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不與國爭
玉人閣的門口,一輛馬車緩緩停下。然後有人攙扶了馬車裡的人出來,一男一女天生富貴,正是雪隴國的來人。
南宮啟月瞪一眼身側穿紫金長袍的小王爺南宮啟梁,有些恨鐵不成鋼。「這些天一直讓你整理情緒,平復之後就登門道歉,你確定準備好了?」
「那……我要去再沒準備好,你就該收拾我了。」南宮啟梁嘀咕,頭微微垂下,在南宮啟月面前,表現得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南宮啟月凝眸,低聲道,「你明白就好。」
「直接去二樓吧,希望今夜能見到風公子,然後你……」南宮啟月抬手指了指南宮啟梁的肩頭,表情認真,「你好好給風公子道個歉。」
「知道了知道了。」南宮啟梁不耐煩,邁開步子徑直朝玉人閣大門靠攏。
南宮啟月無奈,「走這邊,直接去二樓就好。」
「就你知道的多。哼。」南宮啟梁跟在南宮啟月的身後,臉上還有幾分不屑。
於是到了二樓,南宮啟月麻煩帶路的丫鬟給玉人閣的主子,給那個有著不小架子的風晟帶話。
「就說,」南宮啟月頓了頓,「就說南宮啟月特來拜訪,希望能得風公子一見。」
南宮啟月提前來涼國的目的之一就是風晟,所以表明身份也並無什麼關係,再說了,只有相互坦誠,才能進行下一步,不是嗎?
丫鬟點頭,接著就退下。丫鬟先是遇到了把芙瀟帶下來的月衡和芙湘,於是俯身說了南宮啟月的請求。
「咳,」芙湘聽罷心生一計,「主子在三樓,你去問主子一聲,看能不能直接把南宮姑娘帶去三樓,有什麼事,也好開門見山的說。」
芙瀟受傷,蘇堇又嚴厲讓他們出來,那屋裡就留下蘇堇一個人和陳國那些傢伙對峙,明顯對蘇堇不利。
可如果,在這屋裡再加上雪隴國的人,互為限制,蘇堇也不至於處在下風。這就是芙湘了,不論什麼時候,總也不放心蘇堇。
蘇堇大笑之後,金齊卻是勉強擠出一抹笑,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金齊問,「難道在風公子眼裡,鳳伶與風公子就沒有半點關係?」
「事實如此!」蘇堇一瞬收攏表情,嚴肅認真,讓金鈺心生佩服。
「扣扣。」門外丫鬟輕扣門,「公子,有位南宮姑娘想見見公子,是不是把她帶過來?」
「南宮姑娘?」蘇堇眉頭微皺,「南宮啟月?是了,前些天芙湘說過,雪隴國的小王爺在玉人閣和秦岩弄出了些亂子,想著他們這會兒也該來拉攏我,向我道歉了!」
瞥到金齊臉上微微的疑惑,蘇堇勾唇,對外面的丫鬟輕聲,「罷,也帶她過來吧。」
門外丫鬟應聲,「是。」然後就是腳步聲,丫鬟踩著碎步離開。
金齊似笑非笑,「風公子說事實,莫非就是因為這個所謂的南宮姑娘。風公子想與我陳國劃清關係?」
「南宮……」金齊把這兩個字放在齒間輕輕流轉,意味深長的像是在親昵著愛人,末了突然輕笑,「雪隴國的人啊,本王聽說雪隴國有意把那公主嫁到涼國來,莫不就是嫁給風公子你。」
「呵,風公子還真是搶手呢!」
蘇堇不語,只是噙一抹淡然,然後看著金齊。
丫鬟很快就把南宮啟月和南宮啟梁帶上了三樓,輕輕扣門之後,蘇堇讓他們進屋。
「風公子。」南宮啟月拉著南宮啟梁俯身,然後緩緩抬頭,含情脈脈的盯著蘇堇。
這是蘇堇第一次見南宮啟月的女裝扮相,之前回絕南宮啟月是讓芙瀟去的,蘇堇沒見到她綰了髮髻,斜插了珠花,滿臉的柔情,也笑靨如花的模樣。
金鐸看著這樣的南宮啟月,當即眼前一亮,連呼吸也急促了不少,拉著身旁金鈺的手,金鐸一個勁兒的抖動。
蘇堇噙笑,起身再點頭問好,「請坐。」
「謝風公子。」南宮啟月踩著蓮步,然後圍著殘破的桌子坐在蘇堇旁邊,南宮啟梁也準備坐下,而南宮啟月一個眼神就把他瞪住了。
「……」南宮啟梁委屈,「爺可是小王爺啊,那他……」指著金齊,「他這個沒身份的都坐下了,爺也要坐下。」
