一刀之下，八雲紫終於完成了施法。
白起忽然僵住，他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只差一步就能斬殺八雲紫的火焰天刀——消散了！
長達千米的火焰天刀，頃刻間土崩瓦解、煙消雲散，化作過眼雲煙。
但白起已經顧不上火焰天刀了，因為還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他的妖力，消失了就是因為這樣，火焰天刀才會消散。不僅是火焰天刀，就連天魔力場也消失了。要不是白玉蓮台托著他，他現在都已經掉下去了。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那浩瀚如海，深不可測的妖力，消失了！
苦修千年的妖力，怎麼就這麼沒了！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人類與妖怪的境界。」
八雲紫的聲音忽然傳來。白起獃滯地抬起頭。八雲紫隙間到了他面前，面帶優雅微笑，那是勝利者的笑容。
「這一招可以將人類變成妖怪，也可以把妖怪變成人類。你被我變成了人類，已經失去了妖力。」八雲紫微笑著解釋道。
白起的注意力落到她的眼睛上。她的眼睛很美，笑的時候會帶給人一種嫵媚的感覺。但白起關注的不是這一點，而是她的眼神。
她的眼神從頭到尾都沒變過，無論是生氣的時候，還是高興的時候，她的眼神都是一樣的，那是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眼神。
她對自己的能力充滿信心，從一開始就相信自己一定會贏。
白起不能相信世間會有如此逆天的能力，但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頂，狐耳消失了；扭頭一看，狐尾也消失了。
自己，好像真的變成了人類。
「怎麼······會這樣？」白起怔怔道。
他根本不能接受這種事。經受千年痛苦折磨才修鍊出來的力量就這麼沒了，誰能接受？
八雲紫輕輕打開摺扇。
「當然，只要我解除境界，你就能變回原樣。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式神，我就把力量還給你。」
她終於暴露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白起低下了頭，似乎在考慮。自認為勝券在握，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八雲紫也不著急，等他慢慢考慮。
終於，白起抬起了頭。
「吶！我問你個問題，如果你死了，我會不會變回原樣。」
八雲紫愕然。
「的確，只要我死了，境界就會自動還原。你不會還想著殺我吧？你已經失去了妖力，拿什麼來對付我？」
白起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八雲紫不明白為什麼他還笑得出來，而且，這個笑容帶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在這時，她聽到了幽幽子的驚呼。
「小心！」
背後忽然傳來一陣寒意，幾乎是下意識的，八雲紫往旁邊挪了挪身體。緊接著，一陣劇痛從身上傳來。八雲紫低頭一看，一個染血的箭頭從她的胸口冒出。
一支箭從背後射中了她。如果不是她往旁邊躲了一下，只怕心臟都會被射穿。
「什麼······時候？」八雲紫苦澀道，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她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白起剛才的笑容似曾相識了。
在這之前，白起曾射出一箭。當時，她將那支箭隙間到了很遠的地方。就在那時，白起這麼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