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複位1
轉眼,時間平靜的流過十幾天,四阿哥和費夢筳的婚事決定在半年後的吉日,而看似平靜的生活中,已經有阿哥開始覬覦空懸已久的太子之位。
沈若赫取代胤禛之後,他溫爾的性格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隻是他不了解,史書記載胤禛在八阿哥未陷害他之前,他是一位能隱能忍,能大能小,城府深厚的一位阿哥?比起八阿哥的鋒芒畢露,他一直都是韜光養晦,可是他取代雍親王這十幾天,所有人對他都是畏畏縮縮,陽奉陰違,似乎有意不和他拉近距離,聽過的傳言中,雍親王的性格似乎很難相處。
曆史難道有偏差?
坐在雍親王府的大廳,四阿哥靜默的思考著。
“四哥,皇阿瑪急昭!”門外傳來十三阿哥迫切的聲音,四阿哥聞聲望去,十三阿哥滿臉焦急。
他知道,十三阿哥,唯一一位支持胤禛的阿哥,胤禛和他的感情算得上骨肉親兄,所以這十幾天來府上最多的是十三阿哥,剛開始他有些緊張的對應,可是時間久了,他似乎也很喜歡十三阿哥。
“十三弟,皇阿瑪有何事,如此之急?”四阿哥猛然起身,迎向十三阿哥,他明白這樣的朝代,時時刻刻都會發生你意想不到的事,更何況對於像他這樣取代康熙兒子的身份。
“皇阿瑪要處死大阿哥!”十三阿哥靠在四阿哥耳邊,附耳輕聲,清俊的麵貌帶著一絲擔憂。
四阿哥瞳孔漆黑深幽,心微微一驚,該來的還是要來,隻是他不知道會來的這麽快,快的讓他自己都感覺有點吃驚,他想去費府一趟,可是皇上的急昭,他沒有時間了。
“走吧!”四阿哥麵容平靜,語氣淡然。
十三阿哥眼底驟然越過一抹疑惑,然後跟著四阿哥身後,靜靜的思忖。
養心殿內,康熙深眉緊緊蹙在一起,滄桑的麵孔帶著一絲倦意,雪白的嘴唇微微發抖,養心殿中央升起嫋嫋檀煙,空氣中帶著一股催人睡意的清香,康熙巋然的坐在龍椅上,深眸緊閉。
“你們都來了。”康熙微微睜開眼眸,朝眼下的各位阿哥掃描幾秒,聲音很小。
“兒臣們早已過來,看皇阿瑪正在休息,兒臣們不敢打擾。”最前麵三阿哥率先說道。
四阿哥看了一眼三阿哥,他在奪帝時也是扮演了一個舉足輕重的角色,他擅長討康熙的喜歡,常常讓康熙能夠享受天倫之樂,在天子眼裏,尋常百姓家的快樂就是天子最羨慕的快樂,以至於太子被廢初期,康熙對三阿哥相當器重,可是四阿哥心裏清楚,康熙哪裏是在休息,他是傷心痛苦,太子被廢,如今大阿哥又觸犯龍威,他的心怎麽能不冷。
“老三還是最為孝順啊!”
康熙昏沉的眼眸泛起一絲疲憊的笑意,旁邊的諸位阿哥卻滿臉嘲諷,對康熙的話似乎有些不滿,隻不過除了八阿哥。
八阿哥從出生起,從小由大阿哥生母惠妃撫養,和大阿哥感情甚好,八阿哥現在表麵在拉攏各位阿哥和大臣,實際是去支持大阿哥登上太子之位,現在大阿哥東窗事發,八阿哥豈能心安。
四阿哥看著每一位阿哥的神情,自己的心中百感交集,因為他是知道曆史趨向的人。
“大阿哥允褆在府中用邪術想詛咒死囚困的太子,如今證據確鑿,你們認為朕判他死罪,如何?”康熙手指微微的顫抖,每一字說的都很吃力,畢竟處死的是自己的親兒子,天子也是人啊!他怎麽會不無奈,隻不過帝王之家,天子的身不由己比普通人家更無奈。
“皇阿瑪,大哥雖然此行確實罪大,可是罪不至死啊!”八阿哥立即跪下,整個人越發的有些清冷。
“是啊!八哥說的對,望皇阿瑪從輕發落。”九阿哥和十阿哥相繼跪下。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站在一旁,四阿哥淡然的望著九阿哥和十阿哥,麵無表情,他知道他們都是八阿哥一派的,八阿哥求情,他們當然擁護,可是康熙最厭惡的就是拉黨結派,他們如此明目張膽的擁護大阿哥,隻會引起康熙的反感。
康熙如火的注視著他們,表情冷漠。
“皇阿瑪,兒臣覺得大阿哥必須處死。邪術咒語本來就是我大清忌諱之事,凡利用此巫術的人都必須處死,而大阿哥身為皇子,知法犯法,如果他不被處死,可怕難服天下人!”三阿哥跪下,字字憤慨。
四阿哥目光轉向三阿哥,三阿哥雖然一心也想奪太子之位,可是他卻不應該在兄弟落難時落井下石,他這樣無疑給康熙的印象會變劣。