「噗…」金鐸忍不住出聲后立馬又閉嘴,一雙眼四處掃動,然後無奈,「咳,雪隴國的小王爺啊,這位……這位可是我們陳國的攝政王。」
「攝……攝政王……?」南宮啟梁聞言踉蹌,聽說那是個狠角色。咽了唾沫,南宮啟梁抬手,「小三兒,小三兒,扶著爺到邊上站著。」
「站這兒來,這兒來。」金鐸連忙挪步,臉上擠著誇張的笑,看得南宮啟梁背脊一涼。
而南宮啟月看一眼金齊,再次俯身,「啟月見過陳國攝政王。」這是禮貌。
金齊輕哼,沒有回話。南宮啟月也不覺得尷尬,自顧的坐下,然後就看著蘇堇。
蘇堇始終都噙一抹笑,似有似無,叫人看不透,「煩南宮姑娘還特意走一趟,風某實在抱歉,只是不知南宮姑娘想見風某,是為何事?」
「啟月此行,乃是為了向風公子道歉。」南宮啟月垂眸,「啟梁自幼就被寵壞了,那日在玉人閣與秦世子衝突,害了風公子的損失。」
「啟梁。」南宮啟月示意一旁紫金長袍的小王爺。
小王爺翻了白眼,不情願的走到蘇堇面前,拱手道,「那日是爺……」瞥到南宮啟月的目光,小王爺南宮啟梁長呼一氣,「那日是我不對,我道歉。」
「小三兒,把賠禮拿上來。」南宮啟梁昂頭,突然覺得場合不對,於是連忙擺正了姿態,退到金鐸旁邊。
蘇堇搖頭,「那件事風某自有了解,錯不在小王爺,自然不需要小王爺如此重禮相賠。」
「小王爺的道歉風某就收下了,賠禮之事不可再提。」故作嚴肅,蘇堇看得南宮啟月一張小臉微微泛紅。
金齊勾唇,「雪隴國的啟月公主,這賠禮道歉都結束了,是不是可以先行離開了?」
「攝政王這是要趕啟月呢。」作為雪隴國的聰明人,南宮啟月可不會覺得蘇堇讓她來這屋裡只是為了聽她道歉,何況這屋裡還有幾個陳國人。三足制約這個道理,南宮啟月是懂的。
「趕?這可說不上趕,只是本王與風公子有事相商,外人不適合在場罷了。」金齊板臉,「請啟月公主成全。」
成全?南宮啟月輕笑,「這玉人閣是風公子的地方,風公子沒開口說話,啟月怕是不能成全攝政王呢!」
「啟月公主守著風公子不放,莫不是看上風公子了,想招風公子去雪隴國。」金齊也是狠,那這種話來懟一個姑娘。金鈺不恥,可那又如何,為了不讓金齊起疑,金鈺在金齊面前,只能偽裝得無能。
好在南宮啟月比一般女子來得坦然,倒也不覺得喜歡風晟有什麼不方便表露了,索性點頭承認,「啟月確實有這個想法。」
「只是攝政王一個男人,這麼拖著風公子,莫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那目的……龍陽之好?可南宮啟月語言隱晦,不是刻意曲解,一般人也想不到這層意思。
蘇堇極力兜住表情,「就借這個機會風某再次表明意思,如何?」
南宮啟月輕輕啟唇,「風公子請講。」
而金齊不說話,只是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要看就要把手裡的茶杯捏碎。無言的威脅,對蘇堇可不怎麼管用。
「風某會慢慢把玉人閣和青木濟轉移出涼國,再以五五關係轉入陳國和雪隴國,這一點,請陳國和雪隴國放心。只是……」蘇堇頓了頓,「風某暫時沒有和兩國皇室扯上關係的想法。」
「風某隻是俗不可耐的商人,沒打算插手國爭!」此舉,不過是為了打擊涼國,僅此而已。
金齊和南宮啟月皆是沉默,許久之後,才相繼點頭。
窗外的台上,蘆吟聲聲泣,還唱著蘇堇寫的那曲詞,她唱江南,處在泱泱華夏的那個江南:
白牆青瓦塵封歲月的疤
紅塵凄苦輕嘆陌上人家
朱漆的院門裡只空留了咿呀
老去的渡口也僅剩望斷天涯
我看到青石板橋上爬滿孤寂的年華
烏篷船里宿息了哀鳴的寒鴉
柳岸章台的奢華跌落了風沙
細雨纏綿著無止歇落下
街角喧鬧著盡飄零的花
金齊起身,推開窗看了一眼,「聽聞這首舊江南是風公子寫的詞,玉人閣的必唱之曲,打破了歷來詞作的束縛,倒也有幾分美感。」
「風公子是江南人士?」
(啊,舊江南就是拿來湊字數的,是……混古風圈的時候想的了……嗚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