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1

  四阿哥瞪著眼,這張熟悉的臉到底還是陌生的,他猛然推開了想占有自己的齊妃,目光慌亂的移開,齊妃嫵媚的笑容瞬間消失,如柳的細眉緊蹙,表情帶著微微的驚訝。


  “怎麽?嫌我髒,比不上你那個冰清玉潔的福晉!”幽暗的光線中,迷離的光暈投射過來,將她的身影拖拉的悠長,齊妃表情失落,語氣僵硬。


  四阿哥看著這張失落,帶著憂傷的麵孔,心微微觸動,猛然的疼痛,這種疼痛,不為別的,僅僅隻為了這張臉,這張曾經深愛的臉,可是他不能隻因為這張臉,而去和她有肌膚之親,他是做不到的。


  齊妃心底有驀然呼嘯的疼痛,須臾間,她快速收起了眼底那抹淡淡的失落。


  “我今天來是想問你,你為什麽要求皇上回複太子之位。”將目光投入四阿哥的麵孔,眼前的男子,她賭上自己一生的男子,在她的眼裏為什麽會顯得有一絲陌生。


  果然是為了太子複位的事而來,畢竟這對胤禛的信黨,是一件重大的打擊,四阿哥表情淡然的思索,目光依舊柔情的望著齊妃美麗的麵龐,不知道該如何去向她解釋,總不能說這是曆史,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四阿哥思忖片刻,不急不促的說出在年府讀到的一句詩。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聲音淡的仿佛隔著千山萬水,有點飄渺。


  齊妃微微愣住,眸光中帶著複雜的情緒,然後再一次一步一步接近四阿哥的身體,這一次她沒有剛剛的妖嬈,而是帶著一股狠狠的怒意逼視著四阿哥,兩人的距離近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她的眼眸中有微微的星光。


  “哈哈~”齊妃瞬間側頭長笑,尖銳的笑聲裏仿佛帶著決絕的痛意,沿著她精美的臉頰滑落著一滴清淚,沒有溫度的淚水,然後轉頭,目光和四阿哥對視,死死的逼視著他,冷厲的說“四阿哥,你有資格說‘莫強求’嗎?不要忘了,當年是誰逼迫著我進宮,逼迫著我睡在心愛男人的父親身邊,逼迫我去陷害太子爺的。”


  冰冷的淚水,在她的臉頰一滴接一滴,她心中的痛,一寸又一寸,她僅僅隻是個女人,可是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她屈身做了他父親的女人,從一個心地善良的姑娘變成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這麽多年,她所有的辛酸和疼痛,她心甘情願的接受著,忍受著,可是現在他卻對她說‘命裏無時莫強求’,如果不強求,那麽這麽多年的付出,都算什麽。


  壓抑在心中所有的苦楚,一下子全部湧上,心,寒冷如冰!

  “四阿哥,你知道我每晚睡在皇上身邊,滿腦子想的都是你的痛,你知道我每日在站皇上身邊,和你相見卻形如陌路的疼,你知道我聽著皇上給你指婚,我還有強顏歡笑給你說聲恭喜的苦嗎?”聲音帶著奔潰的嘶吼,她的淚肆無忌憚。


  看著絕望和痛苦的齊妃,四阿哥的心裏,隱隱作痛。


  “一入宮門深似海,朱紅宮牆之中的寂寞和無奈,不都是你強求我的結果嗎?”齊妃轉身,唇畔漾起一抹苦笑,聲音緊緊平複,燈光下,她的淚痕格外刺眼。


  “對不起!”


  雖然知道這些事不是自己所做,看著她那般決絕的疼,他隻能這樣安慰她,或許她被傷的心會得到一點安慰,這樣想著,他帶著歉意的話脫口而出。


  意料之外,齊妃猛然的回身,眼光驀然閃過一抹詫異,安靜的盯著四阿哥,然後慢慢的輕聲說“為什麽我覺得你越來越陌生了。”


  兩個人的目光交接,四阿哥眼底一片黯淡的陰霾,身體微微一抖,畢竟他不是胤禛,無論他的相貌有多麽的相似,他和胤禛性格上的差別卻是截然不同,就像麵前的齊妃和夏念薇有著相似的麵孔,對於他而言,他還是無法把她當作夏念薇。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齊妃猛然一驚,目光掃射幾秒發現房間並沒有可以藏身之處,頭往上抬起,房頂有一根巨大的紅木懸梁,齊妃輕然起飛,聲音很小,小的仿佛沒有身體帶動空氣流動的呼聲,古代女子的武功,都如此了得啊!四阿哥心中暗想,眼眸望了幾秒躲在懸梁上的齊妃,齊妃眉目緊蹙,示意讓他快去開門。


  “王爺,你睡了嗎?”門外傳來一聲柔美的聲音。


  夢馨,她這麽晚來幹什麽,四阿哥邊走邊想,上前打開門。


  院子裏的樹木被夜風吹的簌簌顫抖,淡淡的月光透過茂密的枝葉,灑在費夢馨臉頰上,清雅的麵孔仿佛籠罩著一層迷離的光暈,顯得清韻動人,她此刻拿著一托盤,上麵安置著一件衣服。


  “怎麽這麽晚來了?快進來吧,外麵涼!”四阿哥眼底流瀉一抹淡淡的笑意。


  費夢馨微微勾唇,進入房間,然後安靜的說“阿瑪晚上來你府邸,我隨便一起來了,隻不過阿瑪有事和你商量,我就在外麵等候了些時辰。”


  “有什麽事嗎?”四阿哥掩上門,望著費夢馨的背影,每一次看到費夢馨,他都會覺得自己對她有所愧疚,以至於他對她一直很溫柔,就連說話,他都怕說大聲。


  “沒有什麽事,就是天氣漸漸轉涼了,我做了件披風給你。”費夢馨轉身,手上拿著一件華麗的披風,深褐色的顏色,有著淺淺的白褶文條,披風上麵繡著精美的湘竹,蒼綠的湘竹精巧別致,栩栩如生。


  微微跌了跌,費夢馨靜靜的走向四阿哥,眼眸含笑,在他麵前停住,然後為他穿上,四阿哥心頭一陣暖意,在這個朝代似乎永遠隻有麵前這個女子才是真真實實的愛自己。


  齊妃目光如火的瞪著費夢馨,嘴唇緊緊的咬著。


  似乎忘記了屋頂還有一位愛著自己麵孔的一位女人,四阿哥不自覺的緊握起費夢馨為他係衣帶的手,費夢馨頓然停住了動作,目光上揚,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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