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攻心為上
“莫不是這嶺山大軍已經殺進城來了?”
這道河城主聽聞城外這震天殺聲,頓時是感覺雙腳癱軟,頭暈目眩,向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片刻後,雙腿之間已經濕了一片。
士兵忍住笑,連忙回道:“稟城主,嶺山大軍並沒有攻入城中,隻是這喊殺聲太大,造成的錯覺而已。您放心,嶺山軍一時半刻是攻不進來的。”
“但他們遲早會攻進來,我這城池也就隻有城牆高厚,易守難攻,若是這嶺山傾盡全力將我圍困,日日夜夜襲擾衝鋒,堅持不了多久。”
道河城主也沒在意自己褲子濕了一片,他整個人的身子都在顫抖著,他是丁忠的老部下,對於嶺山城丁家軍的作戰能力,他是最清楚的,即使是一年沒有打仗了,嶺山的戰鬥力也不容小覷。
“城主,不必憂慌,雖然他們將我們圍困,但是一時半刻是不會攻進來的,我們的求救信函已經以八百裏加急發往舒城,想必後日必回到達,到時舒城援軍前來,道河城之困必解。”
士兵心想自己大概是眼瞎了跟了這麽一個人,這個陣仗就怕成了這樣了,這也不行啊。但這嘴上還得分析一下局勢,安撫安撫他。
果然這一番話下來,道河城主明顯好了不少,至少身子不再打顫了:“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這段時間一定要嚴防死守,所有人都拉上城牆上,絕對不能讓嶺山的人馬摸上來,哦對了,還有,城門那裏,堆上石塊和木頭,全部封死,反正求救信和輜重糧草已經運出去了。”
“大人,封死的話……”士兵還沒來得及往下講,就被道河城主一抬手給打斷了:“相信我,沒錯的,大不了打完之後再拆了,現在隻要讓嶺山城的人進不得城便好。”
“喏”既然城主已經這樣決定了,士兵也不好再講其他的,若真的是把這位給惹惱了,他真能把自己推出去殺頭。
士兵走後,城主在自己老婆的攙扶下從地上站了起來,剛要繼續跟自己的老婆繼續玩耍,卻聞到了一股尿騷味,他皺了下眉頭,提著鼻子仔細聞了聞:“親愛的,怎麽這屋子裏麵有股子尿味?你尿了?”
他老婆一臉嫌棄地指了指他的褲子:“分清楚點好不好,分明是你剛才被嚇尿了,真的是,虧得還是久經沙場的將軍,膽子比我一個婦道人家都小,今天自己睡冷炕頭吧,老娘不伺候了。”
“我的?”道河城主也顧不上去攔著老婆,他低頭一看,果不其然,自己的褲子上有一大片痕跡,剛才怎麽沒感覺?
城外,丁思辰站在半山腰,看著道河城中家家戶戶燃起了燈來,微微一笑,這第一計,便是成了。
“現在這道河城中,人人皆為驚弓之鳥,此時隻要來一點外界的刺激,就會徹底崩潰,侄兒,我們要不要佯攻一次?”站在丁思辰身後的丁忠看到道河城中的景象,哈哈大笑,他有些按耐不住性子,從剛才到現在,已經問了許多次。
丁思辰搖搖頭:“不可,雖然道河城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但此時進攻,道河城中依然有戰力存在,屆時我們肯定會死傷無數,不劃算。”
“那我們該如何?就在此一直等著?”丁忠有些生氣,如此做事,不是他的風格,他寧可去浴血衝殺。
“稍安勿躁,明晚您就知道了,走吧,讓兄弟們回去歇息了。”丁思辰打開手中折扇,輕輕扇動幾下,轉身在無傷的保護下下了山。
丁忠看了眼道河城,有些不舍,但最後還是聽了丁思辰的話,傳令收兵,留下了火把和旗幟。
道河城中的人聽這城外沒了聲音,一直懸著的心放下了些許,便都熄燈入睡了,隻是苦了這些守城士兵,城主一聲令下,就要連夜把四個城門全部封死,做完之後還要上城徹夜防守,此時那城主已經摟著小妾睡熟了。
後半夜無書,轉眼間到了第二日的中午,丁思辰正在用膳,剛吃了沒兩口,丁忠就提著方天畫戟怒氣衝衝地進了他的營帳,把方天畫戟往地上一戳,拽過來一個凳子,坐在上麵,也不發話,就直直地盯著丁思辰。
丁思辰早就料到自己這個叔叔回來找自己,不急也不慌,慢慢放下筷子,微笑著問道:“叔叔如此著急來此,不知吃了沒有?若是沒有,一同用膳可否?”
丁忠哼了一聲,頭扭到了一旁:“老夫吃過飯了,一點不餓。”
“如此啊,那叔叔前來所謂何事?”
