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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國之本

  第十一回國之本

  弘曆雖然陪著額娘們回宮,但是能夠偷偷溜出來玩一趟也不容易,雖說這裏是滿人在京城的集中居住地,與漢族百姓居住地本是分開的,不過按理說的事都是紙上談兵,這裏現在早已滿漢混雜了,開鋪子的,打雜的,說的都是來服侍的人,大街上說的都是漢語,極少有幾個滿語詞匯。本來自個就有些不舒服,這老五都無法無天了,偏偏額娘袒護他,更有幫子無聊的人陪他玩,剛才陪自己說話的竟然也是位八旗子弟,剛才自己用滿話和他聊,他竟然不懂,換了漢話,他不知自己身份聊天自然就放鬆了很多,所以對答如流。


  滿人作為國之棟梁,如今這些子弟雖有專門的學習機構,可在京城裏遊散得很,整日無事可幹,看戲玩鳥,這弘晝府裏這麽一鬧,還有不少人來哭靈玩,按那個叫寧升額的說法,那是嫌得發慌了。按理說這段時間娛樂活動都該停了,可偏偏有街巷邊戲院裏傳出唱戲的聲音。雖然已經到了點燈時候,街上依然熱鬧,攬客的攬客,叫賣的叫賣。


  “額娘,這些人真是無法無天了,竟然公開看戲。三年都沒過,他們竟敢這樣?”


  喜娘笑了:“你還真能管人家三年啊!就當作沒看見得了。”


  “額娘,我隻是擔心我這樣能管住他們嗎?”


  “這世道你什麽都不知道就沒煩惱了,就是你這傻小子,按照三年守製,宮裏的那些女人還不給封號,我那時才過正月幾個月就得了封號,她們心裏能不鬧騰嗎?”


  “那隻是少了一道懿旨而已,實際上她們個人的待遇都是享受的後妃應有的。”


  “你都知道人前人後不一樣,那些人也是,你發布詔書是為皇家的麵子,他們私下看戲卻不上報也是為顧及皇家麵子,何必計較呢。”喜娘說。


  “什麽都給額娘說得去了,隻是我擔心我們旗人時間一長,都忘了老祖宗的規矩。連話都說不好了,別說騎射了,漢文比滿文還熟,長此以往都成了漢人的紈絝子弟了。”


  “那滿人的規矩有什麽好,你不如學魏孝文皇帝吧!”喜娘說。


  “你這是什麽話!這天下是我們滿人的,就是因為魏孝文改製,鮮卑一族不複存在。我們這支女真人要不是留在關外,恐怕早已漢化,你們漢人優秀的我們要學,但我不能讓你們把我們滿人都變成漢人。”弘曆說完,竟然策馬而去,留下了喜娘她們乘的馬車自己獨自回皇宮。


  “姐姐,你說得太露了,他畢竟是滿人。”耿氏說。


  “以前我一直都以為他把自己當作漢人,沒想到他內心根本就不會把自己當作漢人。”


  “皇帝是滿人的皇帝,他永遠不可能是漢人的皇帝,姐姐,難道你不明白,皇帝可以擁有天下任何地方的女人,但他的子女永遠是姓愛新覺羅的。”


  喜娘說:“是我想得太簡單了,以前一直跟蒙古人通婚,也沒見他們成為蒙古族的一員,我那孩子怎麽可能輕易改變。”


  耿氏說:“皇帝生氣了吧!以前我一直沒看見過他這樣生氣。”


  “那是因為他現在翅膀硬了,不需要我們保護了,他今天想生氣的地方實在太多,都讓我擋了,隨他去吧!”喜娘說。


  弘曆把馬一帶,就漫無目的地奔來,忽然到了一大宅門口,本就是發泄心中不快,故意用滿語說道:“找你們家老爺,就是說你家關外親戚來了。”


  本沒有進去的意思,隻是對著看門的家人發泄,沒料到對方也用滿語應答了,還說就去通報。


  這家老爺姓鈕鈷祿氏名訥親是鑲黃旗的都統,也是當年開國功臣額亦都的曾孫,也曾在先皇身邊做過內大臣。聽關外有人來訪,擔心的是老家人來,於是出來一看,黃毛小子一名,就是有些眼熟。於是問道:“你是誰家小子?”


  弘曆繼續用滿語回答道:“我祖上與你家是同一祖宗。”


  “你莫非也姓鈕鈷祿?哪一支的?”


  “我也是鑲黃旗的,叫鈕鈷祿河生,隻是離您那支遠了點。”


  “那你來做什麽?”


  “還不是想謀個京城的差事。”


  “這京城差事不好謀,你還是應該回你的關外去。”


  “我就是聽到京城的旗人日子比我們家裏種田的好過。”


  “我們京城旗人目前也是人口眾多,而職位不夠,又怎麽照顧你們外來的呢!”訥親說道:“不過你遠道而來,可以在京城玩幾日,我家有客房,玩過後早日回家伺候雙親吧。”


  “管家帶這位爺去吃飯。”訥親吩咐道。


  吃完飯,弘曆跟著管家到了客房,於是奇怪問道:“你家老爺怎麽不問問清楚就招待我了?”


  管家笑著說:“你又不是第一個來我們府上打秋風的,每年我們府上都要接待許多人,老爺也不是什麽人都接待的,你運氣好,說了滿語,要說漢語,他理也不理。”


  “為什麽?”


  “老爺說了連老祖宗的語言都忘的算什麽滿人。”


  屋子裏早有一人住著了,看又進來一人,就用滿語與他打招呼。


  弘曆想也正好與他聊聊天,了解一下關外情況。


  那人看管家出去後,就主動坐了過來。


  這一聊天,才知道對方滿語也就是背下來的簡曆熟點,再多說就不行了。


  “俺老家沒送俺學國語,隻會講幾句,我又不好學,這清字實在是不認識。”


  “不是各地有學堂免費學嗎?”弘曆問道。


  “學,我們幾個人願意認真學啊,學那沒用,沒人用那字寫招牌,也就是將來當個筆帖式什麽的。我看你漢話說得挺溜的,還是北京口音呢,怎麽沒東北味?莫不是也來蹭飯的?”


  “我和我娘鬧翻了,出來透個氣。”弘曆說。


  “我說呢,小哥你來對地方了,這家大人還挺客氣的,我在這裏住了半月多了,人家都沒來趕我,還白吃白喝。這半個月我可看到了許多人,隔壁屋子裏住著那位廣東客都三月了,說話挺逗,還真聽不懂,說是來考筆帖式的,滿語比他那漢語好,我呢和他沒法交談,因為我滿語還真講不好,他呢那廣東漢話我一點聽不懂。”


  弘曆微微皺了皺眉心想:“沒想到各地國語教學是那麽不堪。”


  “不過我勸你快回家,額娘哪真會生兒子的氣,做兒子的順著她些就是了,我覺得你這樣跑出來不好,兒在外娘要擔心的。我看你還是早些回去吧。我也打算明天就回去了,畢竟家裏還有幾十餉田地等著我回去種,開春前要趕回去的,要不就耽誤了一年的收成。看來我也不是做官的料,京城的福我是沒運享受。”


  弘曆這時已經想通了,額娘是個女流之輩,自己也不是三歲孩童,她總不至於來個女主幹政吧,說說就說說。於是站了起來,說是還是趕回家的好,否則家裏人還真要著急,於是到管家這裏告辭了一下就騎上馬回宮了。


  喜娘得知兒子回來了,也就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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