此時形式已分兩局,隻有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靜謐的站立著,一語不發。
康熙很明顯也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進,會被說為放縱自己的皇子肆意妄為,退,自己的良心又會受到譴責,畢竟殺的是自己的親兒子。
瞬間,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康熙無力的揉揉眉心,目光望向一語未發的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身上。
“老四,那你覺得我該如何去懲罰大阿哥?”四阿哥跪下,他深知康熙此時的無奈,既然曆史上太子兩立兩廢,這已經注定,他何不利用這點為大阿哥處罰求輕,讓被廢的太子再一次被立。
“皇阿瑪,兒臣認為太子應當立即重立。”
康熙眸光轉暗,眼底一片陰霾的望著四阿哥,其他阿哥表情更是詫異,一個個麵麵相覷。
“放肆。今日我叫你們來是談論如何懲罰大阿哥,你竟然要讓朕重立太子,怎麽?四阿哥想讓我立誰為太子,你嗎?”康熙大怒,手狠狠的在麵前的書桌用力一拍,徒然起身,身體猛的顫抖。
十三阿哥身體微微顫抖,所有的人瞬間連呼吸都盡力在壓抑。
“皇阿瑪息怒!”四阿哥語氣淡定,緩緩的說“兒臣希望重新恢複太子的地位。”
話音剛落,各位阿哥目光死死的盯著他,仿佛他說了一個令所有人震驚的消息。
“你說.……恢複太子的位置!”康熙輕微的挑眉,聲音恢複平靜。
“是!太子為嫡長子,我朝本就沿用了漢族朝廷皇位由嫡長子繼承的製度,而且太子兩歲被冊立,至今已經三十多年,皇阿瑪從小對太子就悉心教導,傳授他治國之道,如今雖犯了錯誤,但是太子肯定也嚐到了苦頭,如果再次被立,皇阿瑪多年的苦心既沒有白費,太子也一定會感恩戴德,痛改前非,為皇阿瑪安心治國。”
四阿哥說出這番話,換作其他阿哥一定不敢公然說出,因為這樣說表麵看上去是在恭維皇上,實際已經指出皇上育人不成功的事實,可是四阿哥卻明白康熙此刻的心理。
康熙,是願意聽他這番話。
“荒謬,皇阿瑪已經昭告天下,太子已被廢黜,君無戲言,如果太子被恢複,豈不陷皇阿瑪於不守信用之中,天子的威嚴且不有損。”
三阿哥眼光冷漠的看著四阿哥,對他的話,他極為不滿。
“可是如今太子之位空懸已久,就出現像大阿哥這樣的事情,難保以後我們幾個兄弟不會走大阿哥的老路。現在立太子,即使安撫君臣之心,也可以避免我們以後的自相殘殺。”四阿哥所說之處正是康熙擔憂之地,所有康熙沒有理會三阿哥的話。
“那大阿哥,如何處置呢?”無疑,康熙憤怒的表情慢慢收起,凝視著四阿哥,安靜的問。
“如果皇阿瑪恢複太子之位,大阿哥肯定不能判死刑。最多隻能削去大阿哥直群王的爵位。”四阿哥嘴唇微微上勾,目光迎上康熙的視線。
“為什麽?”
“其一,大阿哥曾隨皇阿瑪遠征噶爾丹,立下赫赫戰功,其功並可以折罪減輕,其二,皇阿瑪如果恢複太子的地位,太子可以從輕發落,大阿哥之罪理應減輕,這樣才能證明皇阿瑪對待兒子一視同仁,並沒有因為嫡庶之輩,而有偏向。”四阿哥漆黑的瞳孔帶著柔光,語氣溫順卻不失剛毅。
康熙注視著四阿哥,嘴角慢慢揚起微微的弧度。
“你們認為老四的建議怎麽樣?”
房間頓時啞然,空氣中有檀香煙緩慢的飄移。
四阿哥修長的睫毛下揚,他知道八阿哥這一派對這樣的情形必定是無話可說,因為大阿哥罪過本已致死,如今削去爵位已經是很大的寬恕,他們就算不滿太子複位,也隻能哽咽在喉,而對於三阿哥,顯然無論太子複位還是大阿哥被釋放對他都沒有好處,可是康熙無疑是很讚同四阿哥的安排,如果他還一味堅持,康熙勢必對他心生疏離,這種情形下,他也隻能同意。
“兒臣同意!”良久,阿哥們異口同聲,隻不過聲音很小,小的仿佛沒有一點氣息。
有些事,就這樣貌似在他的掌控中進行,實際是在他難以預料的現實中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