“你自己清楚,我同你講,我這幾千人馬到這裏來,可不是為了在山頭上搖旗呐喊的,是來打仗的!”丁忠騰的站起來,三兩步走到桌案前,大手一拍桌子大聲講道,帳外的士兵聽得聲音連忙闖了進來。
“沒事,隻是叔叔跟我發脾氣而已,都是家中常事了。”
丁思辰將士兵打發走之後,起身對丁忠言道:“忠叔叔,你要相信我,可能我們這次的戰鬥不會太激烈,因為我們這一關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出錯了一點,後麵的一切就都白費了。你可以完全放心,道河城,已經盡在掌握之中。”
“那你與我講,到底是如何?我不能被蒙在鼓裏什麽也不知道吧?”丁忠此時氣消了一些,言語也緩和了許多。
“那是自然。”丁思辰讓守衛都出去後,湊到丁忠近前,將後麵的計謀,一五一十地與丁忠講了。
丁忠聽完,哈哈大笑:“好家夥,真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真沒想到,你小子玩這麽一出,這道河城的人,可都被你害慘了。”
丁思辰搖搖頭:“戰爭從來受害的都是百姓,我所計劃的東西,都是在盡可能的保證百姓不受到太大的傷害,這樣百姓才能順從我們,信服我們,後續治理起來也更容易。”
“言之有理,思辰,嶺山的未來,還得靠你們這年輕一輩,我們還是老了,思想都有些固守了。”
“才沒有,沒有老將,哪裏來的小將,歸根到底,還是靠你們。”丁思辰躬身,向丁忠深施一禮。
“使不得使不得,你這孩子,自家人就沒必要如此了,快快起來吧,趕緊吃好飯,晚上還要做事。”丁忠連忙將丁思辰攙扶了起來,將他拉到了桌案前,按在了凳子上,自己坐在了對麵,盯著他吃飯。
丁思辰尷尬一笑,隻得動筷子了。
……
轉眼間,這便到了當日的夜晚,今日也不知怎得,天空中沒了月亮,烏雲密布,而且今日和昨日一樣,也起了一股風,呼嘯的聲音遮蓋住了一切的聲音,這當真是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道河城今日太陽落了山之後,城中街道便變得一片死寂,所有人家是緊閉門窗,縮在被窩裏麵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出,默默地祈禱今日這大軍千萬別破城。
往日這個時候街道上還有個巡街的士兵,可如今這巡街士兵都給拉上了城牆負責守衛,也就是說,哪怕有一隊人馬在這街道上大搖大擺地逛來逛去,也沒人出來製止。
大約到了二更天,這街道上出現了幾個黑影子,沿著街道一路狂奔,本來這外邊就黑,這幾位還穿著夜行衣,要是這會有個人站在外邊,發現都發現不了。
這幾個黑影一路疾行,最後來到了城南角的糧倉前,為首的黑衣人做了個收拾,眾人停下腳步,蹲下隱藏起來。
為首那位探出身子觀瞧了一下這糧倉的守備,因為道河城主的調令,城中的部隊基本都上了城牆,糧倉中因為是重要的地方,所以象征性的安排了兩個人看守,他們反正不認為嶺山城的人能派人潛伏進來。
這倒是方便了這幾個黑衣人,為首那位蹲下身子,回身跟其他幾位做了一些手勢,幾人會意,便散開融入了黑暗之中。
這兩位值守的士兵一邊巡邏一邊打著哈欠,兩人都盤算著等著打了三更天之後直接回去睡覺了,反正也不可能出事,還不如好好睡上一覺再值守。
可惜,兩人沒等到三更天,就被兩把匕首結束了生命。
放倒了兩人後,黑衣人們從懷中取出了火折子,擦出火來丟進了身旁的糧倉中。
這糧倉因為要保存糧食,裏麵都是比較幹燥的,再加上這會正值盛夏,火折子扔到上邊,不到一會的功夫,這糧倉就燒了起來。
此時這風又大了幾分,火借風勢,風長火威,很快,周圍其他的糧倉也燃了起來,這糧倉,瞬間變為了一片火海。
而此時,那些黑衣人已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道河城主正在屋裏麵摟著小妾睡得正香,做著春秋大夢,結果就被外邊嘈雜的聲音給吵醒了。
他坐起身來,大聲喊道:“外邊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這麽吵,還讓不讓老子睡覺了?快去查查是誰,查明白了給我殺了。”
“不好了不好了城主大人,我們的糧倉走水了!”
這話還沒說完,講話的人就破門而入,可能是太緊張,忘了下邊有個門檻,不小心絆倒,摔了一跤,疼的他呲牙咧嘴的,但是即使這樣也趕忙站了起來,然後頭趕緊低了下去。
這老家夥怎麽穿著個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