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致命的「手掌」
「鬼,果然來了!」陸言少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跳陡然加速。心裡恐懼,眼睛卻不聽使喚,不由自主盯著前方。幾盞慘白的燈籠搖搖擺擺,雖然有亮光,卻照不亮周圍任何一片地方,更留不下一丁點的影子。
「王萬順,鬼來啦!」陸言少沖假山下面大吼。用的力氣很大,吼出來卻很嘶啞,不知道假山下面的人聽到沒有。慘白的燈籠顯然是沖這邊來的,詭異的人群越來越清晰,甚至能看見臉上掛著的陰笑。陸言少趕緊催促王萬順,有什麼警棍、橡膠棒、手銬之類的法器趕緊使出來,不然就遲了。山下依然沒有動靜,王萬順好像蒸發了一樣。
陸言少預感到情況不妙,這裡的兇險程度一點也不比醫大實驗樓差,今晚估計有好戲看。手指突然一陣鑽心的疼痛,方才發現煙捲即將燃盡,手指被煙灰燙了一下。他趕緊抖手,把煙頭扔進亭子外面的草叢裡。這時候西面也出現了幾團亮光,隱隱約約有人影在晃動,教人心裡發虛。
王萬順還沒動靜,陸言少開始犯嘀咕,這傢伙不會自己開溜了吧!
慘白的燈籠引著人流和車馬,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這邊飄過來,宛若一陣風。
陸言少支撐著身體站起來,心說光棍不吃眼前虧,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反正是王萬順先開溜的,自己現在走也不算丟人。等明天把麥老爺子請來再說。陸言少跌跌撞撞往假山下面跑,腳底下是一條鵝卵石鋪築的小路,直通小區的正路,順著正路往南二百米就是小區大門口。
一陣風吹過,嘩……樹林里響起詭異的「鬼拍手」聲,一浪接著一浪,令人心裡發毛。陸言少不由得加快腳步,只要穿過這片方圓幾十米的小樹林,前面就是直通小區門口的正路,那裡路燈密集,陽氣比較足,自己相對安全。
嘩……「鬼拍手」的聲音持續不斷,撩撥著他的每一根神經。啪,一個沉沉的東西打在肩膀上,如同一塊黏黏的糯米糕粘在身上。陸言少一邊走一邊用力抖動肩膀,竟然沒抖掉,不由得伸手去摸。那東西馬上抓住陸言少的手指不放,如同有生命一樣。陸言少暗暗驚奇,心說什麼玩意?下意識歪頭看看,天啊,是一隻人的手掌,血淋淋的好像剛剛被鋒利的快刀剁下來。陸言少用力甩動手臂,總算把血淋淋的手掌給甩出去。最後一絲自尊和膽氣被擊碎,心裡只想著早點逃出鬼門關一樣的小區,再也不進來,不要說****,就是楊春在他面前跳脫衣舞也不行。
嘩……又是一陣鬼拍手的聲響,噼里啪啦……無數個手掌雨點一樣落下來,砸在陸言少身上、落進樹下的草叢裡。血淋淋的手掌似乎被賦予了生命,五個手指像螃蟹一樣在草叢裡移動,與草叢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它們的目標顯然是陸言少,正以不可思議的姿勢和速度圍攏過來。落在身體上的手掌死死抓住陸言少的衣服,開始往衣服裡面鑽,甚至發出微弱的吱吱聲。
此時的陸言少手忙腳亂,拚命抖動著身體試圖把怪東西們甩下去。他意識到它們可能不是手掌,而是某種怪異的生物。大量的「手掌」圍攏上來,抓住他的褲子往身上爬,一部分「手掌」鑽進衣服裡面死死貼住皮肉,痒痒的麻麻的。它們在吸血嗎?陸言少思索著怪異生物圍攻自己的目的,對死亡的恐懼使他瘋狂起來,身體猛烈抖動,大量「手掌」被甩出去,隨即又有大量「手掌」從草叢裡鑽出來爬在身上……
小時候看過螞蟻圍攻毛毛蟲,無數只螞蟻把毛毛蟲覆蓋住,一點一點蠶食。毛毛蟲拚命地掙扎翻滾,卻無法擺脫被蠶食的命運。陸言少感覺自己就像一條毛毛蟲,無法擺脫被蠶食的命運。
陸言少終於精疲力盡,重重摔在草叢裡。幾十米的樹林,成了一段從生到死的距離。無數「手掌」鑽進衣服,吸附住他的肉體,渾身一片冰涼,痒痒的、麻麻的。肉體正在被麻醉,所有的吸血動物都有共同的特性:使獵物麻醉,然後貪婪地吸食鮮血。他能感覺到血管里的血液在減少,呼吸越來越困難。終於,不斷減少的血液不足以支撐身體的有氧消耗,他極不甘心地閉上眼睛……
就這樣死了嗎?陸言少問自己。大難臨頭,首先想到的就是生與死的問題。他還年輕,還有無比美好的前途,對象也那麼漂亮,這麼死去實在不甘心。趁著身體直覺尚存,他把手伸向了腰間,準備使出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七寶葫蘆。然而他已經沒機會了,雙手還沒有接觸到七寶葫蘆,最後一絲知覺消失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陸言少漸漸恢復了知覺,被無數「手掌」吸附的感覺消失不見,只是四肢和頭部還被幾隻手掌束縛著。身體晃晃悠悠,好像在空中飄著。媽的,這是在通往地獄的路上嗎?他用力掙扎幾下,試圖掙脫手掌的束縛。很快換來一聲嚴厲的訓斥:「不要亂動,當心把你扔下不管!」
陸言少鼓足勇氣睜開眼,頭頂是一個很熟悉的面孔:王萬順。他正和幾個保安抬著自己往小區外面走。這是怎麼回事?難倒是他們把自己給救了?可惡的手掌又哪去了?陸言少百思不得其解。
王萬順見陸言少睜開眼,長出一口氣:「還好還好,人總算沒事兒……」
幾個保安七手八腳把陸言少抬進一個房間,王萬順打發走別人,給他倒上一杯水遞過來,說道:「兄弟,你也太那個了。我撒一泡尿的工夫,你竟然暈倒了。是不是見鬼了?」
陸言少氣得直翻白眼,暗暗問候了王萬順的十八輩祖宗。心說你撒尿的時間也忒長了吧,一泡尿到天亮啊?明明自己吃虧,卻有苦說不出,陸言少乾脆把眼睛閉上不去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